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南诏国(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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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家主身体好了,也有闲心胡思乱想了,沈洛陪着她晒太阳时,她言语间颇有些试探的意味,问道:“你父亲这些年来可还好?”
沈洛自然是捡着些好事来说,虽然沈毓也没有什么麻烦事。她讲沈毓做了国子监祭酒,桃李满天下。讲父母虽然见面时间不长,却依然恩爱非常。讲沈毓对待她们姐妹关心有余,严厉不足。
沈洛絮絮叨叨了许多,沈家家主却还是有些担忧,沈洛说道:“表哥也是爹爹的学生。”
萧瑞白点点头,说道:“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沈家家主这才露出欣慰的神色,也跟沈洛说起了沈毓的过去。沈家家主毕竟身体抱恙,说了一会之后便乏了,沈洛虽然十分好奇,但看出沈家家主的不适,就先找了由头退下,又答应沈家家主明日再来。
回去的路上,沈洛有些感慨地说道:“没想到爹爹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
萧瑞白说道:“想来太傅从小遭遇的冷眼也不少。”
沈洛笑眯眯地说道:“幸好有家主。”
萧瑞白也笑着点头说道:“是。”
走了两步,沈洛冷不丁地说道:“会不会正是因为爹爹是南诏人,他见过的优秀强大的女子那样多,所以他反而能支持娘亲,也一直鼓励我和姐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爹爹好像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做到的。”
萧瑞白说道:“或许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洛洛,你知道吗?有时候环境是能改变一个人。你会不会觉得说从前被看轻的人,有一朝功成名就,反而会变成另一个样子,继续看不起从前跟他一样的人。”
沈洛有些不明白,她停下来看着萧瑞白,等他继续说下去。
萧瑞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因为他看见那些人,会想起从前被看轻的自己。”
沈洛恍然大悟,说道:“这不就是上岸先斩意中人吗,成功了之后看见陪着自己吃苦的人,会想到从前吃的苦,然后就会抛弃对方。”
萧瑞白傻眼了,说道:“什么上岸?我怎么听不懂。”
沈洛说道:“哎呀,跟你的意思差不多,丢下糟糠之妻嘛。”
“哦……哦”萧瑞白似懂非懂。
沈洛后知后觉,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萧瑞白有些当机,想了一会才把想好的说辞重新说出来。
“还是要看人,如果这个人原本心性是好的,那他只会更珍惜眼前的身边的一切,如果这个人心性本就不坚定,那么他就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沈洛点点头,说道:“那你是觉得爹爹是心性坚定之人了?”
萧瑞白说道:“不仅如此,太傅本性温柔,心性坚定,胸襟宽广,他留在南诏,只是普通的男子,来到水月,才能发挥他的所长。”
沈洛跟鹿接触了几天,也渐渐能听懂鹿说的话,她十分高兴,想去找沈星转分享自己的喜悦,走了几步碰上了萧瑞白,萧瑞白问道:“今天不练了?要去哪?”
沈洛高兴地说道:“我能大概听懂鹿鹿的话啦,打算去找沈星转呢。”
萧瑞白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别去了,我听见街上有传言,原本沈星转是沈家唯一一个会驭兽的,眼下你来了,展现出来的天赋传承又比她好,虽然我觉得沈星转心性开阔,但原本属于她的光环到了你这,她难免有落差,会对你心生不满。”
沈洛震惊,沈洛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衣服。
萧瑞白反应过来了,扶额说道:“该不会你已经说过了吧?”
沈洛点点头,说道:“上回有点进展,刚好你又不在,我憋得慌,就去找沈星转说了。”
萧瑞白恨铁不成钢,说道:“你啊,该说不该说的都往外说,我就去了趟朱雀楼,你就又说出去了。”
沈洛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说道:“表哥我错了,你跟我说说,有啥是我不能说的,我记着。”
萧瑞白说道:“这哪记得住,我让你让瑶光跟着你,多看顾一下。”
沈洛点点头,好奇道:“瑶光真的是世家娘子吗?”
萧瑞白说道:“或许是吧,那会人牙子多,瑶光进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就是爱看书,礼仪跟刻在骨子里一样。”
沈洛问道:“那怎么没考虑过帮瑶光找亲人呢?”
萧瑞白解释道:“瑶光自己并不想回去,她觉得就算回去了,父母也不会认她。况且也快能离开朱雀楼了,之后有钱有闲,她觉得更自在。”
沈洛点点头,说道:“那我明日就带着瑶光一起过来。”
萧瑞白转身要走,想起来正事还没说,“沈星转是什么反应?”
沈洛说道:“很高兴啊。”
萧瑞白不太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你之后注意着点,立冬前一日各个家族会来,到时候你应当是要作为沈家的让出席的。”
沈洛有些不安,问道:“那表哥你呢?我一个人去吗?”
萧瑞白说道:“看情况吧,我还在周旋,你要做好自己去的准备。”
沈洛有些沮丧,说道:“我一个人不行的。”
萧瑞白说道:“沈星转会同你一起。”
沈洛高兴了,说道:“那没事了,你走吧。”
萧瑞白摇了摇头,走了。
沈星转最近的心情确实不错,但总有人过来碍眼。街上关于沈家刚找回来的小娘子,也就是沈洛,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离谱的版本。沈星转的后院倒是有些蠢蠢欲动,想要投奔新主去了。
沈星转的侍女却有些担心,说道:“娘子,您还不去沈家吗?”
沈星转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是该去看看沈洛练的怎么样了。”
侍女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不是,不是娘子,您都好久没去见家主大人了,若是新来的那位小娘子,得了家主大人的青眼,那您可怎么办啊?”
沈星转有些不悦,说道:“多嘴,主子的事轮不到你来说,我也不是靠着沈家才能活下去。”
侍女被训了两句,不敢再说什么,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