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烂大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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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住手！”终于，九儿回来了。
九儿一边跟小七介绍自己的朋友，一边跟左佑和猫仔解释小七刚被救出来，有些过度紧张，她开心的看着已经恢复精神的小七，拼命夸赞依依的医术高超，但依依却是满脸的疑惑。
“等等，你先别急着夸我，她身上那么重的辐射，荧光蘑菇可吸收不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了？”依依看向左佑和猫仔。
猫仔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左佑挠挠头，说道：“那个，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情况，我还是把整个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和你们说一下吧！”
众人听完左佑的叙述全都一头雾水，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左佑可以吸收辐射，但这就意味着他拥有两种异能，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从来就没见过有两种异能的人，你还真是个奇迹冰棍。”依依说道。
“拉倒吧！异能者都烂大街了，有什么好奇迹的！”左佑看向九儿，继续说道：“你也是异能者吧？”
“嗯，你怎么知道的？”
“你妹说的啊！”
“我没说过啊！”
“你不是问我九儿的能力是什么，这不就说明她有异能？”
面对九儿无奈的表情，小七吐了吐舌头。
“好了，现在说说吧，你什么能力？”
“控水，我能控制水，不过不能制造，只能控制。”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组织叫什么名字？到底是干嘛的？能说么？”
九儿有些迟疑，但她还是开口了：“好吧，我们的组织叫‘追忆’，我们的宗旨是让这个世界变的更美好，重建人类昔日的文明！但我们没有城市，各个城市以及荒野都有我们组织的成员，所以，我们不太受其他势力欢迎。”
原来是地下组织，在别人的势力下发展力量，怪不得九儿一开始没有说出来。但左佑真正在意的是他们的宗旨，重建人类昔日的文明，这句话让左佑陷入了沉思，这一天一夜的见闻让他惊讶，他惊讶于人类文明被破坏的如此严重，这一路上几乎看不到“文明”，但同时他也惊讶于大自然的伟大，虽然经历了核毁灭，但动植物的勃勃生机和夜空中的皎月繁星都让他觉得异常美丽。
他禁不住的想，人类昔日的文明真的能让这个世界更美好么？
“怎么了？”九儿见他沉默，开口问道。
“没事，只是在想人类昔日的文明到底是怎么毁灭的呢？”
“核毁灭啊，不是告诉过你了么？”
“那为什么会核毁灭呢？战争的目的是资源掠夺，而不是毁灭地球，我不理解当时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会让世界各国选择了同归于尽。”
九儿显然被她问住了，她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了解，等有机会了可以帮你问问我们‘追忆’的元老，说不定他们知道些什么，不过我们组织主要研究的是战前文明，对灭世之战好像没有什么研究，别抱太大希望。”
左佑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他笑着问：“所以你们研究战前文明的方法是研究战前的动漫文化？”
“哈？”九儿显然没有听懂。
“才不是他们‘追忆’研究的呢！”小七撇撇嘴，说：“我是在公司的时候看的，那时候九儿姐早就离开公司了，她都不知道动漫是什么！”
“哦，那你说动漫是什么？”左佑笑着问。
“还用问，当然是异能教学视频啊！不过不是拍摄的纪录片，是画的，战前人画的。”
左佑满脸的黑线啊！异能者的教学材料是动漫，苍天啊！左佑觉得无奈又好笑，他已经无力解释什么了，玩笑道：“那你不得教教你九儿姐‘水龙弹之术’？”
小七一脸的兴奋，说：“你也看过动漫？”
左佑看她那兴奋的样子，生怕她继续这个话题，连忙说道：“只看过一点点，这个话题咱们以后再聊。现在，有没有人能跟我说说咱们早上吃什么、喝什么！”
