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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前浪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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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云堂,每天都在上演着新闻奇论……

游侠领袖与新秀的传说,对华歌来说毫无意义,低调处理,最好是远离,越远越好,这很符合他谦虚谨慎的处世风格。

只不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也有好勇斗狠的游侠们,不远百里登门拜访,顺便挑战,切磋武学艺术。

这种粗活儿,华歌不会亲自出面应酬,一律让韩征、魏相和丙吉等小将们去搞定,他们能搞定的小事儿,何须华歌出手?

切磋时,在实战中磨炼功力,华歌再稍微点拨点拨,其实只须合理调整运气的方法,修正气流轨迹,就像装修好的新房,水电线路基本铺设完,各个区域和版块再进行细化,精准化,然后整体的格调就自然形成,房屋的质量则全面提高了。

受教后,韩征等人的内功提升很快,一日十里,韩说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暗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

大清早,华歌在庭院里修炼,感觉今天还是有点儿模糊的奇怪东东。

为什么,丹田总是有点闹腾,两股气流就像阴阳八卦太极图,运行不好控制,有时还发生矛盾冲突,甚至产生对流对撞,而且越是以意念控制,越是控制不了,甚至激发了对撞,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强烈……

本以为,这是练功时不小心,偶尔疏忽大意而已,难免会有不适的反应,然而近期时而发作,几乎天天都有,似乎已成常态。

须注意,绝对不可疏忽大意。

纵然神功解除封印,但是为了保守秘密,华歌尽量不显露,包括击杀宁成的招法,既不是霍氏神功,亦非华歌新学的梅花铁盟功法,无招无势无力无法,显得不伦不类,难怪宁成鄙视后警觉,已是防不胜防。

如今,华歌试行运功时,也是防不胜防,两股强大的真气形成了潮流,在丹田气海中隐隐对流对撞……这非同小可,务必平息下来,否则,日久生变,这种征兆,会不会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

如此演变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赶紧意沉丹田,凝神聚气,肩背贯通。圆活松静,盘膝合掌,裆胯靠紧,切勿用力以意抗之,以真气腾之,以神足之,这反而会激化冲突的,行功运气,五气朝元,切勿以气催力,力催则意变,五气朝元这种大周天的功法,根本无法平息气流冲突。

心潮起,气海动,真气翻涌,运行的轨迹杂乱!

在此时,仿佛心腹气流澎湃,五内俱焚的错觉!

情急中,华歌急中生智,想起上古黄河泛滥时,大禹治水之法,将千里黄河,滔滔狂流疏导分流成一支一脉,洪流逐步分成支流,水患减弱。

就这样,行功运气分五路进行:

上下运,从丹田沿大腿内侧下沉于足底,复自外侧上升于丹田。

前后运,从丹田沿后背的脊梁骨左右运,循环盘绕在前胸后背,再流回丹田。

左右运,从丹田沿胸肋骨膊内出于双臂,流到双掌再回流五脏六肺,回归丹田。

升降运,从丹田内上涌下行,一升一降,沿任督小周天漫延,并行不悖,周流不息。

内外运,鼻有呼吸,心藏虚实,意通神明,气有升伏,劲有吞吐,五者紧密结合,要在这一波运行刚到尾声时,另一波运行兴波涌起,川流不息,息息相通,随心所欲,如无入而不自得也……炼气化神,炼神还虚。

良久,感觉气流对撞逐渐减弱,慢慢地平息……

此时,华歌身心疲惫,颓然坐下长嘘一口气,用手擦着额头的汗,似乎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不禁摇头叹息,好险啊!

华歌有所感悟:中心与局部的制衡关系,是对立统一的辩证关系。

陈掌一番高论:

当年,周幽王不惜烽火戏诸侯,以换神女一笑,令各地诸侯心寒,犬戎趁机兵犯京畿,平王东迁,诸侯反客为主,天子不堪共主,东周分裂为春秋战国,群雄争霸。

秦扫六合,楚封七霸,十八诸侯拥兵自重,异姓王作乱。

大汉一统,白马之盟,非刘氏不得封王,然而兵强马壮之后,同姓王照样作乱,发动了七国之乱……也许,这只是即兴耍嘴皮子而已,而这恰恰一语洞穿时局!

中心与局部的制衡,中央与地方的对策。

朝廷的控制与诸侯崛起产生矛盾,中央与地方,中心与局部的权政失衡,甚至包括汉廷与匈奴之间几度鏖战,干戈不休。

大汉文景之治,培养综合国力日渐强盛,却也派生出好多问题,国力的增强,带动全国上下整体实力的成长,水涨船高,木高秀林。

正如一个少年长大成了壮年,浑身上下都在成长。

手的力量长了,脚的力量也长了;左手长本事了,右手也一样,如今已是浑身是劲,应该往哪个方向使劲呢?

汉代不是出现过八王之乱吗?

