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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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梓焕抓着她的手,盯着她看了好久。傅泠又问了一遍,他眼眸微微垂下,遮住眼底燃起的炽热。
“再让我想想,我想好了就告诉你。”
傅泠伸手撑起他的脸,语气带着一丝暧昧,“那你好好想想。”
她不是恪守规矩的大家闺秀,也未幻想过自己有结亲生子的一天。经常进出醉人间所见到的场面,让她明白情爱只是人生的调味剂,行房之事为身体本能驱使。
成亲的人不一定相爱,但片刻的欢愉让人沉沦。傅泠从未尝试过欢愉之事,但她趴在醉人间的屋顶时常撞见,刚开始她还会脸红心跳,大抵后来看得多了,渐渐的就没了感觉。
她不想沾上,怕自己像那些嫖客一样上瘾,毕竟连和尚都会偷腥。可遇到魏梓焕后她又觉得试一试也没关系,谁叫她惦记了魏梓焕这么多年。
男人就得睡极品!
魏梓焕忽然抱住她,附在她耳边像是极力忍耐着说道,“好,我回去就想。”
他的吻火热,舌尖烫人,将她紧紧环在胸前,要弥补了这两年的思念。傅泠任他亲吻,腿软就靠在他身上。
魏梓焕把她送回屋里,又抱着她亲了许久,末了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自己房间。
傅泠冲着他的背影喊,“夜里有事喊我。”
魏梓焕哪会不明白傅泠让他好好想是什么意思,只是他想再等等,等到傅泠真正彻底爱上他。前世他借着酒劲就把她按在榻上折腾了很久,她总说他那时不清醒,只是想了就做,甚至觉得他都没认清自己扑倒的人。那时他嘴硬,便没跟她解释,导致她一直对初夜抱有遗憾。
他在房中冷静了许久,压下心头的躁动。
第二日一早傅泠就出去了,魏梓焕和穆南州商量着手头的计划,吴铭因为酒醉睡到晌午才起来。
魏梓焕想在靖城多呆些时日,吴铭又刚和苏弥好上,就要跟他一起留在靖城,穆南州左右看看,有种家被偷空的感觉,他一人回玉阳也无聊,便都留下来了。
谁也不愿跟东楼回去,他只好辛苦跑个来回将他们的日常衣物打包带来。好在玉阳还有个李文杰,城里的情况也稳定。
傅泠晚上回来,看见魏梓焕房里堆起的起居用品,感叹东楼搬东西的效率真快。
玉阳城加急的公文都挪到魏梓焕房里处理,他披着披风坐在桌前看着,傅泠进去的时候东楼就自觉退下了。
傅泠就坐在他旁边看他,暖黄的烛光将他的下颚线映得分明,五官柔和。魏梓焕在她的注视下静不下心,偏头看她,她就笑起来,“怎么了?要是打扰你了我就出去。”
“没有,你别走。”魏梓焕拽住她,将她拉进怀里,让她斜靠在胸前。
傅泠的姿势能将那些公文上的内容看得清清楚楚,她将头扭向一边,“你倒真不怕我看了之后说出去。”
魏梓焕蹭了蹭她头顶的毛发,“你现在就在我跟前,我不怕。”
他身上的味道好闻极了,淡雅的沉香让她身心放空,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嗯”了声。连着赶了一个月的路程,到这边又没好好休息,她着实有些累了。
魏梓焕用披风将她整个人盖住,小心翼翼的翻阅着公文,她的呼吸声越发绵长沉稳。
半个时辰后她就醒了,“你还要看很久吗?”傅泠说话的声音沾着没睡够的懒意,魏梓焕心头一软,“不看了,你该休息了。”
傅泠闭着眼睛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嗯,早点休息。”她晃晃悠悠的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黑老六的动作很快,两天就将那群士兵的宗卷都送到府上了,厉青棠和闻堰在书房里一卷一卷的查看。
闻堰半躺在椅子上,手边还摆着盘瓜子,“啧,这个陈小四,土生土长的恶霸混混,难怪我看他这么不顺眼。”
旁边突然没了动静,他转头一看,厉青棠看着一卷宗眉间紧皱,像被定格了一样。闻堰起身去看,“怎么了?看到谁了?”
