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申长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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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曜儿？”申弘见他眉眼十分熟悉，不由问道。
申长曜？这个小祖宗怎么来了？
袁子纯大惊，二皇子不是在盛京吗？陛下怎么会让他回临安府，那他今日所做这一遭，被皇子知道岂不是……
袁子纯抛下迟疑，迅速拨开宾客们，直直走到最前方行礼问安。
“微臣见过二皇子殿下。殿下怎么来了临安府，若是早说了，便可和微臣结伴也有个照应。”
宾客们听说是二皇子，也顾不得什么投壶了，跟随袁子纯一同行礼。
申弘和王大娘子等人在后面尴尬站着。
小辈们呆呆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兄弟，好威风啊，长枫反而愤愤哼了一下，丢了手里攥着的壶筹。
长曜看着袁子纯，冷冷道：
“今日是我大姐姐大喜之日，我不回临安府能回哪儿呢？”
“倒是我从码头上见你来了便有些吃惊，我大姐姐乃是申家嫡长女，是我亲姐！下嫁与你忠勤伯爵府却还如此怠慢，是看不起我吗？”
“如今还暗自使人赢回聘雁，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不知袁公子和这位顾公子可有解释！”
袁子纯越听越是冷汗直冒，话到最后，更是连连磕头否认。
他忠勤伯爵府在外人看来显贵无比，可只有自己知道，光有脸面却无里子。
如今愿意娶六品小官的女儿，还不是看着她有二皇子做弟弟，二皇子在盛京谁人不尊敬着，他长姐自也有人高看一眼。
又是永毅侯独女老太太养大的，有老太太和王家的嫁妆在，嫁过来可以稍稍弥补伯爵府的空虚。
“是微臣不好，家中父母年岁大了，不好走动，便叫我这作为长兄的来下聘，至于聘雁，这，这，”
袁子纯犹豫半晌，悄悄偏头看向顾烨。
顾烨扫了他一眼，只得认下，低头道：“原只是朋友之间的玩笑，不想让二皇子见笑了。”
长曜也不去管仍跪着的众人，独自绕到里头，行了大礼，“不孝儿长曜见过父亲、大娘子。”
申弘先是被长曜的作风吓了一跳，又被久不见儿子的心疼打破，“快快起来。”
又见这亲家公子还在地上跪着呢，忙朝长曜使眼色。
长曜故意提高声音问道：“袁家如此怠慢我申家，不知父亲和大娘子愿不愿意原谅他一回呢？”
申弘立即应下，家里的面子全回来了，日后华兰要去袁家过日子的，现下不能驳了袁家的面子，让她日后被夫家刁难。
至于王大娘子，想说的话被申弘抢先，没说出口，悄悄瞪了申弘好几眼。
没骨气！有人撑腰了还不多骂他们两句。
“既然父亲开口，那袁公子不必行礼了，倒显得我年纪小故意难为你。”
袁子纯被侍从扶着站起来，尴尬笑着，“不敢，不敢。”
长曜看向身边的赵嬷嬷，赵嬷嬷会意，立刻去到几个宫女的身边，一一掀开红布，显露在人前，朗声喊道：“太子殿下御赐如意一柄，青白玉镂空手镯一对，双鸾菱格铜镜一双，缠丝白玛瑙碗碟一套。请申府大小姐收下，算做添妆。”
竟然还有御赐之物，叫人开了眼界。
如今人人皆说是申家女攀上了高枝，嫁入侯门，却不曾想二皇子惦念母家，还特意求太子赏赐，给长姐做脸。
王大娘子高兴的几乎要笑出声来，太子御赐，多大的脸面呀，竟然是因祸得福，让我华儿好好地涨了志气。
这一茬出来，什么投壶早忘到天边去了，宾客们都进去吃酒席去了，两家人受众人恭贺，又是一番热闹景象。
长曜避开前来请安的临安府官员，让人先从侧门把大件行李送进宅院，侧门有申弘安排的人接应。
远远见到墨兰在花园等着，笑着迎上，和她一起去后院见林小娘。
“你今日好大的威风啊，我看那袁家人就是不诚心，就该被骂，还有长枫，只知道玩，输了大姐姐的雁子，我劝他，他理都不理我。”
“没想到你今日回来，小娘已经盼了好些天，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咱们栖柳阁住不下呀。”
墨兰有停不下的话要和他说。
这些年，他常常以书信和家里来往，虽五年未见，他们之间也有许多话可聊。
长曜笑道：“我也大了，与你和娘住在一起不太合适，父亲在信中说要给我腾出一个院子来，至于多的人就是住不下，也可在外面租个院子，再说父亲已然要升官了，来日去盛京自有一套更大的宅子。”
“是哦，我都忘了你不能和我们住在一处了。”墨兰有些失落，闷闷不乐地说。
长曜看她安静下来，有心转移话题，“我不仅给大姐姐送了添妆回来，还有好些稀罕礼物要给你和小娘，都是些精巧可爱的玩意，等会让赵嬷嬷打开箱笼，你可以好好挑挑。”
墨兰高兴起来，一路蹦跳着，这时才显现出几分小孩子的稚气。
长曜忍不住笑起来，他这同胞姐姐向来心高气傲，争强好胜的，有礼物她可以先挑，自然高兴。
又想起她原本的结局，不由叹气。
墨兰一心想要嫁给豪门望族，不愿给穷举人做妻，在旁人眼里是嫌贫爱富，可墨兰是当作官家小姐千宠万爱，娇养长大的。
过惯了这富贵的生活，婚后反而要受苦，一家人全靠着妻子嫁妆过活，还有婆婆要站规矩。就算是夫君日后富贵了，难免又多了妾室，换作是谁也不愿意这么嫁了。
申弘为了申家颜面，非要有一个女儿嫁到清贫人家，他这父亲只为了自己利益，无论是谁，触及此都会翻脸。
一路上不少来去的下人见礼，耽搁了不少功夫。
刚进内院，一道绛红色身影匆匆靠近，长曜一见，顿时鼻头酸涩。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