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女祭司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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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干什么...不是已经说好，一起回‘摇光’，不是说好，蓓蓓还有相信我的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回去吗？”
“你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摇光’不是根本没有散掉吗？”
褐发少女闻言，弯了弯嘴角，眸中闪过冷光。
而正是那抹显得有些冰冷额光泽，让她面上甜丝丝的笑，变得违和起来。
“‘不，摇光’散掉了，但我又将它...拼凑了起来。没错，现在待在‘摇光’的大家，还有蓓蓓他们，都在等着我们回去。”
“看到我身后的时汜了吧？他也终将会成为‘摇光’的一员，他那么弱，‘摇光’给予他庇护，他为‘摇光’奉献，我们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太过分了！你到底是拥有什么能力？你的天赋不是自身体能强化吗？！时汜...他不该被你这么对待！！”
一把推开面前的小蔡，黄色短发少女跑到节制身旁，她焦急地在时汜耳边呼唤着，希望能唤醒这个有些陌生，但意外不让她感到讨厌的家伙。
“别叫了，没用的。”
身后响起熟悉又格外陌生的嗓音，徐徐子看到面无表情的小菜与自己擦肩走过，她伸出手来，朝着面前的白发少年挥了两下手。
“时汜，伴着快乐的启示，醒来吧。”
随着话音的落下，少年那双无神的双眼，慢慢有了神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茫然之色，在面上显露。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摇光’的大长老了，你会为待在这个位置上，而感到由衷的快乐。”
“你会肩负起它带给你的责任的。”
“快乐的使者，将会指引着你。”
小蔡盯着面前少年漆黑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
“快乐的使者...将会指引着我......”
节制眨了眨眼睛，跟着喃喃自语。
褐发少女笑了笑，她抬起时汜的右臂，撩起他的衣袖，在上臂白皙的皮肤之上，是一张血色的、张牙舞爪的笑脸。
笑脸连结着几缕若隐若现的血色的、扭曲混乱的红色，此刻在肌肤之上，似乎有顺着血管的纹路攀岩之势，看起来有些渗人。
“快乐的启示”自“摇光”散掉之后，她倒是经常用，但让她种下“快乐启示之种”的，这将是唯一一个。
种子唯一，据说会慢慢地破坏掉一个人的自我想法，然后重塑新的思维，使之成为“快乐使者”的傀儡。
当时她进入这个游戏，获得这份名为【迷惘者——会上瘾的快乐】的天赐技能时，也曾为这个让她莫名抵触的技能而一度想要退游。
缓缓浮现于眼前的血色对话带着些许俏皮，但却让她一度想要闭上眼睛。
很少有人会比她更明白这份“天赐”技能的可怕之处。
很少有人会明白“快乐的启示”带给人的心灵上的潜移默化，当时她消化着技能介绍，心底已然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是纯粹的玩家，或许会觉得这是非常强力的一个技能，甚至会为此而沾沾自喜。
但对她而言，如果可以...这是个她不愿触及，不愿使用的技能。
但...她不得不用。
当时她在心底告诉自己，她只会浅浅使用一下会给人以轻度心灵暗示的“快乐的启示”。
至于几乎相当于强度心灵暗示加强控的，甚至可能会让人发生现实意义上的“异变”的唯一“快乐启示之种”，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用。
某种意义上，这个技能拯救了她，一度将她从生死边缘拖回。
但到现在，她是愈发依赖这个技能了。
她知道，自己滥用技能，尤其是在“摇光”散掉之后，频繁使用技能是有违她本心的。
但......她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在使用，为了徐徐子使用，为了心目中的“摇光”使用，更是为了......
不可否认，《最终宿命》世界虽然是虚幻的，但却总能带给她一种超脱现实的压抑沉闷，重归自由的感觉。
而这种自由感，她曾经拥有过，后来...只可悲地能通过游戏来感受。
“这...这是什么......？”
黄色短发少女盯着那张血色笑脸，难掩面上震惊，直觉告诉它，这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这也是...小蔡的手笔吗？
“徐徐子，你该感谢他。”
小菜轻柔地将时汜的手臂放下，扭头看向身侧的好友。
她的笑容依旧甜美，一双眼睛似乎仍旧澄澈，轻轻拂过的风吹起她的发梢，映着暖橘色的海星发卡，一切都像是两人初遇之时。
徐徐子为此有过瞬间的恍惚，但回过神来，她的内心，却有些止不住的难过。
难过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她说不上来，但就是...莫名感到难过。
也许是，太过相似的情景之下，她对好友的滤镜，破碎了。
“本来如果你再不回心转意，为了重塑我心目中的美好‘摇光’，‘快乐启示之种’非你莫属。”
“我为此考虑、迟疑了很久，因为从目前来看，这个游戏有点...可爱，我们将最真实、最脆弱的精神寄托于游戏世界，也许——”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却没有再说下去。
她微笑着提出了一个问题。
“谁说精神就不能影响现实呢？”
“精神...现实...”
黄色短发少女念叨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神色巨变，几乎是脱口而出。
“难道，难道你的能力...会通过影响游戏世界玩家的想法，继而对现实生活中的人，产生影响吗？”
她看到小菜缓缓点了头。
“荒谬，太荒谬了！”
她睁大了双眼，大声道。
“这只是个游戏，这只是个游戏啊...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一直自诩善良吗？”
“如果是真的，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对无辜的玩家下手？”
“你到底是小菜，还是...恶魔。”
“小蔡...恶魔...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是小菜？还是恶魔？我也不知道。”
褐发少女闭上双眼，柔软的睫翼下垂，橙黄色的夕阳之下，为其整个人镀上一层暖色滤镜。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动用快乐启示之种，但我一看到时汜，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想要留下他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得悄无声息，又在他有去意的时候变得猛烈而迅速，如果单纯的言语无法让他选择留下，那么...能为我，为我们留下他的，也只有——”
顿了顿，小蔡缓缓睁开眼睛，唇角甜美的笑意变得露骨起来。
“我只能动用快乐启示之种了。”
黄发少女听着这话，只觉得难以置信。
“可是...你们不是刚认识吗？你哪里来的那么强烈的感觉？你能不能清醒点？时汜对你而言...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
“如果你说的真的，如果你的能力会通过人的思维影响现实，你就没想过你口中的‘快乐启示之种’可能会对时汜现实造成的影响吗？”
“你怎么可以因为一时的想法，去选择这样做！”
她想让好友改变想法，或者做些什么，来改变现在的处境，但她说出口的话，只换来了小蔡坚定的转身。
“时汜哥哥，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我带你去看看——不久后要重回辉煌的‘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