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套干净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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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海和皮鼎山见苏卓神色凝重，丝毫没有案子破获后的喜悦，不禁纳闷起来。
“小苏，有什么不对吗？”他就问道。
苏卓摇摇头，接过皮鼎山手中询问笔录，然后问道：“朱大，皮所，你们没有发现洪平招供的语录中有破绽吗？”
朱若海二人一听，都是一怔，朱若海沉吟道：“洪平关于杀死罗山的招供，和你推断的基本一致，只是关于展小灵的回答，有些地方模糊不清，甚至还自相矛盾。”
说到这，他又微微摇头道：“犯罪嫌疑人在招供时，有时心情紧张，或者想避重就轻，出现这两种情况是有的。”
皮鼎山也点点头，赞同朱若海说法。
他们二人都是老干警，审讯犯罪嫌疑人是家常便饭，对于这样的情形自然也有着自己经验判断。
苏卓对二人判断没有反驳，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才道：“我们可没有询问洪平，展小灵是怎么被杀害的？”
朱若海二人又是一怔，苏卓确实没有询问洪平，展小灵是怎么死的，一切都是洪平主动交待出来的。
“洪平想戴罪立功？”皮鼎山立即猜测道。
苏卓摇头：“同等情况下，一条人命罪名可比两条人命相对判罚轻，这个洪平竟然主动供出杀死展小灵，这一点很不寻常。”
“以洪平性格，他对能抵赖的违法行为一定会拼命抵赖，绝对不会主动招供，更何况是一条人命！”
“嘶”，现场众人都对苏卓推测倒吸了一口气，所有人脸色由喜悦都变得凝重起来。
“难道洪平想包庇某个人，从而将杀死展小灵的罪名揽在自己头上？”朱若海猜测道。
苏卓点头道：“我猜测和朱大一样，这个洪平很可能在包庇某人，从而将一切罪名揽在自己头上。”
“甚至……”苏卓目光炯炯的看着众人又道：“甚至我猜测洪平杀死罗山，都可能是受此人唆使的，因为展小灵不是他杀的，那么他杀罗山动机就不成立了！”
朱若海和皮鼎山等人一听，思索片刻后，都不约而同的点头，皮鼎山道：“苏警官说的有道理，这起案子很可能另有隐情。”
想到案子差点因为自己等人大意而匆匆办结，众人一时都不禁感到惭愧。
虽然洪平杀死罗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但如果就此结案，那幕后黑手还不笑死今天在场的所有人。
最起码少不了无能废物的骂名了。
“把洪平带回刑警队，我们再好好审讯他一下。”朱若海立即纷纷下去，众人就离开了现场。
等朱若海一行人回到刑警队，朱若海马上和皮鼎山亲自提审，苏卓等人就在外面等消息。
审讯室内，众人开始听朱若海二人语气冷静，似乎要对洪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到了最后，二人语气开始掩盖不住的急躁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用吼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禁摇头苦笑，审讯出现这种结果，一般都是审讯失败了。
果然，时间不大，朱若海和皮鼎山就懊恼的走了出来，就见朱若海一摆手，气哼哼的道：“把洪平送去看守所，老子不相信他洪平不招供，就揪不出幕后之人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当下属押洪平去看守所后，朱若海却犯难了，洪平扛下所有罪名，侦查确实不好继续啊！
最后大家一番商议，只讨论出一个侦查方向，那就是排查洪平的人际关系。
“幕后凶手是洪平的熟人，否则洪平不可能为他揽下所有罪名，所以我和皮所商议了，由皮所带队去洪平老家排查，我带人排查洪平在市里的人际关系。”
会上，朱若海说出了下一步任务安排。
对此，众人当然没有异议，苏卓沉吟道：“还有一点，展小灵和她妈妈展颜以及罗山有没有结怨的仇人？这点也要查。”
众人对苏卓提议都没有反对。
“好，既然大家没有异议，我安排一下留守市里的同志工作，北阳带人仍旧继续跟展颜这条线，看她有没有跟人结怨，从而连累她女儿被杀。”
“我和苏卓跟洪平这条线，至于其他人就打听展小灵的人际关系。”
“如果大家没有其它想法，现在就立即行动。”
……
当苏卓和朱若海再次来到洪平的那间店铺时，发现店铺里乱糟糟一片，足有十几人挤在一起议论刚才洪平被抓事情。
这些人正说的吐沫横飞，一扭头发现苏卓二人又来了，都立即安静下来。
朱若海一瞧，立即笑眯眯的掏出一包香烟开始分散。
这是苏卓第一次看到朱若海将一整包香烟掏出来，往日都是一支支的扣，且从不分散给别人。
今天朱大下血本了！
苏卓心中想着。
屋内那十几人有的接了朱若海香烟，多数没有接。
“你们刚才在讨论洪平的事情，怎么我们来了，就不说了？”朱若海笑呵呵的问道。
他这么一掏烟，让现场众人立即亲近了些，其中一个大汉就笑道：“你们一来，他们就不敢说了。”