这充分说明,必须把内部矛盾向另外一个方面转化,要不然,这一股一股力量就会内斗……这一点,华歌深有体会,他最近修炼时,丹田内两股真气流产生了冲突,不得不全力抑制,要不然,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

商志说过,陈掌也说过,汉廷的矛盾:

外戚干政,窦太后、窦太主和窦婴等窦氏强人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内宫争宠,陈阿娇与卫子夫水火不相容,她们身后都有强大宗族集团。

权臣争权,窦婴田蚡、许昌庄青翟、张汤主父偃,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皇族窥鼎,诸王划地为营,拥兵自重,明争暗斗,正反忠奸一念之间。

今日赴宴,当朝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二十大寿,满朝文武无不登门庆贺,荣云堂也受到盛情邀请,卫少儿懒得理会,陈掌父子代劳,霍光特意拉上华歌同去。

若非大哥公孙敖与二哥韩征热情相邀,华歌也懒得去,热闹非凡的宴席,丝毫没有吸引他的兴趣,只是夹杂在人群声浪之中,匆匆一瞥之间,华歌不禁目瞪口呆,暗暗叫苦!

仇家路遥,踏破铁鞋无觅处。

冤家路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时此地,居然发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他不想见的人,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廷尉尹齐、将军上官桀、绣衣直使王贺和暴胜之,还有那该死的江齐和李广利!

这些瘟神怎么也来了呢?真是阴魂不散啊!

山不转水转,石头不转磨转,又转回来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而害怕有用吗?纵然现已神功在身,反而越是要小心谨慎,最好是走为上策,能躲则躲,能避则避,若不想惑众受惊,惹火上身,若不想打草尿惊蛇,唯有借故回避,退避三舍,躲得越远越好。

华歌藏在所能藏的最佳角落,一直等他们把酒言欢,折腾够了,各自回府去也,华歌才悻悻然出来,远远瞧见丞相大人公孙贺正在送客,忙得不亦乐乎。

公孙贺与公孙敖同姓公孙,却长得绝缘不同,他清瘦而文雅,慈眉善目,随意一瞥,谁能想像这是一位曾经征战大漠的将军,出将入相,文武双全。

而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则生得有点基因逆反,膀大腰圆却长得细皮嫩肉,就像国宝大熊猫似的,一身华丽外衣,珠光宝气!

皇帝是姨父,皇后是姨母,公孙敬声纵然想受宠不惊也难,他理所当然,他何惧之有?怕什么?就连当朝天子也不怕,他却怕父亲。

不是怕打,而是怕父亲那张嘴。

不是怕骂,而是怕说,父亲一开口说教起来,之乎者也一大堆,经典古训语录浪漫满屋,滔滔不绝教诲,能说上三天三夜,说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说得公孙敬声如坐针毡,如芒在背,恨不得马上打开天窗跳楼……

宫中府内,公孙敬声素来鼻孔朝天,横行霸道惯了,几乎整个长安城的人们都敬而远之,唯有霍光例外,他就偏偏不信这个邪,虽然寒暄言词谨慎,说话得体,却从不含糊,今日又想上前冒犯冒犯表弟的虎威。

“别来无恙,”霍光一看见公孙敬声就想找乐子,上前伸手撩一撩他胸前挂满的玉佩珠串子,由衷赞道:“成色不错嘛,玉王八。”

寿星公孙敬声眼睛一瞪:“你说甚么?”

华歌见缝插针:“哦,他说玉霸王,”在笑迎公孙敬声时,嘴角向霍光歪一歪:“今早,鸡蛋吃多了,舌头不灵光。”

“你是……”公孙敬声满腹狐疑瞧着华歌。

“小心,”霍光正色警告:“这是我的师父,华少侠。”

“是么,就是你常说的,甚至,甚至灵袖?”

“领袖,游侠领袖。”

“哎呀,失敬失敬,”公孙敬声眯着三角眼,上下打量小白脸儿:“咦,怎么不对呀?公子仪表堂堂,花容月貌,也曾习武?”

“过奖,过奖,”霍光不等华歌回答,抢过话茬:“玉霸王,回去多吃点鸡蛋,你也能长得花容月貌,玉树临风,信不信?”

“胡说,鸡蛋有什么好吃的?”公孙敬声不屑的摇头。

“哎呀,你可别说,吃了长力气呢。”霍光抗声道:“不信,你试试?”

鸡蛋没兴趣,公孙敬声却对这个名号颇有兴趣:玉霸王。

以前,人们背地里指指点点,所谓的笑面瘟神和呆霸王之名,威扬京师,这让公孙敬声非常恼火,谁要是乱叫,就恨不得唾他的脸。

如今,换了新口味,金玉良言的玉,西楚霸王的霸,富贵荣华,文武双全,太带劲儿了!从此以后,这名号叫响了,长安城的街头巷尾风靡一时……

世间只知长安玉霸王,呼风唤雨,手眼通天。

上门不闻相府公孙子,呼朋唤友,视同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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