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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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经历这么久的挣扎，我终于回归正常了。
多少次我都以为自己永远只能跟烈酒为伴，每天都伴随着孤独，可是现在我却以全新的姿态，迎接灿烂的人生。
我不知道这次创业会不会如我所愿走向成功，但我知道，至少我奋斗了，此生也就没有遗憾。尽人事听天命。
虽然我不知道现在的改变，有多少是因为夏怡或者莫寒的关系，也不知道我决定逃避莫寒的选择是不是自欺欺人。
从昨天到现在，莫寒给我发了许多电话，也发了很多短信，有责备的，有煽情的，有解释的，等等，可是，这又能怎样，我们终究再也无法回到过去，哪怕我心中时不时便会涌动着对她如潮水般的爱意，驱之不散。
我多少次对着闪烁的星空发出疑问，王子和灰姑娘的爱情故事，难道真的只能永远停留在通话中吗？
现实社会中，几乎都考虑的是门当户对，而真正爱情，只不过是现实和物质的附属物。
我爱夏怡，可最后呢，没有房子，她只能选择离我而去。我爱过莫寒，然而，她的多年未见的母亲，竟被惊动大驾。
有时候想想，这一切是多么可笑，但这一切又是那么真实自然，似乎天经地义就应该这样，这已经成了几乎所有成年人潜意思里的规则。
有时候，社会的规则是无所谓对错的，这也正是我为之感到悲哀的地方。
网上有人说，大多数人都不可避免地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现在我也一样，我也只能让自己跟着大众的潜规则，寻求物质的成功，只有这样，才能让心爱的人有安全感。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现在我并不会深究这些永远也没有答案的问题，我现在想的，就是如何将公司的业务发展起来。
“你说得对，我的灵魂终于和身体融为一体了。”我叹了口气，虽然那么苦难，可竟让我甚是怀念，人生若有这么一次痛不欲生的经历，应该也是极为宝贵的财富吧。当我们满头白发，再回头往事，会不会为那时的自己感到好笑呢。
方阳眼中隐然有泪花闪动，真诚地笑道：“兄弟我没看错你，你还是那个肖奈。也许打击会让你短暂地沉沦，可你终究会再次站起来。”
我眼眶也有点发烫，死方阳，你这是要当诗人啊，什么时候这么煽情了。
“别逗我流泪了，你知道，我的泪水是不值钱的。”我故作潇洒笑着。我的眼泪确实不值钱，或许是我还没真正成熟，也或许是因为我心中有自己追求的东西。
方阳和我一样，其实骨子里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东西，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正是因为我们共同的性格，才让我们成为铁哥们儿，一起从这么几年的风风雨雨中闯过来。
“这样吧，虽说是你投资，可是这财产说到底还是你爸爸的，你还是先跟你爸爸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正式开始筹备了。”
我突然想起来，方阳这二十多年从出生到现在，估计除了败家也没长进多少本事，所以我之前让他投资的想法，其实还得建立在他爸爸同意的情况下。要是他爸不点头，我也不好让他偷偷挪用家产吧。
方阳听我这么一说，也想到了这茬儿，点了点头，不过看他满不在乎的模样，估计是觉得肯定没什么大问题。反正不管是老子的财产，还是儿子的财产，不都是一家人的么，他老爸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给他给谁。
“可以，我还是跟老头子通通气，不过这事儿百分之九十九可以定下来。”
我点头，只要资金到位，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和他分开，我打的来到河滩边。
白天的河滩上，除了偶尔有几对情侣散步，没几个人，正好可以安静会。这个城市总是这么热闹，像这样安静的地方还真是难找。
我坐在草地上，看着不远处的一对情侣往河里扔小石子，在岸边欢畅地笑着，心里莫名地伤感，仿佛这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
我想起了夏怡，想起我们以前也在这块河滩上追逐嬉笑，那时候虽然刚刚毕业日子艰难，但是我们却仿佛童话中的人，没有忧愁和烦恼，没有思考房子和车子，只在乎眼前的美景以及面前心爱的对方。
只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再次看到我们以前共同用脚步丈量过的地方，除了伤感，徒增孤单。