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说实在的，左佑是真的又饿又渴，他现在是真的顾不上男人的面子了，他期盼着两位姑娘带回来的不只有药草，还有食物。
九儿拿出带回来的果子分给大家，左佑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吃了起来。
依依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参与之前的讨论，她似乎一直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她面前的地上长出了一株葡萄，那株葡萄从一个嫩芽开始，飞速的成长着，直到结出一串紫色的葡萄。依依将它摘下来，递给左佑，说：“吃吧，尝尝味道怎么样。”
左佑其实有些抗拒，毕竟他觉得用异能结出的葡萄不那么自然，有些怪怪的，但他又不愿拒绝依依的好意，便接了过来，只吃了一口，他就满脸狰狞的问道：“不是吧妹妹，你这葡萄也太难吃了！有股我说不出来的味道！”
听到左佑这么说，九儿向依依投去询问的目光，因为她之前曾吃过一次依依用异能结出的葡萄，很甜很好吃，其实依依通常情况都是用葡萄藤来缠绕甚至刺穿等作战行为，很少让它们结出果实，因为要耗费很多气力，而食用果实所补充的能量根本不足以补充消耗，所以结葡萄显得有些鸡肋，依依只有在玩乐时才会用。
依依用眼神示意九儿她一会会解释，然后看向左佑，说：“别废话，都吃了，你不是渴了么？这个解渴！”
左佑虽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依依说的没错，这葡萄虽不味美，但是多汁，确实解渴，再看看手上的葡萄也不多，便硬着头皮吃完了。
依依盯着左佑转了一圈，又检查了他的眼睛和舌苔，还把了把脉，最后又用手腕上带着的手表一样的东西对着左佑测量了一遍，说道：“好了，我确认了，那串葡萄对你的确没有什么影响，你确实可以吸收辐射！”
她看着众人不解的目光，解释说：“刚刚的葡萄是我尽量吸收了土地里的辐射结出来的，是充满辐射的葡萄，但他吃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似乎把那辐射消化了，还有，他的身体没有一丁点的辐射逸散，所以不管他是不是有两种异能，但他肯定是不怕辐射的，甚至可以吸收辐射！”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九儿看向左佑。
左佑摇摇头，说：“难不成意味着我很厉害？”
“这意味着你可以去探索辐射区，现在还有很多的辐射区。”依依说。
人类重返地表之后虽然建立了城市，逐渐扩大活动范围，但仍然有很多地方是无法进入的禁区，这些地方大多是战前的大城市，战略要地，在灭世之战时经历了强大的核打击，辐射至今未散，还有的是不明原因的辐射聚集区，这些区域虽没有被核弹直接轰炸，但却也成了辐射集中的地区，普通人根本无法进入。
左佑想了想，说：“也就是说，我可以搜集到一些辐射区的物质？”
“是的，听说里面有很多稀有物资。”九儿答。
“那我不是成了香饽饽了？”左佑笑着说：“说不定我会很抢手哦！”
“不好说是很抢手还是很扎手哦！”依依若有所思的说着：“各大势力都在派人穿着防辐射装备去探索辐射区，而那些装备是普通人或者说小组织根本没有的，所以如果他们拉拢不到你，可能就会让你消失哦，而且，拥有两种异能的人，全世界都会想知道你身体的秘密！”
左佑心中明了，却也无奈，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说：“管他呢，异能者这么多，说不定有很多人有两种或者三种、四种异能也不一定呢，我尽量低调点就行了。”
九儿却严肃的说：“我们一定会保守秘密，但，曾经养育我和小七的公司一直致力于研究异能者，我们就是被他们抓去的实验品，他们曾经试图制造拥有多个异能的个体，但据说都失败了，你可要小心，千万别被人知道了。再说，谁跟你说有很多异能者的？异能者是非常少见的！”
“还少见？我会用冰，你会控水，依依能结葡萄，小七会操控沙子，咱们这一屋子五个人，四个异能者了，这都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了，烂大街了都！”
听完左佑的话，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猫仔举起手说道：“那个，佑哥，我其实也是异能者，只是我的异能比较弱。”
说完，猫仔往地上一趴，变成了一只猫，一只可爱无比的蓝白色英国短毛猫。
看着面前的小猫，左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合着他从醒来到现在就没见过普通人，全是异能者！
