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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铁心石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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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有点遗憾,大哥公孙敖和二哥韩说出门未归,喝酒时没有二位义兄,酒意难以尽兴,华歌喝得不多,毫无醉意,在酒精的躁动下,思维活跃!

信步徘徊在这古老苍桑的滨水滩洲,放眼眺望夕阳笼罩的渭水灞桥,宛如瑰丽奇美的画卷上,云霞满纸,伤离思旅的情绪,就在寒水帆影之间……

帆浓暮淡苍洲滑,街黯巷灯问酒家。

现在,还想喝酒,总觉得不够意思,根本不是那种烈酒潇洒,不是喝酒的人不够潇洒,而是不得不控制自己,不能像陈掌那样,几杯猫尿下肚子,就心血来潮,把满腹牢骚倾情放送出去了,狂泄咋漏,这是酒后吐真言,这不是霸气侧漏。

华哥岂能酒后吐真言?这太幼稚了,要不然,在这个世界能活几秒?

此时,远离灯红酒绿,独自一人在河边散步,才能放松身心,咋暖清寒的晚风,吹来了温馨的归属感,惬意纵起鼻翼,贪婪呼吸着芬芳的河风,只是随意呼吸,却嗅到一股令人心动的气息……

注意,这是恍若胭脂水粉,却是自然而然生长出的气味,浑如天成,淡若渺云,如金秋桂菊吐香,又似晚夏莲花传风,透过了日暮途穷的压抑,穿壁引光而来……清晰袅袅绕绕在华歌周边!

不不,这不是普通的气味,这是人的体味,准确的说,就是女子的气息,而且是妙龄少女的气息!闻香识人,太熟悉了,寻香望去……

晚霞中渭水灞桥,帆影倦鸟尽归。

林影楼亭不寂寞,荆扉柴门依旧,只看到溪流边,手端着满盘衣服的浣纱女子,款款而来,这不是冷傲得令人窒息的青春少女……紫柔!

这么巧,偏偏就在这里碰到,躲避已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发上了。

而此时,紫柔可能看到他了,矜持的大家闺秀,金色的逆光,勾勒出了温柔暖煦的剪影,凸显妙容花姿的清纯脱俗……

看清楚了,紫柔皓齿明眸,感觉神色诧异,惊喜却瞬间消逝!

华歌鼓起勇气,机械性问侯,却被斜刺而来的声音压制住了。

“师妹,我来洗吧。”古布已经出现,身后钻出了黄花,接过了紫柔手里的松花木盘,不自然的低着头,走到河边洗衣服去了。

“你……”紫柔一撇樱唇,欲言又止。

“这种粗活,岂用你操劳?”古布客客气气,熟练干活。

“大师兄,”华歌上前打招呼,碰到了古布机械性的笑脸。

“师妹,借一步说话。”古布伸手邀紫柔往旁边走。

紫柔面无表情:“就在这里说。”

古布有点犹豫:“这里说话不方便。”

“这里没有外人,有话直说。”

“这……好吧,师妹,”古布想说又打住话头,正视着华歌:“师弟,你去忙你的,我和你大师姐有点事,商量商量。”

华歌听了转身要走,却被紫柔叫住,她诧异的问古布:“他去不去哪里,要你来说么?”

古布尴尬的点点头,笑了笑:“呃……师父说了,最近,要加紧操练。”

“说完了?那我走了。”

“哎,等等。”

“废话少说。”

“这不是废话,你听我一句劝,好不好?”古布耐心相劝。

“你说得够多了。”紫柔语气有点硬,转身而去……

尴尬又尴尬,古布顿足长叹一声,低着头,一双粗壮的大手对搓着……

尽量转移话题吧,华歌和古布闲聊,最近突然感觉彼此有点儿生疏,远不如在荣云堂和小将们一起切磋武艺,而聊着聊着,很快就聊到了剪除宁成那一夜。

古布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呃,师弟,你用的甚么掌法?”

华歌确实是实话实说:“我……我不知道。”

“唉,你呀,”古布摇头叹息:“经过了这么多事,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大师兄,我,我……”

“是啊,你是真的不知道,对不对?”

“大师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古布反而被逗笑了:“哦,谁不相信谁呀?”

黄花在河滩的岩石上洗衣服,听得有点憋屈了,噗呲一笑:“瞧你们俩个,大男人说话净是婆婆妈妈的,啰里八嗦的。”

“好吧,”古布更憋屈了,说话变得干脆直接:“嗯,好吧,你,你就告诉我,老贼的骨头是怎么碎的?”

“碎了,骨头碎了吗?”华歌知道回避不了这个问题。

“瞧瞧,你就是鸭子嘴!”

“哎呀,大师兄,你要我说什么?”

“你不说就算了!”

“其实,我,我没有用什么掌法呀,”华歌灵机一动,即兴发挥:“要说嘛,也就是雕虫小技而已。”

“说不说?”

