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尸骸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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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巴兰西的路途上，道道铁轨与列车之间的齿轮彼此碰撞，发出道道金属嘶鸣，无比悠长。
这辆列车不断远去，跨过道道城区，即将抵达远处的中心主城。
列车驾驶舱内，荧幕不断浮动。
【╥﹏╥...】
【大人啊大人……您为什么回不来啊……】
【21号好想您啊╥﹏╥...】
“所以……郑彬，那个人是你吗？”
加索伦斯特一直卡在门扉后面，尽管他身形高大，进不去门扉，但荧幕里的声音似乎丝毫没有避嫌，全然让他听到了全数经过。
“是，也不是。”
郑彬回道。
“这样啊……”
加索伦斯特摇摇头：“你要是的话……我可能有点膈应，毕竟加索琳娜可不能被你这个‘老人’给祸害了。”
“额……能不开玩笑吗，族长？”
郑彬也是第一次发现……
原来族长还会这么开玩笑？
“呵…”加索伦斯特低声道：“是也好，不是也罢，你现在是温迪戈的统领，这一点不会因为你‘曾经’的身份有所变化，同样的……我反倒有些好奇，你以前是怎么死的？”
“额……”
郑彬摇了摇头：“我记忆没恢复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兴许……就照刚刚他所说，是被人所围杀？”
加索伦斯特用手拍了拍地板，有些诧异道：“我刚刚听到了一个种族，神族是吗？”
“是。”
“我也曾听到过类似的称呼……”
就在二者对言的瞬息间，一股血腥弥漫的气味瞬息间涌入鼻腔。
“！？”
‘哐————————！！！’
一声金属的轰响爆鸣，整辆列车似乎遇到什么堵塞物般，卡死在轨道之上，拖动着有些缺损的列车，不断往前拖动。
列车这种东西，都是越快越发稳定的，一旦速度迟缓、卡顿，整辆列车就会出现颠簸的症状，正如此时此刻！
长约千米的列车，卡顿在各种铁轨上的金属痕迹之上，撞击在一些黏连不知名的东西，最后——伴随着几声轰鸣，列车猛地停下。
烟尘弥漫，道道荧幕在驾驶舱内不断频现卡顿，犹如迟滞般的液体。
【道路被人破坏了……21号故障了！╥﹏╥...】
声影浮动，血色的源气充斥四周，将整个列车镇压在原地。
“怎么回事……郑彬？”
这般动静无比巨然，赫尔温尼捂着有些发晕的头，四处望去，然而驾驶舱内除却依旧酣睡的加索琳娜再无外人。
“人呢？”
———
列车外面。
加索伦斯特望着眼前的场景不禁有些失神：“这……”
“……”
（这样……你也会明白我的思绪，我的想法，还有我一直坚持下去的动力。）
（还有我……为什么会针对神族做出种种措施。）
望着眼前的景象，郑彬不禁恍然。
这就是……你坚持下去的动力吗？
只见近处，各种各样种族的尸骸不断堆积，塞满整片城领之上，种种尸体之上，皆是五官七窍鲜血崩裂而出。
他们的尸体堆积在这片荒野之上，一眼望去，犹如密林的草原般，堵塞住长达几里的列车车轨，落遍整个城领。
正是数里城领皆具，毫无人烟生气，举目望去……尽是尸骸沉浮。
“我的……天啊……”
赫尔温尼匆匆的从列车驾驶舱上徒步而下，望着四处淹没一地的尸海不禁脸色惨白：“这……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她当年跟随巫王作为副将四处征战，也从没见过此等血腥一幕。
当真是尸骨堆积如山，如山落平原，如海般令人震颤。
满眼望去，只能让人惊惧的动弹不得。
“……”
温迪戈众早已尽数下来看，彼此望着四处的尸骸，直感腹中的饥饿感忽然变得有些恶心了起来。
音骑士更是有些人望着四周的场面，有些直感生理不适。
而全场之中，唯独郑彬冷静无比。
他翻动着某个死亡的佩洛尸体，撕裂开衣襟，看着那内脏空洞的胸腔顿时有些疑惑：“不对……不对啊……”
“郑彬？”
“郑统领？”
众人望着血面人四处翻找着尸骸，更是直感疑惑。
这些尸体……检查做什么？
过了数息，郑彬说出自己的结论：“这些死者……全数都是感染者。”
“？！”
“感染者？”加索伦斯特摇头：“不可能……感染者有着很显眼的源气，我们不可能看不出来。”
温迪戈的视角能洞穿生命的本质，而感染者在他们的眼里，就像是被寄生的生命体。
而众所周知，一旦死亡的感染者，都会自爆，然后化作源石粉尘感染四周。
而周遭淹没一地的尸骸，近乎百万之众，若都是感染者……一起来个自爆，就算是皇首也得退几步。
“那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源气都被抽干了，所以身上的感染结晶失去了力量，但我觉得……他们似乎少了一种更加重要的东西。”
感染者自所以自爆，依旧是体外生出的源石蕴含着无法控制的源气，就像是寄生的炸弹般，但是在此刻……郑彬能清晰的感知到，这些感染者的源石结晶……就像是一个空壳。
“轰————————！！！”
在遥远的主城中心，一个镂空的塔楼，散发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吸噬着狂风， 沙石，径直的往外喷出发黄的雾气。
主城之内，众楼林立，山峦般的城楼四处堆积，但在那座塔楼之下，却是显得无比渺小。
那里便是当下高卢的中心主城之一，巴兰西。
鼻尖传来的，是浓郁的血腥气味。
郑彬右手伸出，将某个死不瞑目的佩洛眼眸合上。
“所有人……要是有人，感到不适的话，可以留下。”
“我要前去巴兰西看看。”
“……”
加索伦斯特摇头失笑：“温迪戈……见惯血腥了，怎么会因为这些血腥就有所惊惧？”
“莱塔……莱塔尼亚……也不遑多让。”
赫尔温尼深呼吸一口气，闻着鼻尖生出的血腥气味又是一阵不适。
她脸色难看，干咳一声，望向郑彬神情肃穆起来。
“我们也去。”
“好。”
郑彬左手微动，从腰侧间取出一颗源石直接塞入血面，血面嘴角的位置变得虚幻，径直进入他的嘴中。
“在那之前……我先送他们离开。”
火种碎片在右手上不断散开，突兀的聚合成一把长剑。
血光浮动，而后聚敛。
“源技——血河。”
伟岸的血霞在他的身上不断生出，像是一片浪潮，不断往四周而去，一里、两里……十里，甚至不断的往外扩散。
空洞的血河散发出道道空鸣的潮水声响，将这些尽数死亡的尸骸……不断的泯灭。
就像是一道悠长的血色黄泉，将这些沉睡的身影，尽数送往来世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