第87章 沉默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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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还有一道大嗓门传来，“局长，你们把源头解决了吗？那些孽婴都消失不见了！”
他声音透着兴奋，还有一丝崇拜。
到底是局长出手啊，这才多久就解决了，只是这三位看起来怎么有点不对呢？
这白毛蹲在那干哈？局长又为啥一脸震惊的模样？？
“先别过来！”
邵爷一伸手止住将要围过来的众人，也蹲下身子掏出一根烟塞进江去病嘴里，又用手指头给他点上，“来，地藏王菩萨，抽一根，小的给您点上。。。”
“别闹。”
江去病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刚才下意识说出的话被局长听见了。
是和地藏王菩萨的大誓言有些巧妙的相似程度，但自己刚才可绝对没有想着抄袭啊！
只好讪讪的岔开话题，“听他们说那些孽婴消失了？”
提起这个，邵爷脸色也变得郑重，拍拍江去病的肩膀，颇为欣慰道:“想必是因为你的原因，只不过。。。”
他说了一半，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哎，只不过这份大因果就要由你来背负了。”
“那倒没什么。。。”
江去病听完反倒是放下心来，背就背了吧，都是同胞，不必见外。
只要自己的小命能够撑得住自己的誓言就好。
想到这里，他眼神一聚，眼前出现了两根慢慢燃烧的线香。
此时已经燃到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地方。所剩时间显然不多了。
“咱们抓紧时间吧，我进去看看。”
“要我们一起不？”
“不必。”
江去病猛的将最后半口烟抽完，定了定心神，只身一人上前，又将木门给缓缓关上。
此时的屋内和他第一次进来的感觉截然不同，那刺鼻的腐臭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淡淡的胰子味道。
这种味道还是江去病很小的时候在老家闻过，也就是以前老一辈会用的肥皂味，让他有些亲切。
挑开布帘，向内看去。
原先那幅惨绝人寰的场面已经消失，只有一个看起来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老式的粗布衣服，端坐在木床之上，看见江去病进来，还颇为羞涩的低下头，把玩着自己的麻花辫。
“呃。。。”江去病也没料到里面会是这么一副场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还好吗？”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就有些后悔，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好？
姑娘抿嘴一笑，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瞥过脑袋偷偷的瞧他。
她的微笑越是灿烂，江去病的心中便越发的不是滋味，甚至眼睛都有些酸涩，忍不住流下泪来。
多好的姑娘，怎么就。。。哎！
他缓缓在她身旁坐下，柔声道，“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可以告诉我。”
姑娘想了一下，摇摇头，犹犹豫豫的小声问道，“你是哪里人呀？”
“我？”
江去病愣住，“我也是金鳞的呀，只不过。。。”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勉强撑起笑容道，“只是我是从几十年后来的。”
“那几十年后变成什么样了？”
“几十年后啊？”
江去病打量起眼前这个姑娘，“那时候啊，已经建成了一个强大富强的国家了，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现在可能还在上学吧，说不定交了一个男朋友，也可能忙着追星呢~”
他尽量说的轻松诙谐，小姑娘也不再害羞，眼中满是憧憬和向往。
“什么叫追星呀？”她真是什么都想问问，脑海中全是那种美好生活的画面。
她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谈男朋友，只会用功读书，然后再回家教弟弟，那样就可以省一大笔学费了。
“追星就是明星呀，和唱戏的名角一样。”江去病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本想着找些视频给她看，可惜信号不好。
无奈之下只能打开音乐播放器，里面缓存了一些周杰伦的歌。
姑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看，却没做声，她觉得这肯定是那里的人们才会用到的东西，可真好看呐。
江去病挑了一首他觉得这年代的小姑娘比较能接受的歌曲，《千里之外》。
按下播放键，清脆悠扬的编钟声蓦然响起，吓了小姑娘一跳，惊讶道，“这个是留声机？？”
“你也知道留声机？”江去病也是吃了一惊。
“当然啦！我们这也有呀。”
姑娘抿嘴偷笑，不再说话，仔细听着歌曲。
二胡声音响起，周董那独特的嗓音缭绕在几十年前的金鳞城。
“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
不知何时，这间小小的隔板屋外，探出了许多小脑袋，都瞪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场景。
她们身体都躲在门外，只是探头来看，江去病只能大致猜测她们的年龄，都很稚嫩，唯有几个年岁大些的，也最多不超过三十岁。
见江去病看她们，年纪小的蓦得将头缩了回去，只有年岁长的，冲他笑笑，也是不说话。
很快，一曲终了，小姑娘喃喃叹道，“真好听，就是歌词有些听不清。”
“哈哈哈。。。”
江去病哑然失笑，“这都算能听清楚的了，还有的你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真好。”
姑娘也是笑了起来，“真想看看那个时候。。。”
她自己说完也是自嘲一笑，摇摇头道:“谢谢你了，但是我该走了。”
江去病沉默，这也本就是他来此的目的，可是这一刻他却突然改变主意了。
“等一下，你真的想看看吗？”
“嗯？”
小姑娘满是疑惑，她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想看看啦。
“我带你去！！”
江去病读懂了她的表情，突然站起身对她伸出了手。
小姑娘下意识的伸手握住，在握住的瞬间，她的身影突然慢慢虚化，很快消失不见。
而江去病伸出去的手臂之上，则多了一点嫣红的血痣。
十分钟之后，他缓缓走出已经空无一人的二层小楼，将木门关上。
又一把扯下挂在走廊处的木板，一脚踹的粉碎。
“呼。。”
他长呼一口气，对着屋外一群担忧的看着他的人微微一笑，
“走吧。”
踏步下台阶，嘴里却在哼着歌，心情不错的样子。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沉默年代或许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