朱若海笑道：“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不犯法，我们又不是老虎狮子，会乱咬人！”
此话让众人都笑起来了，有人就问道：“洪平真的杀了人？”
朱若海点燃一根烟，吸了口道：“确实杀了人，对了，你们谁和他是亲戚或者同一个村子的？”
众人又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先前那个说话的大汉道：“我们和洪平都是临时搭伙做装潢的，有事情大家互相推荐，以前并不认识。”
苏卓知道城里搞装潢的都是郊区或者外地来的，他们工作方式确实是这样。
“一个都没有吗？”朱若海又问道。
“没有，有就承认了，洪平虽然是杀人犯，但我们可不是。”有人就说道。
“嗯”，朱若海和苏卓对视一眼，看来这些人确实和洪平没有深交。
“洪平在市里有亲戚朋友吗？特别要好的那种。”苏卓这时问道。
现场众人想了想，最后都摇头。
那个大汉又道：“洪平这个人……怎么说了，太精明了，一般人根本玩不过他，所以我们都没有听说他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至于亲戚，没听他说过市里有亲戚。”
苏卓一听洪平没有要好的亲戚朋友，眉头微锁，就问道：“洪平最近缺钱吗？或者他家里最近缺钱吗？”
朱若海附和的点点头，他知道苏卓这么问的意思，如果洪平没有过命交清的亲戚朋友，那么很可能他是为钱替人卖命。
谁知这么一问，众人立即都纷纷道：“洪平不缺钱，他自己干装潢，又开了个店，挣得挺多。”
“是啊，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他不缺钱。”
所有人摇头，都认为洪平是不缺钱的主。
苏卓和朱若海心又是一沉，不为情不为财，那他洪平为什么杀人？难道真如他自己所说，是临时起意？
但这个想法，二人很快就打消了。
苏卓这时指着店铺里面一道门道：“这是洪平房间？”
“对，是他房间，不过他每天都上锁，从不让人进去，倒是他店铺可以随时来坐坐。”有人马上回答道。
苏卓走到门前，见门锁是老式门锁，他扭头见柜台上有一盒塑封名片，当即拿了一张过来，将名片插入门缝里，向下一拉，房门应声而开。
“咦，这警察小哥手好利索？”屋内众人都诧异的道。
“哈，小哥以后可以专门从事小偷这行……”此人话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苏卓不禁微微一笑，他当然不会因为人家一句玩笑而生气。
和朱若海进入房间后，房内情景和外面店铺差不多，也是脏兮兮的，衣服扔的满屋都是，地上鞋子摆放也是乱糟糟的。
朱若海一顿翻查，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和异常。
最后他将目光盯在了一座衣柜上，衣柜并没有上锁，只是用绳索绑着拉手。
苏卓此时也走了过来，看着朱若海解开绳索，然后打开衣柜，等打开衣柜后，二人往里一瞧，都是一愣。
衣柜里叠放两件t恤和两条裤子，不同外面衣服乱糟糟的摆放，这两件t恤和裤子却叠放的整整齐齐，丝毫不杂乱。
“这家伙竟然买了这两件不错的衣服，应该挺贵吧。”朱若海见里面没有其它东西，正准备关上衣柜，却被苏卓一把挡住了。
“怎么了？”朱若海奇怪的问道。
苏卓没有言语，他伸手从裤子和t恤底下抽出一套装潢用的工作服，工作服洗的也是干干净净，叠放的同样整齐。
“这工作服也值钱？”朱若海意外的问道。
苏卓眯眼看着那套工作服，大有深意的道：“工作服不值钱，但对洪平明显十分重要。”
朱若海一抓头皮：“工作服有什么重要的？这样的廉价工作服在任何衣服摊位上都能买到。”
苏卓一笑：“朱大，你和嫂子当年开始谈恋爱，是不是收拾的干干净净才约会？”
朱若海看着苏卓，迟疑了一会道：“不会吧，你意思是洪平在和别人太恋爱？他可是有家室的人。”
苏卓冷笑一声：“这个世界婚外情还少吗？”
朱若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却又摇头道：“只凭借几件干净衣服，就得出这样结论，是不是武断了？”
苏卓道：“我怀疑洪平还有几双干净的鞋子，如果和衣服是配套的，我敢确定洪平外面有女人，且是最近才好上的。”
“是吗？这样，我们打个赌，我赌没有，”朱若海不服气的道。
苏卓就道：“好，不过朱大你想好了，这个赌你可能要输。”
“我就不信这个邪！”朱若海嘴里说着，就开始在房间搜索起来，不大一会，他发现床底有一个纸皮箱子。
“拖出来看看。”苏卓帮助朱若海拖出那只纸皮箱子。
纸皮箱子不沉，随着朱若海将其拖出并打开，二人一瞧里面物什，苏卓就笑道：“朱大，你输了！”
纸皮箱子里面赫然有三双皮鞋，其中还有一双工作鞋，三双鞋刚好相应的配套衣柜里的三套衣服。
“啐，这家伙外面还真有女人！”朱若海此时已经清楚，洪平外面有女人，否则他一个装潢的糙汉子，怎么会特地准备三套得体的衣服和鞋子。
“我去问问，看他们是否听说过洪平的这个外面女人？我总觉得这个女人突然出现，有些问题！”苏卓脸色一肃，就对朱若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