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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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不喜欢威胁!”声音不高,却似有穿透力那般,带着一股杀气。脚步未动,从琪抬头看向来人,眸中银光凝聚,似有星河闪耀。
惑心术!眼中的星旋不停,从琪不断抽取着魂力,惑心术施展的速度明显慢了,有些后继无力。
死士之势明显有一瞬间的停滞,眸中神采尽失。从琪松了一口气,还好来得及。
不对!只是一瞬的停滞,死士冲着从琪继续杀来。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已经中了惑心术,这毫无神采的眼睛是掩饰不了的。从琪感觉灵台一痛,魂力有些阻滞,若再持续抽取魂力,怕是魄心不稳。
还在犹疑,身后一阵风,不,是一个人。
从琪的那句你在威胁我,无形之中带上了神主威压,房外的白翊捕捉到了。
『哐』白翊及时挡住了眼前的寒刃,运起内力用力将死士震开。
受到重击的死士,脚下极速几步后退,在宇文启前面突然停下,半跪在地,像一个断了电的机器人那般静止不动。
这才像是中了惑心术,刚才的情况......从琪心里琢磨着,这名死士身手稳准狠,神出鬼没,手中的武器似乎也是特殊打造,虽然白翊亭挡下了他的刀,可白翊的武器却出现了一个缺口,这还是在死士中了惑心术的情况。
虽然抵挡不住自己的惑心术,但却依旧保留了杀戮的本能,神智虽失,身体的记忆让他依旧能寻着前一秒的去势不止。
如果刚才自己没看错,在中惑心术的一瞬间,他试图挣扎。不可能有人能在瞬间发现到自己中招了,还留有反抗的意识,除非他能屏蔽七情。
只要是人,不可能做到全然摒弃七情,即便无爱也会有恨有怨有不甘,这就是凡人。
这绝不是普通的死士,宇文启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从琪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宇文启。
“大胆!白翊!你居然擅闯进来!”宇文启看到死士被逼退,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他看不到从琪施展的惑心术,在他眼里就是白翊救了从琪。
“陛下,恕臣无礼。”可白翊眼中丝毫敬意都无,反而冷的渗人。“可陛下为何要对戚琮出手?”
“朕做事何须与你交代?!”宇文启一挥手,再次闪出几名死士。
白翊将从琪挡在身后,自己却举起兵刃主动迎上前。
『哐哐哐』兵刃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后出现的几名死士武功路数与第一人如出一辙,且几人配合成围剿之势,几息之间,白翊已然落于下风。
频繁的格挡,让白翊的手臂都在发颤,死士们却跟毫无感觉一般,每一下都拼尽全力。
『哐当』
白翊手中兵刃终于断裂,半截刀刃斜插入地。
“住手!”从琪厉声喊道,随着她的话,房间温度仿佛骤降,宇文启感觉强烈的寒意直入肺腑,仿佛周身血液都要冰冻一般。
“咳。”从琪嘴角出现一丝鲜血,果然或许勉强了么,魂力再次停滞,房中寒意突然间消散。
突然散去的寒意,让宇文启以为刚才那只是错觉,没来得及细想。
看到死士的刀锋已经抵在白翊的咽喉,宇文启转向从琪:“你给是不给?”
