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故事停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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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子右无语,他是真的不知道,从琪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点上,却也句句无解。
“算了,当我没说。你能找到我,也有本事打听到我的名字吧?一个会用那种药,而且明显看起来在天幕镇有些势力的人,咱别绕弯子了。”
这话一出,米子右想暴走,什么叫做明显看起来有些势力,且不说自己的绝影楼,哪怕明面上自己好歹也算是花影楼的老板,也算是......一个颇有势力的妓院老板!
扯远了,米子右被自己脑中这种无聊的想法蠢到了,为什么自己要去纠结这种事,太不正常了。
“好吧,从姑娘,我这个有些势力的人,能跟你交个朋友吗?”米子右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恢复一贯的温文尔雅。
“我不需要朋友,以后也不会再有朋友了。你帮不了我什么。”果断的再一次回绝,从琪抱着小白径直离开。
“小姐,你去哪里了?”一大早从琪的房间就空了,连小艾也没发现她什么时候出的门。
“我就出去逛逛,你不用天天跟着我的,如果我真的失控,你也拦不住我,别还把你躯壳给毁了。”从琪把小白放在桌上,端过水盆,拿方巾蘸了水再次细细给它擦着毛。
“小艾,你有没有查到米子右这个人的情况?”米子右会查她,她同样也能反查他,虽然只有小艾一个帮手,但是却比人有用多了,即使是高手,面对傀儡,也仅仅是凡人肉身而已。
“我昨晚监听了他身边的仆人,米子右是绝影楼的主人,绝影楼好像是一个暗探组织,在落栖镇也分处。他们在查小姐,不过并没有查到小姐在落栖镇灭杀官兵的事情,似乎是有人掩盖了。这个米子右不是普通人,他的身份还不知道,不过他爹似乎跟去落栖镇的那群官兵有关。”
他爹?难道跟国师是一伙的?或者更狗血就是国师。怪不得他老是跟踪自己,落栖镇的相遇或许也不是意外。原以为来天幕镇是埋葬自己的七情,结果连最后的安宁都不给。
从琪摸了摸小白擦干净的脑袋,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米子右,我并不想伤你,希望你能及时收手。
自从那天相遇之后,从琪几天没出客栈,油菜花田间从琪展现出的那股神秘力量,米子右看见了,不由地更加怀疑她就是自己的劫数之人。
或许把她留在身边,不仅能利用她这种神秘的能力,更能在劫数到来前,预防甚至灭杀......
“哟,公子,瞅着面生,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花影楼吗?”迎客的龟奴看着眼前男装扮相的从琪,一脸谄媚的讨好。
“嗯,给我找个雅间。”从琪不着痕迹地地偏过身,和龟奴拉开距离,掏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他。
“得嘞,您这边请,我让妈妈给您安排个漂亮姑娘,您喜欢什么样的?”龟奴接了银子眉开眼笑。
“我找你家主子米子右。”从琪摇了摇折扇,一挑眉,举动间不自觉的带上了白翊的影子。
“您这是......”龟奴警惕地看了一眼从琪。
“我不是闹事的,我认识你家主子,你就帮我带个话。”从琪掏出一大锭银子单手抛着。
龟奴看见这银子,眼里的警觉退了一半,想了想。
“您稍等,我找下管事的。”
“少爷。”灰推门进来的时候,米子右正在薅着一盆君子兰。
“从姑娘来了,说是来找您的。”
米子右一听,自己找上门来了?正要出门,米子右连忙回身对着铜镜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这才满意地转身走出去。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灰脸都绿了......
“从姑娘,真是稀客啊。”米子右推开门,试图凹个帅气的造型,在从琪眼里却是一个骚气的男老鸨......
“阿左,找你聊点事。”从琪说话依旧直接。
“行啊,你说。”米子右也不介意,拉了凳子坐下乐呵呵应道。
“听说,你们花影楼还有其他生意。如果有困难,不论大小,不论何事,只要有机缘,即使没钱,都能来这里寻求帮助。”听到从琪这话,米子右笑的更开心了,说话够直接。
“的确没错,不过这生意不是我们花影楼的。其实是绝影楼的。”米子右拿起茶壶慢慢倒了杯茶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是花影楼的老鸨,不是绝影楼的老板?”从琪掐着时机,等米子右喝下水的那一刻着重说出老鸨这两个字,成功看到米子右被呛到。
“咳咳咳,谁是老鸨?!我是花影楼老板!”米子右感觉自己怎么到了从琪面前,都不是那个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了。
“花影楼只是绝影楼的附属,我也就是一个打工的。”
“哦,果然是老鸨。”从琪一本正经的点头。看明白自己这地位是掰不回来了,米子右决定放弃。
“所以绝影楼的事,我做不了主,但是我能替你引荐。你所求何事啊?绝影楼主可是要看机缘的。”
“哦,也没啥,我就想问问绝影楼主缺手下不,我来赚点钱。”这理由太扯淡,听的人和说的人自己都不相信。
米子右忍住要抽动的嘴脸,强装出一副相信的模样。
“赚钱?那我也可以帮忙啊。”
“你想让我当龟奴,当老鸨还是卖身当姑娘?”从琪横过折扇做出一个抹脖的动作。
“怎么会......”米子右讪讪地回答,自己可是丝毫不怀疑从琪会动手,毕竟她是跟自己第二次见面就能云淡风轻的探讨杀人这件事。
“我们是朋友,我可以借你点钱。”
“我说最后一次,我没有朋友。我想自己赚钱,至于绝影楼主收不收,看他,你帮我引荐就是。”从琪听到朋友,又往回缩了缩身子。
“可是你为什么非要去绝影楼?”米子右心里是巴不得让从琪留下来,但是也要故作镇定,多问几句。
“我想看看,我能不能也在别人的机缘中,找到我的机缘。与其说绝影楼解决的是别人的难题,不如说,绝影楼是见证了世人的七情六欲。这或许是我最后能感受到七情的方式了。”这几句话倒是发自真心,从琪脸上不再是淡然,隐约带上了一丝戏谑。
“姑娘,主子请您往后院去。”龟奴换上一副敬畏的模样回到雅间,这位公子似乎是大有来头,管事让自己好生招呼,不可轻慢。
跟着龟奴穿过寻欢作乐,莺声燕语的人群,寻着游廊小径来到了后院。后院入口处还有两个黑衣奴仆把守着,看似长相普通,但是站姿和身上透露出的杀气,都能看出不是普通的仆人,前后院从这道门开始,仿佛被隔绝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公子,您往前,直走,推开那扇门就是了。”龟奴在门口停住了,显然他的身份不足以进这扇门。
从琪余光环顾了一周,不做停留,径直往前,门口没人守着,举起手推开门。大白天,这房中依旧暗的看不清摆设,从琪看了看四周,转身向右再往里,正要撩开珠帘,里面传来一个金属声很重的男声。
“公子,你就停在这吧。”
闭了闭眼,努力适应了房中的光线,从琪再次睁开眼往珠帘里面看,隐约能看到一个戴着金属面具的男人坐在帘子后面。
“阁下就是绝影楼的主人?”从琪问。
“是的,我就是绝影楼主。”依旧是金属声混合人声。“公子来我绝影楼有何贵干?”
