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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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有早八的准大学生们已经前往了各自教室内打卡上课。
孟清棠自然也去了，此时的她又怎么会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昨天晚上，她发在群里的几种解法已经让新生群沦陷了。
现在都在班上堵着孟清棠，准备抱她大腿呢！
而程歌则是早在六点的时候便起来了，都快将近一个月没有去看那个种子了。
一直待在沈家花房里面也不是办法。
所以程歌决定早些去沈家看看，观察一下存不存在可活迹象。
上次喷的东西，也该吸收完了。
不料，沈君砚像是提前预判似的，一大早就把车停在学校门口，人靠在车上等着她。
沈君砚都来了，也省的程歌开车了，所以就搭着他的车回去了。
一来一回要花四五个小时，程歌打算把实验种子交给封忆岚拿到宏华处理。
所以还得到E高一趟。
焦晨那小子这些天不知道在哪儿混呢，一直不着影儿。
不过听封忆岚说，是去药谷那边给唐凡尘当药童了，看来是对中医感点兴趣。
不过程歌倒也没想那么多，感兴趣就让他学去吧，免得焦权一天天找他吵架。
也不知道是冤家还是亲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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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三个小时，一百多码的车速才勉强到沈家。
程歌刚下车，便听见沈夫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惊讶的欣喜。
“小歌？哎呦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阿姨好提前给你准备房间啊？”
沈夫人满脸柔和笑意的迎了出来，仪态落落大方，端庄优雅。
她身着淡蓝色长款旗袍，脚踩白色珍珠高跟鞋，修身且优雅。
外面披着一件乳白色到小腿的飘逸轻衫，纤纤玉手提着轻衫，一路小跑而来。
轻衫飘荡，风仿佛也有了形状。
只见她碎步来到程歌面前，脸上满是毫无杂质的和蔼笑容。
在她这儿，程歌永远能体会到她从未体会过的亲和力。
是血亲之间的亲和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夫人如此焦急的出来，是为了迎接自己的女儿。
程歌喉咙有些发涩，随后便抿唇浅笑摇了摇头，望向沈夫人的清眸中带着鲜少的碎光。
“我来拿个东西，所以就没打扰您，不会待太久的……阿姨。”
程歌在与沈夫人说话时，音色能明显感觉到柔和了不少。
像是刺猬被抚顺了刺毛，没有任何危险，和锋芒。
但沈夫人闻言却是失望了一瞬，“怎么了小歌？是家里住的不习惯吗？”
沈夫人关切的目光落在程歌的脸上。
其实沈夫人知道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但她并不想说出来。
因为谁都不想被揭伤疤，或者不好的回忆。
程冰这件事，也不知道沈君砚……
程歌低眸摇头，随后接着道，“住的很好，就是总不能一直麻烦您。
这次来就是拿个东西，等会儿该回去了，有空再来陪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沈夫人，程歌便觉得老天不公平。
有那么好的母亲陪伴，沈君砚的童年应该很美好吧。
程歌忍不住望着沈夫人亲切的面容出了神。
像是个好奇的孩童，在偷偷羡慕别人的妈妈。
程歌这辈子没有羡慕过什么，无论是钱还是物，都没有。
但沈夫人是例外，沈君砚也是例外。
也许上辈子，他们也是一家人吧。
见程歌久久不说话，沈夫人和沈君砚都察觉到了。
沈君砚先是注意到程歌背在后面的手，在抠着衣服，抠着手指，衣服都皱了。
这分明就是紧张的表现。
至于紧张什么，沈君砚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沈君砚不假思索的上前几步走到程歌的身侧，将她的手拉过，十指紧扣，锁紧。
一双黑眸担心的注视她，她脸上的微表情，但凡她眉心皱一下，沈君砚都得心颤一下。
但奈何，程歌看似并没有任何异常，但却像是刻意伪装起来一样，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她在忍。
沈君砚知道。
她的性格不允许她的负面情绪被人捕捉到。
这也是沈君砚最心疼的地方，再这么憋下去，早晚心理得出问题。
沈夫人忧心忡忡的温柔询问程歌，“麻烦什么？都是一家人……小歌若是不介意，可以和小砚一样，叫我妈妈？”
“是妈妈，就不觉得麻烦了。”
沈夫人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程歌的脸颊。
也是个被呵护长大的孩子，皮肤真不错。
就是，给予呵护的对象一直都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也许，程歌一直都是野蛮生长的劲竹。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被她儿子看上，真是沈家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真是抬举沈君砚这小子了……
沈夫人年过半百，但无论是脸上，还是手上，还是身上，都没有一丝衰老的痕迹。
像是被岁月遗忘掉了，一点的皱纹都没有。
和二三十岁的女生一样年轻，压根看不出已经五十多岁了。
此时，程歌贪恋的享受沈夫人的轻抚，她的手一点都不凉，有些温热，抚在脸上的感觉很舒服。
这还是五岁之后，第一次有人这么摸她的脸。
程歌很喜欢这种感受……
但……
沈夫人方才说什么？
自己可以……叫她妈妈？
这个称呼在程歌脑海中回荡第一次时，程歌觉得有些诧异，别扭，叫不出口。
但这两个字就像是引导一样，不断牵引着程歌。
程歌在沈夫人温柔到不像话的注视下，难免有些别扭的低下头，抿了抿嘴，嘴巴要张不张。
见此情形，沈夫人有倒有些激动了。
哎呦，若是被老太太知道了，不得拿着拐杖满院子追她？
但她就是想听听，这两个字从程歌小嘴里说出来的感觉！
她这辈子，就是想要个女儿，但奈何生下了个沈君砚，看来是老天不如她的愿啊。
有程歌这么乖巧的女儿，沈夫人想想就觉得高兴！
哪怕是儿媳妇，也无所谓了！
不过……程歌现在可是沈家的救命恩人，让程歌嫁进来，像什么话？
正当沈夫人怎么盘算着让沈君砚嫁过去的时候，面前响起了磕磕绊绊的两个字。
“妈、妈妈……”程歌声音很小很小，像是嘟囔呓语，稍微一不留神就听不清。
但说完之后，程歌又后悔了，低着头不说话。
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太缺爱了？
这附近没有要她人头的还好，若是有埋伏，知道自己的软肋是沈家……
那沈夫人岂不是会无时无刻存在危险？
程歌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覆水一样，难以收回。
沈君砚闻言轻笑一声，攥了攥程歌的手。
看来是真紧张了，手心都出了很多汗。
脸都憋红了……
“妈，小歌叫您呢。”
“哦哦哦！太好了！小歌叫妈妈了？那以后可就不能说麻烦这两个字了啊？生疏了……”
“对了，上次你不是想吃秋梨膏吗？妈妈刚想起来，原本想让小砚回来拿给你的，没想到你还亲自跑一趟？
赶巧了不是？走，妈妈带你尝尝去？”
沈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笑靥如花，恨不得直接给程歌来个大大的拥抱！
虽然并没有这么做，但还是拉着程歌的手往里面走了。
不是生拉硬拽，而是温柔带领。
而程歌直到坐下以后，都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
这世界……真是奇怪。
亲生的父母嫌弃她。
可别人的父母却视她如珍宝，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真是奇怪的世界，奇怪的人，奇怪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