“好好,我说,那叫……呃,叫作,化骨绵掌。”

“甚么,化骨绵掌?”古布听了摇摇头,紧皱眉头,几根粗壮的手指抚摸着下巴:“何谓化骨绵掌,是哪一门派的?”

“大师兄,不问也罢,这种功法纯属旁门左道,见不得英雄好汉,狗肉上不了正席。”

“师弟呀,今天,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

“呃,是这样的,”华歌不是卖关子,确实是担心西汉时期,可能还没有创造出化骨绵掌,想了想,不如干脆吹牛,大吹特吹:“化骨绵掌是邪派毒功,若中此掌,骨骼化为脓血。”

“哪里的骨骼?”

“当然是伤口处的骨骼,沿着脉络,弥漫全身,骨骼全部融化。”

古布半信半疑:“可是,没有啊?”

华歌一本正经:“怎么了?”

“老贼睡卧床榻,寿终正寝,无疾而终,全身没有伤痕。”古布过去蹲下,帮黄花洗衣服,遭到她冷然一肘,他的手给打回来了。

黄花是什么人?响当当的医女,抢声插话:“是啊,如果化为脓血,皮肤上就会出现青紫色的斑痕,”地一边忙活着,一边回头笑问华歌:“怎么,你都忘记了?”

“嗯,我记得,”华歌知道绕不过去的:“可是,官府没有派人察案么?”

古布鼻孔冷喷:“废话,绣衣使者是甚么人?”

黄花听得有点烦:“算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古布继续纠缠:“可是,仇家岂能放过?墓地被挖开了,老贼的尸体被糟蹋得惨不忍睹。”

华歌面无表情:“啊,这又何必呢?”

“你不知道,这老贼害死了多少人!”

“那,后来呢?”

“后来,尸体被开肠破肚,你猜怎么着?”古布想一想,心有余悸。

“怎么着?”华歌淡定自若。

“怎么着?骨头碎了,我不信你不知道!”古布越说越纠结,居然纠结得笑了起来,他瞪着眼睛,真想把手里的松花木盆扣到华歌的脑瓜儿上。

黄花一吐舌头:“哦,都碎了吗?”

古布鼻子一歪:“哼哼,都看见了,全身上下,骨骼全碎了,没有一块是好的!”

“啊……”华歌并没有说谎,哪里知道,会是这种杀伤效果?

“啊甚么啊,”古布笑得有点勉强:“就像粉末,瞧瞧。”

华歌谦虚的笑着摇头:“看来,化骨绵掌,还是没有练到家,呵呵。”

言多必失,沉默是金。

华歌发觉,紫柔并没有走远,她似笑非笑的,始终眺望着远方的水云深处。

现在,多么希望古布少说几句,这怎么可能呢?

诚然,话只会多,不会少,而且缠得更紧了,让人感觉有点怕怕,好一张乌鸦嘴!

古布手脚麻利,几下就洗完衣服了,床单儿已拧成了硬梆梆的金箍棒,扔到松木盆内,嘿然一笑:“师弟,唉,算了,算了,以后,咱俩儿换一换,要不……呃,我叫你大师兄,好么?”

华歌有点结巴了:“使不得,使不得,我可担当不起哟。”

“我看哪,干脆叫师父得了。”黄花笑嘻嘻的,端起盆子就走。

肯定是铁武安排的,摸清了武功来龙去脉,就等于查清身份……这么容易吗?

须知,现代测谎机器也不灵,这种怀疑和猜忌,岂能鉴影度形,而且反被华歌思始察终,温故虑新。

连续几夜,华歌监听到了铁武师徒用千里传音秘密谋划,古布苦口婆心劝慰紫柔。

今夜,运功搜索,果然又侦测到古布和紫柔的争吵:

“眼里只有那柄剑,不管家人的死活,铁打的心!”

“师父苦心矢志,身经百劫,为了祖宗百年基业……唉!”

“那么,他和香儿的事呢?”

“这……师妹,此事,此事不谈也罢。”

“好,不谈不就不谈,那你究竟要谈什么?”

“小师弟,华歌之事。”

“说下去,什么意思?”

“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好。”

“你说的么?”

“不,这是师父说的。”

“好,让他自己来说。”

“师妹,你听我一言。”

“你已经说得够多了。”

华歌不想听了,以后也不再搜索千里传音,总不能像个特工一样吧?看得出来,紫柔顶着压力,排除干扰,她是为了谁……华歌应该感动得哭,这才像个男人?

文静倔强而又冷若冰霜,小女侠一言九鼎,准备嫁给我吗?

是信守承诺,感恩戴德,以身相许,酬谢为母亲报仇雪恨的恩人?还是对抗父亲?冷酷无情的父亲居然会侠骨柔情,爱恋丫鬟,主仆乱伦,暗结珠胎……

紫柔深深知道父亲遗憾,家族后继无人,香火断绝,岂能爱上一个小小丫鬟?明明是借鸡生蛋,可惜又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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