“我想加入。”回答干脆利落。
隔着金属面目,从琪看不到绝影楼主的表情,只感觉到黑暗中,他似乎在思考。
“后面会给你任务,看你的表现我会考虑。”
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直接答应,聪明人之间这种沟通方式真是......纠结。
从琪离开房间,寻着路回到后院入口,黑衣奴仆还在原位,仿佛连站姿都没变过。从琪停住脚步,心里默数着,等着某人出现。
“从姑娘,聊的怎么样了?”果然,米子右出现了。
从琪看着米子右,突然露出一个猝不及防的笑容,笑的米子右心慌。
“从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从琪看了眼米子右周身还萦绕不散的很微弱的魂力,自己刚在房内释放了魂力,这种非攻击性很微弱的力量,别人察觉不到也看不到,在她眼里却是异常显眼。
“阿左,辛苦你了啊。”从琪加重了语气。
“啊?没什么,我就是引荐了一下。”米子右没听出什么。
“顺利的话,下次任务之后,我们以后算是同伙了。”从琪想了想,还是同伙这个词比较合适。“那阿左,你是不是该表现一下同伙的精神,替我安排个房间?”
两个各自怀揣着心思的人,按着不同的目的却选择靠近了彼此。
“翊哥哥!”回畔山镇很多天了,白翊什么都没说,哪怕端木夏把落栖镇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白知县和白夫人,白翊也没出来解释或者辩解一个字。
只是在从思瑞甩脸离开的时候,白翊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却始终没发出声音。
“翊哥哥,咱们什么时候成亲啊?”端木夏以为回到畔山镇,就代表白翊终于妥协了,可是他却闭口不提成亲的事。
“翊哥哥?”端木夏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可是白翊早就已经看不进端木夏的表情,听不进她说的话,
现在她的笑容只会让他觉得刺眼,让他想起端木夏刚来的那天,从琪还陪在自己身边,离幸福那么近。想起落栖镇,她顶着这个笑容,自己却看成了从琪,从此断绝了幸福。
端木夏气的跺脚转身,白家所有的人都给自己甩脸子,发生了这种事,他们不是应该赶紧迎娶自己进门吗?
回房『哐』的一声关上门,端木夏拿起杯子就往地上摔,碎片吓得珠儿直哆嗦。
“小...小姐,要么还是让老爷夫人来谈亲事吧。”
端木夏眼睛一亮,自己怎么忘了,让娘来,白翊不是很听自己娘的话吗?连忙拿起笔,准备写信回家。
“翊儿。”白知县那天看到从琪没回来,而后听端木夏说了落栖镇的事,他第一反应也是生气,气的是白翊伤了从琪。
虽然白家对端木夏也有愧疚,但是人避免不了私心,平心而论,他白知县即使身为父母官,也做不到绝对公平,他心里认定的儿媳妇是从琪,不仅是亏欠,更是她后来为自己儿子做的一切。
可是白翊的这个模样,也让白知县的火气渐渐灭了。
“你老避着小夏也不是办法。”白知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事即使换了自己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爹,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白翊抱着头坐在房门前,每天守着空荡荡的房间,却又满是回忆,自己怎么就搞砸了这一切。
“可是我们回不去了,她说,她再也不会爱我了......”两世,为什么自己要纠结这种事,只要他是白翊,他就是自己。
没有从琪在身边,即使自己叫白翊,却也什么都不是了。
“缘起缘灭,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如果注定你们这一世无缘,就始终都会错过的。但是你也有自己的责任要承担。”白知县说起责任,脸上也是苦痛的表情,为人父,却要逼着自己的儿子去承担这些。
白翊没有回应,这太难了,他真的做不到。他一直想遵从自己的心,却也太迟才明白自己的心,现在已经没有了遵从内心的资格了么?
白知县看着自家儿子的痛苦神情,想要安慰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会,终是没有落下。自己也感觉这些日子,好像苍老了不少,做什么都力不从心。
畔山镇好像在从琪离开的那一刻,就变得不再宁静祥和,留给白翊的只有无尽的折磨和煎熬,却又被困在了这个地方,走不出解不开,像是一条锁链,将他拴在了心的方寸之地,故事终于只能停留在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