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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为何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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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梓焕跟着大师傅去了灶房,他坐在火边,看大师傅忙碌。他哼着小曲儿,丝毫不担心城外的战况。

他往锅里丢了把面,用筷子搅了搅。抬眼看见一身华贵的魏梓焕坐在小凳子上,觉得当真是格格不入。

“以往她生辰那天,她也是这样给我烧火等着吃面。”

魏梓焕身上的寒气渐渐散去,傅泠很少会讲不开心的过往,两世以来他一直不知道这些。大师傅看见他明显有听下去的欲望,继续道,

“她是在霜月出生的,送去浔城的时候还没我小手臂长,长途奔波导致生了病虚弱得很,小杏都以为她快死了哭了好久,结果啊,她命硬着活下来了,但她小时候长得比同龄小孩瘦弱,是她阿公和一群喜欢打架的爷们一点点喂大的。没想到现在能长这么高。”

他转过身在碗里放调料,边讲述那个小孩的童年,“那时候她跟其他小孩玩,看到别人家爹娘来接他们,也跟我们要爹娘,哭的下不来气,后来闻堰说当她哥哥,把她哄好了,差点给骗到闻家当闺女了。虽然有个哥哥护着她了,但她还是跑去跟有爹娘的孩子打架,又打不过人家,那群老爷们怕她一辈子都挨欺负,就教她怎么打架,慢慢的当了小霸王,方圆几里的小孩都怕她。”

“浔城里谁都愿意惯着她,哪怕出了浔城也不舍得让她受委屈,她这辈子也就只有在一个人手里吃了亏,但她性子就是犟,喜欢谁就不论对错的对他好,讨厌一个人哪怕他是救世主也恨他,她的感情太纯粹,不像她的人一样经得起大风大浪。”

“所以,”大师傅看向魏梓焕,缓缓说道,“亲王殿下,阿泠喜欢你,是我见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显露出男女间真正的喜欢。我不知道你如何看待你们的感情,但你肯定比她想得深,对抗她的父亲,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精力,她经不起情感的坎坷了。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吧?”

明明火烤得很暖和,但魏梓焕却觉得手脚冰凉,他僵硬的点点头。前世种种,犹如浪潮席卷身心,是他悔悟得太晚,让她了无牵挂的死在那棵广玉兰下。

大锅里翻滚的热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魏梓焕拽紧了手心,黑曜石贴在肌肤上传来丝丝凉意。

“来吧,尝尝这碗面,阿泠每年生辰都要吃一碗。”一碗铺满肉片的阳春面推到他面前。

家常的味道,量也不多,魏梓焕慢慢吃着,把里面的东西捞了个一干二净。

穆南州和吴铭来找他时,他坐在窗前发呆,脑海里痛苦的记忆挥之不去。

吴铭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别开头,“你怎么了?最近时间不都一直挺好的吗?难道是后劲上来了?”

他没说话,穆南州下去煎了副药摆在他手边就拉着吴铭走了。屋中恢复寂静,天色渐渐变黑,雪越下越大,房中的光线也暗了下去。

魏梓仍坐在原来的位置,手边的药早已凉透。院中响起脚步声,紧接着他的房门被推开。

傅泠呼出的空气在室内凝成白雾,她战甲上落了一层雪,衬得血色越发明显,脸上被划了一道伤口。

“他们说你晚饭都没出去吃,怎么了?”

经过一个白天的纠缠,公浔军大胜,并且再次取得无人殉职的战绩。傅泠匆匆赶回来,吴铭就把她拉到旁边说了这事。

傅泠几步走近单膝跪在他跟前,抬头仰视,魏梓焕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上的寒气。他缓缓伸手触碰她的脸,那道伤口在她颧骨下方,血已经凝固,看上去不深。

“疼吗?”

傅泠眉一挑,猛地抓住他的手,沉声道,“别管我疼不疼,我问你怎么了?”