厉青棠把卷宗递给他看,边解释道,“那日我看到队伍里有几个人操练时故意装出不会的模样,但他们的体态身姿都表现出刻板的行为习惯。”
闻堰反复将这个叫贾仁德的卷宗看了几遍,是很普通的市井小民,因为家中亲人都死了,想找个地方混口饭吃,才进了靖城的守卫军。卷宗上记录了他进来前干过的种种活计,以及几年前媳妇跟别的男人跑了这样的细节。
看着没什么异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厉青棠找出剩下几个人的卷宗,也是如出一辙的普通,夹杂在一堆小混混里就没那么容易让人注意了。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往屋外走。穆南州停下路过,看到两人,打了声招呼。
在府里他们不必蒙面,因为傅泠根本不让除公浔军以外的人靠近,就连讨饭讨到附近的乞丐都会被立马驱逐。
闻堰看他换上了一身水蓝的长袍,好看又干净,想到队伍里可能混进了杂碎,不由的说道,“穆公子,这几日多小心,城里不干净。”
穆南州愣了两下,看到他们手上的卷宗,转而一笑,“好,多谢。”
目送两人离开后,他去了魏梓焕的院子,东楼也在他旁边。
魏梓焕,“吴铭出去了吗?”
“是啊,他今日一早就跟苏弥出去了。”穆南州刚坐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魏梓焕将一杯茶推给他,他抿了一口,“这梅花茶终于舍得拿出来喝了?”
魏梓焕挑挑眉,唇边挂着笑,显然心情大好,他最近的精神状态好多了,那抑制恐症的药都停了几天。
穆南州转向东楼,问道,“帝都的消息传回来了?”
东楼一点头,“是的,穆老的结果出来了,我们在玉阳商贩里搜出来的药粉与帝都的那批成分是一样的,可以确定出自同一人之手。但那个药堂老板说是别人在他手中寄售,他分得三成利润,除此之外一无所知,那些货定期会售卖出去,主顾都是让手下人去交易,自己从不露面,陛下已经下令继续追查购买的人。”
前年他们发现进城的商贩里会夹带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令购买的人上瘾,又因为数量甚少,一小包的价格就抄出天价,并间接影响到普通百姓的生活,甚至在帝都也发现了暗中贩卖这种药粉的商铺,北夜皇立即将这种药粉设为违禁,但那些人还是顶着砍头的风险暗中购买贩卖。他们开始追查这批药粉的来源,却发现始作俑者狡猾得很,迟迟抓不着他的尾巴。
魏梓焕摸着蛇形戒指上的玉石眼睛,缓缓开口道,“你说,这靖城的黑市里,是否也存在这种药粉?”
穆南州嘴里一阵梅花的清香,他又喝了口茶水,“按照那些商贩描述的地点,给他们药粉的人,大多数是出现在北夜境内,但这两年他尝到了这么多甜头,应该是会向外扩展市场的。”
“或许我们需要你爱人的帮忙。”
穆南州说这句话时,紧紧盯着魏梓焕的面部表情,连东楼都忍不住瞄了几眼,果然他愣了一瞬后就别过头,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她这几日忙,待她有空了,我再跟她说。”
穆南州忍不住笑出声,“我看也是只有你去说她才会听。对了,融景那边怎么样了?”
东楼收回视线,“融景还在继续追踪。”
“这融景,来靖城买什么?”
魏梓焕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耳朵,说道,“先将黑市找出来,看看里面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眼下他们连黑市的门都没摸到,空想也是无力的,城中商贩敏感多疑,只能暗中探查等待时机。
夜色渐浓,大师傅领着上街布粥的人回来,又进灶房准备晚饭,吴铭和苏弥今日还是没能找到黑市有关的线索。
闻堰他们是过了饭点才回来,他和厉青棠各自拎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不出意外的,三人身上都溅了血迹。
苏弥立马跑到傅泠身边,“上头有什么命令?”