忽然，小猫的耳朵动了动，然后小猫变回了猫仔，说：“有好几辆车朝村子来了，已经很近了！”
左佑恍然明白了为什么昨晚猫仔的视力那么好，原来真是猫啊！他耸了耸肩，问：“所以呢？来车子怎么了吗？”
“这种新出现的小村庄一般不会出现车辆的，何况还是一次出现好几台，即使是农场与城市的贸易往来也都是火车，所以，很奇怪！”九儿解释到。
一屋子异能者开始商量谁去看看情况，猫仔担心是书局的执法者来抓他的，不能去，依依担心是她曾得罪过的强盗集团前来寻仇，不能去，小七担心是公司追来了，不能去，九儿说这几天为了找依依虐了好几伙强盗，而且公司如果追来，肯定是要连她一起抓，也不能去，只有左佑无语，只能心里暗骂这是上了贼船了，一群人就没有见得了光的！
左佑只好无奈起身，打算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没等他出门，只听到外面有人用扩音器喊道：“都注意了！我们是真视神教的传教士，真视之神为你指明方向！大家都出来聆听神的指引，神怜众生，会为你们赐下面包和净水！”
一听这话，众人脸上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依依说了句“吆吆吆，白痴出来撒钱了！”便高兴的跑了出去，其他人也跟着冲了出去，只剩左佑还慢悠悠的往外走。
待到左佑出来，这个所谓的小村庄里已经停了三辆越野车和一台中型货车，车身上都有统一的标志——一只大眼睛，村里人也都来到了外面，约莫有五六十人，年龄从十几岁到四五十岁，没有太小的孩子，也没有看起来很老的老人，所有人都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放眼整个村子，九儿和依依已然是最体面的人了。为了不引人注目，五位异能者低调的待在人群外围，静静地看向车队。
前面两辆车里下来了五个人，其中四人穿着同样的深绿色作战服和灰色的防弹背心，手持半自动步枪，腰间还都配备了手枪，还有一人身披一件盖到小腿的帽兜黑袍，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长相和装备，只能凭那高大壮硕的身躯判断是一位男性。四个警卫下车后迅速成警戒队形护住了后面的越野车，而这辆越野车上从副驾驶位下来了一个身穿红边白色长袍的姑娘，下车后迅速跑到后面打开车门，一位全身包裹在灰色帽兜长袍下的人走了出来，巨大的帽兜遮挡着她的面容，也遮挡着她身上另一件大红色的长袍，若隐若现的优美曲线显现出她是一位身材很好的女性。她的司机没有下车，车子也没有熄火，似乎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左佑看着他们所有人的衣服上也都印着一只大眼睛，心想这无疑就是传说中的真视神教了。
黑袍男站在前面打量着人群，黑色帽兜下露出毫无表情的脸，冰冷的眼神似乎在审视众人。
最后面的货车里下来了两个普通穿着警卫同款装备的普通人，他们下车后便开始从车厢里向外搬东西，而之所以说他们是普通人，是因为之前的四个警卫看起来太过特殊，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四名警卫的体格十分魁梧，面容都长得很狰狞，身上凌厉的气势像是杀过很多人，然而最不普通就是他们那微微露出嘴巴的尖牙和猎狗一般的瞳孔！
左佑用手遮挡住嘴巴，轻声问九儿：“你看那些警卫，我感觉怪怪的，也太壮了点吧！而且那个眼睛也是，有点像野兽的眼睛！”
九儿轻声回答：“那应该是兽型异能者，是教会的特产，教会的大人物都配备这样的警卫！他们拥有野兽般的速度和力量，还能夜视，听说还有嗅觉很灵敏的。”
“又特么异能者，这都多少了！我觉得异能者真是不值钱，烂大街啊！”
“他们是人造的，不能算真正的异能者，据说是教会的一种药物制造的，大多是兽型的，战斗力其实并不是非常强！”
竟然还有这种药剂！左佑刚想继续追问，却被扩音器的声音打断。
穿红白袍子，看起来像小侍女的女孩子站在一个普通警卫为她搬来的箱子上，手持扩音器，开始传播真视之神的指引，啰嗦了一大堆，很多人都没怎么听，左佑给总结了一下：“人生艰苦，只有真视之神才能指引你正确的方向，快来加入真视神教吧！”
整个过程，女孩站在箱子上，左右各有一名普通警卫，灰袍女子站在后方被四名异能者警卫保卫，黑袍男却独自一人站在一边，明眼人自然能看出孰轻孰重。左佑比较纳闷这出来传教的传教士连脸都不愿意露，演讲也是让助理代工，实在是太不敬业了！
演讲完之后，黑袍说话了：“愚民啊！有谁想要接受神的指引，到前面来！”