是的，我现在确实振作起来，准备大干一番事业。可是，那不过是别人眼中的我，实际上，我只是一个孤独的变色龙，时而伪装阳光自信，时而变回孤独感伤。
正想着心事，手机铃声响起，是莫寒打来的，我本来打算不接，可是想到我的东西还在那里，而我既然决定和过去告别，和莫寒划清界限，接个电话总没问题吧，于是只好无奈地接通，虽然我知道，这只会让我更加柔情难断。
对待感情，我生来就不是一个能够说断就断的人，我没那么无情。
莫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变化，似乎是哭过，也或许只是感冒了，她几乎是恳求地让我回去：“肖奈，你回来好不好，回来我给你解释，如果你不喜欢我和他有商务上的往来，我可以再也不理他。”
对于一个女人，能够说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为难了。
我何尝五味杂陈，其实每当我平静下来，我都能意识到，对于莫寒，从一开始都是我有意识地误会，这是我内心自卑的因素决定的。也许当我拥有跟她等量齐观的财富时，我才会有足够的底气。而现在，一穷二白的我，又如何能面对一个富家千金、公司总裁。
我承认这种想法很狭隘，也承认我其实就是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可现实如此，我又怎能免俗。当全世界的人都是疯子，我一个人清醒，至湖北当成异类。
我无法想象，一个卑微的平民，跟皇上的掌上明珠，共同走进婚姻的殿堂。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能够让人赞美，但平民和公主的故事，恐怕不会让人抱有同样的祝福吧。
“莫寒，我知道，从一开始就是我误会你了，可是我觉得，现在我更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爱你就是给你安全感。也许现在我们可以温馨地在一起，但你可以心无挂碍，我又怎能问心无愧，我又怎么面对你妈妈和社会的异样目光。”
我叹息一声，将此时的心里话全部说出。本来接电话的时候，我还想，我要质问她，让她断了对我的心思，如果真是这样，对她或许更好吧，至于我，依然可以默默地在人后孤独地舔砥伤口。
可是，当我听到她憔悴的声音，心里还是忍不住一暖，那些狠心话再也说不出口，何必让两个人都变得痛苦呢。虽然爱很多时候都意味着彼此伤害，但伤的太深，又该用什么方式才能抚平伤口？
莫寒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出声：“也好……那你什么时候来拿东西？”
她的声音中充满期待，似乎很想我回去。我想了想，道：“你下班了我回家找你吧。”
莫寒乖巧地应了，挂断电话。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一个人迎着江风，朝着阶梯上走去。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下午，我估摸着莫寒也应该下班了，于是打车在家门口等她。
门锁着，莫寒还没有回来，我就坐在门口的阶梯上等着。
坐在阶梯上，虽然像是落魄的乞丐，可我的心里，却莫名地觉得心安。也许是因为有了可以暂时依托的地方吧，背对这栋楼，我便有了依靠。
我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等了一会儿，莫寒的Z4出现在视野中，很快来到楼前停好。
看到她下车，我笑着张开了双臂，将怀抱留给她。可是，我很快意识到，她的表情似乎有些为难。
这是怎么了，我有些疑惑。
随即，我才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莫寒下来的同时，后车门打开，一个富态的中年妇女也跟着下车。从她的面相中，依稀可以辨认出，她应该就是莫寒从美国回来的妈。
我有些尴尬地收回胳膊，看了一眼莫寒。我很失望，我不知道莫寒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是用这种方式羞辱我，以此来报复我这两天对她的决绝态度？
我笑了笑，我觉得自己怎么这么贱。
中年妇女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朝我走过来，大概是想质问我这只癞蛤蟆怎么会异想天开地想要吃掉莫寒这只天鹅。
而我却没打算给她这个机会，还没等她走近质问，我便漠然离开，将尴尬的她和不知所措的莫寒留在原地。
本来我过来，除了拿行李，还是为了和莫寒好好儿谈心。但现在……
我虽然穷，但并代表我会接受任何人对我的羞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