“拖下去,来历,目的,全部问清楚,别让他们死的太痛快。”
“好嘞。”别看苏弥成天乐呵呵的,审问人的手段是一套一套多的是。
傅泠回房的时候,见那三人都在院中坐着说话,见她一身血迹,他们还愣了下。
魏梓焕立马迎上去,问道,“怎么了?”傅泠手上全是血,没让他拉成,怕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熏到他,还退了两步,“审了几个人,你们聊吧,我先回去洗个澡。”
绕开了魏梓焕,她回屋就将沾了血污的衣服褪去,泡进浴桶。温度适宜,不仅将她身上的血污洗去,还有多日的劳累。傅泠靠在浴桶里,昏昏欲睡,直到肚子饿的叫了两声,她才睁开眼睛起来。
披了件衣服出门一看,穆南州和吴铭已经走了,只有魏梓焕还在那坐着。她走过去,“殿下坐外面不冷吗?”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魏梓焕轻轻摇头,“不冷。”
“骗人。”傅泠握住他冰凉的指尖说道。夜里比白天冷多了,她才出来的一瞬都被冷到,别说他在这里坐了这么久。
魏梓焕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温柔的给她围上,“你头发都还湿着,我帮你擦干好不好?”
“我饿了。”看着他的眼睛,她不想拒绝,可实在是饿了。
“你想吃什么?”
傅泠想了想,“面。”
“我一会儿给你做好吗?先把头发擦干。”
“你……会做面?”傅泠眼睛微微睁大,“好,听你的。”
魏梓焕如愿将她拉进屋里。傅泠的头发是生来就微卷,因为长年行军没时间护理,有些毛躁。魏梓焕动作轻柔细致,将她最里层擦干后,傅泠拉住他,“可以了。”
她是饿了,才没耐心。魏梓焕让她在屋里待着,可她还是跟在后面去了灶房。做饭不行但她烧火熟练,以前大师傅没少抓她进去看火。
他切菜下面的动作井然有序,像个烹饪的老手。傅泠觉得他的技术和那双白嫩好看的手全然不搭。
一刻钟不到,一碗加了很多肉的面摆在她面前,傅泠先为他的速度竖起大拇指。那汤的味道让傅泠抬起头仔细回想,她怀念又陌生,良久,她才想起来,“怎么会有鱼汤的味?”
她全程盯着魏梓焕的动作,放没放鱼她一清二楚,但这汤里偏生就是有十几年前她尝到一次就再也没吃到的鱼味。
“调出来的味道,只能让你这么尝尝了。”魏梓焕把她垂下的头发别去耳后,极尽温柔。
她对鱼肉过敏,连汤也一并不能喝。但她就是喜欢鱼汤的鲜美,就像她忍着头痛也要喝酒一样。曾经他找到那个遍体鳞伤的傅泠时,她身体受损严重,难受得什么也吃不下,魏梓焕就跟那些厨子学做面,学得一手都是烫伤,还学到了用调料调出鱼汤的味道,哄着她吃东西,可她从来吃不完,他还是每天变着花样做。后来他渐渐的做什么都一股鱼汤味,形成了肌肉记忆。
傅泠把那碗面吃了个精光,这次是对他的手艺竖起大拇指,魏梓焕从心底感到高兴。他们像前几日那样手拉手的回去,魏梓焕和她说了北夜药粉的情况,她表示自己会留意。
傅泠打算逐渐帮助流离失所的百姓恢复生计,可他们发现这些人失去了生活的希望,没什么动力,又不可能让士兵给他们建好房子种好田地再请他们进去,说到底他们还是觉得再怎么修建家园也会被莾人再毁掉一次,谁去劝他们也没几人动。
“减少布粥的次数和数量!告诉他们,只有重修居所和田地的人才准去领!”傅泠把勺子拍在桌上,言语冷厉。小蒋给吓得一哆嗦,十分担心自己交上去的勺子还能不能完好的拿回来。
“好的将军,我马上去跟大师傅说。”
他蹑手蹑脚的上前,想拿回勺子,这玩意是大师傅传给他布粥用的,可不能随便抛弃。
傅泠看出他的意图,眉头一皱,“干什么?!这勺子不用了,你去跟大师傅说一声就去校场,给我盯着那群人拉练!苏宇快给他们气糊涂了,他要是真晕了你在旁边扶着点!”
小蒋得令,啪的一声立正,昂首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