他的手冰得像在雪堆里冻过一样,跟才从外面回来的傅泠不相上下。魏梓焕张张口,“……你抱抱我。”

“……”傅泠看着他眼里的脆弱,方才冷硬的语气软了几分,“我身上又冷又脏,你抱着也不舒服……”

剩下的话被她咽了回去,因为魏梓焕已经扑过来环住了她。护甲的冰冷透过衣物渗透到他的身体里,他全然不在意,抱得越发紧。

傅泠把他身后滑落的披风围紧了些。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问道,“你今日怎么了?跟我说说。”

她的话里带着几分哄小孩的语气,魏梓焕附在她耳边,说道,“我做了个梦,梦见你走了。”

“我走了?怎么会?就算我一时不见了也会回来找你,这个梦你没做完肯定。”

他摇着头,“你没有来找我,你跟别人走了,还让我以后都别见你。”

果然梦都是反的,现实里她挺稀罕魏梓焕的,怎么会像他梦里一样瞎了眼抛弃他。

“好,我的错,我不该在梦里抛弃你。我忏悔,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

傅泠虽然是哄小孩的语气,但话是真心的。门外有个人喊道,“将军,热水放好了!”

“知道了,下去吧。”傅泠回头喊了一句,看着魏梓焕的衣服已经脏了,还浑身冰凉,当即就将他拉起。

傅泠的屋里,大桶冒出热气,连同室内的温度也一并上升。傅泠几下把身上的盔甲褪去,脱得只剩里衣,她又回身摸上魏梓焕的腰带,抬头看他连一丝反抗的意图都没有。

她手上的动作麻利,将他的衣服一件件脱下丢到屏风上,边问道,“让你想的想好了吗?”

魏梓焕见她这次来真的了,眼眸一暗,“那你想好了吗?”

“嗯?”她似是没反应过来,“我又不用想。”

哪知这句话一出,刚还顺从听话的人突然将她抵到屏风上,张口在她唇上就咬。傅泠被咬疼“唔”了一声,紧接着一股凉意袭来。

她的里衣被解开,滑落肩头,他的手已经摸到后腰的带子,哑声道,“你要想,为何愿意跟我好?是因为爱我吗?还是一时的兴起?”

傅泠被逼得只能直视他的眼睛,突然看清他眼里的忍耐和认真。几年前她一眼就喜欢上这个人的样貌,她心心念念的想了好久,原以为自己会单相思一辈子,可他却莫名的和自己好上,莫名的依赖自己,这段感情,在她眼里就是莫名其妙的。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囔囔道,“是爱……”爱一个人该是什么样的?她还不清楚,需要时间来告诉她爱是什么感觉,但她能明确自己就是喜欢魏梓焕,或许在很久以后,她才能信誓旦旦的说爱他。

布料摩挲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指尖的凉意激得她打了个寒颤。魏梓焕的手在她的肌肤上游走,她渐渐适应了那只手的冰冷。

“……水冷了。”她还惦记着沐浴,魏梓焕把她抱进桶里,自己也坐了进去。傅泠被他挑弄的一股热气在身子里翻滚,他明明已经忍得难受,却迟迟没真正开始。

他快速的给两人身子洗了一遍,擦干就抱去榻上。傅泠瞥见他蔓延到腹下的青筋,心说他都这样了还挑地方。

傅泠在他炙热的视线下有几分羞涩,别过头,身子抖了一下。

“疼吗?”他的嗓音更哑了,手难得的发烫,傅泠摇着头,魏梓焕将她的脸扳回来,看着她微皱的眉,泛红的眼角。

他眼里的情绪太浓重,似是怀念,似是眷恋。傅泠在这一刻想起太多事,他说去南朝为了一个人,人间坊时不舍难耐的神情,恰到好处的亲近。

连续几年的地狱梦境中,她总是能看到出口有个人,身后是狰狞的冤魂和无尽的黑暗,她竭力往出口跑,却是徒劳。那人朝她伸手,似乎想要拉她一把,可距离太远了,他竟是顶着一路的恶鬼走来,抓住她的手,可那张脸太模糊。

她看到那张脸上落下两行泪,再看时,自己的手已经变成白骨,被他紧紧抓着。他的泪水滴在鲜红的大地上,开出一朵血色的花朵。

嫣红绽放,魏梓焕覆在傅泠的肩上,“既是这般了,以后便再不能离我而去。”见傅泠没说话,他用力逼问道,“答应了吗?”

