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申长曜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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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春院。
正是午时，碧色的艾草四处挂着，浓郁的粽香穿过街巷，穿过楼阁，传进显春院。
长曜拨开一个新煮的粽子，咬一口是蜜枣馅的，味道甜丝丝却不发腻。
随着封郡王的旨意下来，内侍省将各种郡王礼遇纷纷下发，食邑等暂且不提，这永安郡王府配在阊阖门附近的一大块地，有宫中专人修筑。
长曜本准备日后带着林絮柳和墨兰住进去，透了口风出来，王大娘子立即脸色不好，申弘一听亦是翻了脸，直道：父亲在世，哪有儿子带着其母分府另过的。怎么说也不同意。
但长曜只是告知他，不在乎申弘怎么想的，毕竟若真要较真起来，他现在也不应该住在宫外申家。
直到林小娘也说住进去不妥，长曜这才作罢。
想着反正这郡王府还在休整中，等之后不愁没有理由把母亲接出来。
长曜一边思索永安郡王府的修建，一边吃完了整个粽子，尝了几口鸡丝淡粥并白面小点。
这时风清端着铜盆靠近，长曜轻轻挽起袖子浸入温水中洗去粽香。
长曜拿过干帕子擦拭水珠，风清又递上五彩长命缕和福袋。
骨骼分明的手腕上系上长命缕，更显白净修长。
“这是晨间官家派人送来的福袋，郡王要不要和这水鱼白玉玦一起配在腰间？”
长曜淡淡嗯了一句，又问：“月莹怎么不见人了？”
风清答：“月莹姐姐去给栖柳阁和三公子送福袋，想是林娘子留她多说两句话吧。”
长曜并未多想，月莹的确受林小娘的喜爱，每次见了都会多关照两句。
若不是月莹是从小伺候他长大的，恐怕林小娘都想把她要去当贴身女侍了。
长曜换上外出的常服，嘱咐两句剩下的粽子不必留了，直接分给院子里的人吃了。
他直接带含镜含铭等人去申府大门了，今日端午佳节，新郑门那的湖上有赛龙舟的趣事，一家子人说好要一并去看。
长曜到门口时，车马俱备，只差长枫一人都来齐了。
墨兰迎上来就拉他去马车边，“曜哥儿怎么这么慢，这午后人早挤满了，若不是咱们先定了酒楼，想必此刻去都排不上位了。”
长曜举袖打了个哈欠，摆手道：“有些事要处理，这才晚了，你和娘坐马车吧，我骑马去吹吹风。对了，怎么不见三哥。”
封了郡王后，太子也不顾惜他年纪小了，分了一大堆事务给他，更有麾下京都守军和粮草辎重的事，他已经好几宿没怎么睡了。
这日还是看在端午过节的份上，才能有空闲出门。
墨兰踏着小凳上了马车，嘲弄道：“还不是上次马球会，三哥哥他和魏行首不知怎的竟熟络了起来，这端午也是，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害得爹爹好一顿生气，就说不用等他。”
长曜蹙眉，这长枫最近确实越来越不像话了，常常不在府里，回来也是带着满身酒气脂粉味。
———
新郑门。
人流如涌，隔着几条街马车就不能行走，众人皆下了马车，渐渐散开，各自步行逛着各种摊位。
明兰特意等在旁边，等长曜靠近，压低声音道：“五哥哥待会可是有空？”
“怎么了？”
“我刚才看到一盏花灯，做成嫦娥兔子的样子，只是要猜灯谜，我猜不出来，五哥哥若是空闲，看过赛龙舟就来帮帮我好不好？”
长曜脚步顿了顿，以往这种事明兰大多是去找长柏的，他眺望前方，看见长柏陪着刚进门不久的海氏去游玩了。
长曜低头注视着明兰有些凝重的神色，是怕他拒绝？
他目光柔和，冲明兰微微一笑，随即同意。
明兰得了准话，高兴地追上王大娘子和如兰的步伐。
长曜不急不缓地落在后面，绕着湖水赏景，此刻街上很是热闹，吆喝声不断，湖面映着各色各样灯笼的倒影，等到日落灯明，水面必然一片斑斓色彩。
已有五支龙舟在湖中比赛，岸上茶楼有人嚷嚷着要压中间那队胜利，随着一阵激烈的水花划过，居然真的中了。
长曜饶有兴致地坐在路边茶摊上看着比赛，一条绣着白玉兰纹样的手帕随风从他面前轻轻飘落。
长曜一怔，回首一看，两个女使拥着一个姑娘，后边嬷嬷侍卫一大帮子人，很面熟的一张脸，正是宫里容妃的亲妹妹——容飞燕。
自马球会后，这容妃召见妹妹进宫时，看她心不在焉，询问下明白荣飞燕的心事高兴得不行，一面是自己的亲妹妹，一面也算是自己看大的孩子长曜，怎能不知他的品行。
以前还没想法，如今听说妹妹也倾心于长曜，这两两相和便算天大的喜事。
容妃知道后，虽然碍于林絮柳没有诰命，是小官家眷，除皇后年节召见外，难以召见入宫。但告知了容母，叫她多多邀请林絮柳去参加宴席，探清林絮柳的想法。
自己又百般试探官家的口风。
上次官家动了念头要给他封爵，与容妃提了一嘴，容妃当即同意，还劝官家：都是从小看大的孩子错不了。
这般动作瞒得住如今不常进宫的申长曜，却瞒不过太子。
如今长曜骤然见到容飞燕，也不好视若无睹，轻轻扫了一眼落在地面，无人去捡的帕子，含镜立刻从长凳滑下捡起，送还给容飞燕的女使。
容飞燕穿着稍稍掐腰的紫苑色提花褙子，显得身姿窈窕，她曲膝施了一礼，道：“多谢郡王，郡王自马球会后好久不见了，不知可好？”
长曜也施礼道：“容姑娘妆安，自是一切都好。”
容飞燕喏喏应是，然后卡住了一般，只知道保持笑着，也不开口说话了。
良久，壮起胆子道：“刚才小女路过一处猜灯谜，有一谜底实在猜不出来，郡王若是有空，可否随小女一起去看看？”
说罢，眼神闪烁看向来处，双手藏在袖中紧紧绞住衣服，似乎不等他回答就要走了。
长曜微微一愣，想起刚才明兰的话，便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