人群安安静静，没人说话，黑袍见无人应声，便走到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面前，小伙身材健壮，皮肤黝黑，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但他面对眼前的黑袍人似乎有点害怕，略带怯懦的看着对方。
黑袍脸上露出瘆人的笑容，说道：“年轻人，你看起来是这村子里最健壮的人，真视之神将赐予你更强大的力量，怎么样？”
小伙犹豫了，人群中，一个看上去约有四十多岁的男人说道：“大人，您饶了我儿子吧！他身体不好的，配不上神的赏赐，您还是找别人吧！”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教会所谓的指引就是给人注射变异药剂，促使普通人获得异能，而注射之后只有两种结果，获得异能，或者当场暴毙，所以教会经常会到荒野中找寻一些体格健壮的年轻人，试图将他们变成异能者，为自己所用，当然，这种药剂需要周期性的注射，以保证药效，并控制这些人造异能者，所以荒野上的人大多不愿意尝试，对教会敬而远之。教会于是便想出了送物资的方法，聚集人群，威逼利诱以获得更多的试验品。
左佑不知其中缘由，正纳闷怎么赐予力量还有人不愿接受时，一名警卫已经快步来到男人面前，用手枪抵住他的头，冷声说道：“闭嘴！神的赏赐是你能拒绝的？”
小伙回头看了看男人，又看看沉默的人群，再看看面前的黑袍人，他颤抖的说道：“别伤害我爸，我都听你的！”
小伙的父亲还想说些什么，但他面前的警卫把他按在了地上，枪口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他只能静静的躺在地上，眼泪从眼角滑落。
“你应该说，感谢神的赏赐！”黑袍男邪恶的笑着，将一个装着淡绿色液体的针管扎到了小伙的脖子上。
左佑转头看向九儿，问：“他们就这么硬来？咱们管不管？”
九儿的眼中满是无奈：“不能管，出手的话会死很多人的！”
左佑心中满是疑惑，这赐予力量还得强迫，而且注射的是啥呀？米国队长当年的药剂如今已经普及了不成？
正想着，却听到小伙开始痛苦的呻吟，然后全身开始剧烈的抽搐，翻白眼，吐白沫，然后一切戛然而止，小伙直挺挺的躺着地上。
“这……这怎么了？获得异能了，还是死了？”左佑问。
“死了，据说教会的变异药剂成功率只有一成，所以他们才会强迫别人注射！”九儿的眼中满是愤怒。
“不是，这特么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也没人管么？”左佑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人群的沉默让他很不爽，他很难受，很憋屈，很不解，很想冲出去要个说法，忽然，他听到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是那个男人，他正流着泪锤着地面。
“你们这群魔鬼，你还我孩子命来！”男人喊着，忽然暴起，扑向正离他远去的警卫。
警卫回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抬手一枪，直接爆头。
左佑愣住了，他微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天才接受眼前的事实，他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咬牙切齿道：“我你妈！就没天理了是吧？我他么弄死他们！”说着便要冲出去。
九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双大眼睛盯着他，压抑着说：“冷静点，你现在冲出去会害死这里所有人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荒野上没有人讲道理的，现在不是你那个时代，这就是我们为什么想要恢复战前文明！人类需要文明！”
左佑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盯着那名举枪杀人的警卫，片刻，他松开了拳头，把双手举在胸前，妥协的动作却流露出刺骨的杀意，他对九儿说道：“好好，我冷静，我不冲动，我等他们离开了村子再弄死他们，可以吗？”
九儿欣慰的点点头，眼神满是坚定，轻声道：“当然！”
猛然间，左佑觉得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他转头看去，灰袍女子依旧站在警卫中间，整张脸隐藏于帽兜的阴影中，左佑不确定刚刚究竟是她在注视着自己，还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