傅泠眼角不受控的流出几滴泪,“是!答应你!”

魏梓焕凑过去吻她的眼角,记不清过了多久,积攒两世的欲望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傅泠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着,魏梓焕抱着她,温柔的亲吻安抚。他抱紧了在人间唯一的留恋,似只有这样才能寻得安宁。傅泠半眯着眼睛,张张口,“等到过年的时候,靖城安稳了,我们去玉阳过。”

“好,我们一起,去哪里都好。”

傅泠看了他几眼,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拉向自己。

……

屋外的雪落了一夜,将院中的地板铺成白色。凌乱的榻上,魏梓焕和傅泠面对面侧躺着,两人的青丝交错在一起,魏梓焕指间绕着一缕她的,缓缓打圈。

“醒多久了?”她闭着眼睛问道,声音有些哑。

“没多久,外面雪下的很大。”

傅泠往他怀里钻了钻,“嗯,是有些冷。”

“那就再躺会儿。”他们一直折腾到天微亮才睡下,傅泠倒头就睡着了。

傅泠睁眼就看见白花花的胸膛,凑过去亲了几口。他的身材当真是好,不愧是令名门贵女们垂涎的对象,线条流畅完美,肌肉紧实,穿衣好看,脱了更好看。

心满意足下她不由感叹道,“你身子真好看。”魏梓焕眼眸温柔似水,嘴边挂着一抹笑,她又补充了一句,“哪都好看。”

魏梓焕,“好看就多看看。”

傅泠伸出左臂,上面的疤痕错杂,显得有些狰狞,她指着两个似圆的疤,说道,“我身上有很多疤,丰德说我的体质很容易留疤,有些难看。这个你知道,被狼咬的。”

她又指着最长的那道,“这个是,一只白虎,它发了狂,差点把我手废了,还好我命大。”

魏梓焕凑到她脸上亲了亲,似在安慰,傅泠云淡风轻的,“没事了,已经不疼了。”

她的手指又移到那道不起眼的刀疤上,“这是我父皇划的,就在我送你那几朵布花的那天。”

他抱住她不让她继续回想那些伤疤的由来,原来她那天就带着伤坐在他身旁,他竟没发现。他们互相拥抱,互相安慰。过去的就让它留在记忆中,他们现在拥有彼此,有人知冷暖。

昨夜魏梓焕才发现她身上有好几处新的伤口,好在都是皮肉伤。傅泠懒得动,瘫在榻上,魏梓焕就帮她穿衣服。天气冷他找了一件红色大氅给她披上,自己都是冷色的衣服,左右翻出件暗红的毛披,他们出了院子,两道红色的身影在雪中执手前行。

昨天虽然没有人死在蛮人的进攻里,但还是有受伤的,她要去看看。路上傅泠一直握着他的手,她的身子热,将他也捂得暖和。

到地方后就看见穆南州坐在房檐下煎药,闻堰倚在旁边跟他说话。穆南州时不时偏头看火,闻堰眼睛停在他身上就没移开。

“里面怎么样?”直到傅泠去到他旁边说话,他才转过脸。

“没大事,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活蹦乱跳了。你今天起的有点晚哦。”闻堰看了她旁边的魏梓焕一眼,他们似乎更亲密了。

穆南州说道,“梓焕,刚好,这里也有你的药,你来了我就不送去了。”

“你快喝药吧。”她松开了魏梓焕的手,对闻堰抬抬下巴,“走,说点事。”

两人往一边走去,闻堰走在她身侧,压低了声音,“你们进度还挺快啊。”

他就说不能让那小子住傅泠院子里,这不,伸伸脖子就吃得着。

傅泠没说话,领着他去看了圈受伤的士兵,四下无人时,她才说道,“帮我弄点药。”

闻堰顿了顿,叹口气,“知道了。”傅泠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不是不能,是不想。

她独身一人自在轻松,不愿像她阿娘一样为一个孩子受困。喜欢上一个人归喜欢,为人父母就另当别论。至少她还没疯狂到愿意为魏梓焕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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