“你杀了他也没用,我给不了你。现在也炼制不出,不是我不愿,是时机未到。等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凡事自有定数,机缘未到,强求不得。”从琪看了眼白翊,神色未变。
“定数?机缘?朕不信这些,如果有天意,为何会到如此地步?他有什么错?!”宇文启咆哮道。
“你信定数?那你说,白翊今日是该死不死?”死士听到宇文启的话,刀锋往前一送,带出一道红痕。
“我说了,你杀了他也没用,他于我毫无关系。你拿他威胁我,有何用?”从琪眼神毫不波动,似是真不在意。
白翊听到这话,竟然释然地笑了,忘了自己不爱自己也好,从琪再也不用挡在自己身前,不用让她拼死守护自己了。
“那朕如果杀了那条狗呢?白翊,你真可怜,你为什么要救她?在她眼里你还不如一条狗。”宇文启成功看到从琪眼中再次聚起的怒意。
“我很庆幸。”没有意想中的愤怒,白翊的笑容让宇文启觉得刺眼。
“庆幸?你还不如一条狗,你到底庆幸什么?”宇文启问。
“她再也不用为我受伤,为我承受一切。这一次,终于可以换我保护她了。”周身再次凝聚灰黑色的力量,眸中也仿佛燃起了灰黑色的火焰,灼热像是要融化一切。
宇文启看不到白翊的异样,却也能感受他身上的不对,白翊一直笑着,带着一丝决绝。
『哐当』
架在白翊肩上的刀刃突然转向被弹飞,嗖嗖地嵌入地面和墙壁。
不愧是经过训练的死士,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有,迅速改变策略,转掌为爪,以包围之势转而控制白翊的四肢和头。却在落下的一瞬间,感觉到了巨大的阻力,伴随着一股强劲的外压冲击。
白翊顺势起身,几个反掌落在死士手腕,肩部,脖颈几处大穴。脚下腾挪,腰部借力,一个扭转,抬起右脚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刃,以旋转之势将灰黑色的能量直带入几名死士的灵台位置。
『轰』被击中的瞬间,伴着一声闷响,死士们被横扫出去,直接击碎房内各种摆设,桌椅几乎成齑粉般散落。
“啊!!!!!”不是意料之中死士的叫声,声音的来源居然是从琪。
“让我进去!”雍子宸在门外心急如焚。
白翊闯了进去,他却太慢被拦下了,不知道房内发生了什么,不时似有争吵和打斗声传来,房外的侍卫却旁若无事,依旧阻拦着。
听到从琪的惨叫声,雍子宸心里更慌了,师傅别是出事了!
“你们让开!万一皇上出事你们担得起吗?!”雍子宸的咆哮却依旧没让侍卫动容。
“啊!!!”从琪的叫声仿佛是来自灵魂的嘶吼,痛彻心扉深入骨髓。
白翊顾不得死士是否会再次席卷归来,直奔从琪而去。
“娘子,你怎么了?!”
“娘子?......”宇文启还未从白翊突然爆发的震撼中缓过神来,被他对从琪的称呼牵引了思绪。
戚琮是白翊的娘子?
“娘子,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从琪嘴角不断溢出的血沫,让白翊慌了神。
“快......快收起......你的魂力。好痛苦啊!”从琪感受到从白翊抓住自己的手上源源不断涌入的能量,灵台如同风暴席卷一般被撕扯,魄心的力量似乎在横冲直撞寻找突破口,要捕捉那股莫名的灰黑色魂力。
“魂力......?”白翊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的能量还未收回,顾不得是否会反噬,周身魂力瞬间收回。
“你...感觉怎么样?”想要触碰却又畏缩不前,白翊的手颤抖着不敢伸出。
在白翊的魂力平息之后,从琪感觉灵台的风暴逐渐平息,魄心不再试图挣脱。周身虽依旧疼痛的仿佛被碾碎一般,面容却不再扭曲难以自控。
“娘子?白司尉,你说戚琮是你娘子?”宇文启似是突然想通了,眯起双眼。“所以戚琮在两年前来到瀮国,就是为了你们做内应,缙国此行果然是有阴谋。”
“陛下,您可以说我不怀好意,但是她,一个救了您女儿的人,您现在是否可以说是恩将仇报呢?!”白翊双目通红,看到从琪惨白的面容和嘴角的鲜血,理智逐渐丧失,什么瀮国皇帝,都该死!
“既然她是缙国奸细,救公主一事自然是计划好的。”宇文启突然神色惊慌。“那殒神丹呢?!殒神丹是不是也是骗朕!”
“殒神丹?”他抓从琪就是为了殒神丹。
捕捉到白翊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你也知道殒神丹?!它是真的存在的是不是?!”宇文启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您对我娘子出手就是为了殒神丹?”那宇文启必然是有重要之人需要救。
“给朕殒神丹!”宇文启说。
“世上仅有两颗殒神丹,现都已被服用,其中一颗被我服下。你要殒神丹,唯有抓我。”白翊擦去从琪嘴角的鲜血,感觉她似乎面容轻快许多,放下心来。
“你服用了殒神丹?快告诉朕,殒神丹有什么功效。”即便到了此时,宇文启依旧保持着头脑清明,他并未直接询问殒神丹能否起死回生,而是试图引导白翊说出殒神丹实际功效。
白翊没有马上回答,低头摸索到腰间挂着的木雕,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你以前老是说我嘴硬,是个死鸭子。是啊,我笨,我嘴硬,不知道正视自己的心。等到我想表露心迹之时,却已不是当初那个最合适的我们了。你不会有事的,等我来找你,找回最初的我们。”
白翊把木雕鸭子塞进从琪的手里,温柔地握紧抵在额头,感受着她的气息。看不见的荧光从木雕中逸散出,找寻到从琪的所在,直冲入她脑海。
鸡是鸡,汤是汤,姜片是姜片......
萤火虫?喜欢吗?......
伤他者,我会让你们都下地狱!
“白翊,你别再拖延了!回答朕!”宇文启催促道。
“放了戚琮。我当药引,可以抽我的血,挖我的肉,你要的殒神丹就在我身体之中。倘若你动她一丝,我连片碎骨都不会留给你,那时候你凭什么威胁她?只要她不愿,你永远都拿不到殒神丹。哦,对,你还想抓那只狗?陛下,你知道吗?狗远比人更加忠诚,一条命而已,它也不会在乎。”
白翊语气决绝,挡在从琪身前,眼神似乎是甘愿赴死。
宇文启眼中游移不定,仿佛是在权衡。差一点,只要宇文启能答应。白翊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神情。
他早已不是当初的他,不会傻到用这种方式去跟一位帝王硬碰硬,这两年他成长了太多,也变得狠辣了太多。
从琪有一点说对了,他不是从琪认识的白翊了,懂得权衡利弊有所取舍,只是他唯一不会舍弃的只有从琪。
双方眼神对峙着,白翊在等宇文启松口,只要从琪离开了,不受他影响,他就能再次激发体内的能量,这是他敢自信挑战宇文启的本钱。虽然无法像从琪那般挥挥手灭杀一切,却早已不是那个可以被轻易拿捏的白翊了。
“只要朕放她走,你愿意留下做药人?”宇文启终于开口了。
戚琮走了还可以再抓,现在的局面或许双方都需要一个退路,不至于鱼死网破。
“我......”白翊正要答应。
从琪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他不答应!”
刚才微弱的气息陡然暴增,一股无形的威压蔓延开来,比从琪之前展现出来的还要强盛,宇文启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很困难,每一下都在灼烧肺腑又似在寒冻之中饱受煎熬。
“伤他者,我会让你们下地狱!”
时光仿佛一下被带回到了畔山镇的那个黑夜。
银魄的能量,从琪从来没有完整使出来过,甚至于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因为缺少一情,魄心始终无法融合。
刚才疯狂涌入脑中的记忆让从琪在短时间有了七情俱现的假象,魄心顺从地开始运转体内的银魄之力。此刻的从琪,才是最接近银魄的存在!
“逆寒。”
红唇轻启,带着血腥的气息。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银色魂力,仿佛将从琪包裹成了一尊银塑的神像,眸中掩不住的怒气和杀意。
似水波般层层漫开,银色魂力凝聚成了雪崩之势,以从琪为中心掀开。寒的渗人,好似能看到升起的凉意,带着刀锋的凌厉,掌控覆灭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