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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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纪人带顾衔青进入预订好的饭店，进来后顾衔青才觉得自己火的时间太短，很多世面还未来得及见，竟然不知道在明市还有这样私密且阔气的用餐场所——
比如「独立包厢」在其他饭店的意思是单独一间屋子，
而在这个叫做“明山苑”的饭店里，一间包厢则意味着一座独栋中式建筑，星罗棋布散落在巨大庭院的某一个角落。
还是见识的少了，有钱人真会玩儿。
“这边请。”
沿着石板路向庭院里走，服务员在一栋建筑前停下，周围被茂密修竹环绕，氛围很是清幽典雅。
顾衔青跟着李婷走了进去，做东的投资商和剧组制片人还有导演已经坐在包厢里，见顾衔青走进去，纷纷眼前一亮，毫不吝啬夸赞“衔青长得漂亮”。
顾衔青皮笑肉不笑地对他们说着谢谢，进去时顺便扫了一眼今天来的所有人——
一共五人，清一色都是中年男性，稍年轻的两个站在一旁西装革履，顾衔青猜想应该是助理秘书或司机；
另外三个人都穿着名牌衣服，其中一人戴眼镜稍显儒雅，另外两人头发加起来都没有戴眼镜的那位一人多。
“这是我们家艺人小顾，小顾我给你介绍一下几位老板……咱们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了说。”
经纪人轻轻按按顾衔青的肩，推着她往里走入座，而顾衔青这会儿已经有点儿后悔过来，这样的场合她跟着何总来过一回，并且她感觉，只有何总应付得了……
“婷姐……”
顾衔青小声喊经纪人，一脸为难看着她，而她似乎并不在意，走到餐桌旁倒了几杯酒分给众人：
“小顾，这位是沈总，这位是郑总，这位是周导演，都是和欢宜合作过的朋友，也是很想关照你的前辈，来，我们给前辈敬酒。”
到这个地步，顾衔青只能硬着头皮喝了酒，还好也有些赴酒局的经验，先是示弱说喝不了酒，一定要保密自己的真实酒量，一杯下肚咳了半天，既显诚意又证明自己酒量有限，然后……
然后不重要，找机会溜了最重要。
顾衔青照做，柔弱的咳嗽让大佬们都心疼不已，暂时没有在喝酒上再为难她。
众人先后入座，等服务员送来精美的开胃菜后才一边吃一边进入闲聊。
虽然有点儿饿，但顾衔青几乎没动筷子，同样是按照何总的要求来——
「饭局上饭最不重要，矜贵的形象最重要」
“因为工作原因，我自诩见过不少美女，但像顾小姐这么特别的，还是头一回见。”
啤酒肚突兀的沈总先发话，他看着顾衔青时脸上堆满了笑意，眼神里也带着赞赏的光，
“顾小姐高鼻深目，是有外国血统么？”
“父母都是华国人，我也是地地道道华国人。”
顾衔青温和回答，但心里已经厌倦，只是眼窝深了一点鼻子高了一点，不是说她整容就是说她是混血，自己当着媒体的面也解释了好多次，依旧有人问她这个问题。
除了继续耐心回答，也没别的办法。
好在这个问题换了方向，沈总和郑总就她的长相开始聊她适合的角色，导演也会偶尔参与讨论说上几句，无非是“丑的设定演不了”、“适合演漂亮女二”之类的话。
“我想给这个剧追加投资，让他们给你量身定制一个角色，小顾你觉得呢？”
沈总吃得差不多了，点了根烟一边消食一边漫不经心询问，
“人物美强惨，性格绝不白莲花，现在的剧流行黑莲花，你演复仇女二……
别看是女二，戏份绝对不比女主少，我让编剧改改剧本，高光戏份肯定都是你的。
我还想了一下，播出时营销肯定也要跟得上，卖惨夸演技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我还会出钱给你压负面热搜，前面那些造谣我也会逐个让人删咯，
然后告几个言辞过激的网友，就说他们侵犯名誉权！
这种官司一打一个准，等我们胜诉，媒体就会铺天盖地宣传，到时候所有人只会知道你是受委屈的那个……”
“图啥呢……”
顾衔青听完忍不住问，
“我的收入大部分归公司……”
“我今年六十了，挣的钱也够多了，事事只关心挣多少钱就有点儿没意思了，赔本的买卖……
不，不算赔本，我欣赏顾小姐，千金买美人一笑，稳赚不赔！”
制片人和导演也应和他的话，随后导演又说：
“肯定也能赚到钱，我看重的向来是演员的实力，顾小姐的电影我看了，潜力无限，只是现在的人容易被带节奏，无脑黑当红艺人，
但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太久，顾小姐拍一部有质量的剧就可以逆转口碑……”
吧啦吧啦吧啦，导演说完制片人又说了好多，全程三人只聊工作不聊其他，听起来倒是很专业，为她参与这部新剧考虑的很是周全。
期间吃饭又喝酒，顾衔青的酒都被经纪人挡了下来，但经纪人酒量也有限，陆陆续续一瓶白酒下肚就已经趴桌子上睡着了，
导演也是，坐在椅子上红着脸说着胡话，只有顾衔青和两位老板还算清醒。
清醒只是相对而言，两位老板这会儿说话嗓门已经变大，聊得依旧是新剧的筹备，关键时刻总会问问顾衔青的意见，还得她几次准备溜走都以失败告终。
顾衔青也无奈喝了一点，这一会儿既不头晕也不困倦，感觉什么都不影响，见服务员进来送甜点，她正下决心要走，但回头时在靠窗的沙发旁看到一只坐立的狮子。
狮子……
狮子？？？！！！
顾衔青揉揉眼睛，怀疑是酒精让她的大脑反应迟钝，她愣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可以看到另一个时空。
“没喝多啊，哦对，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顾衔青自言自语，自从山魈之后，她在别墅里再没见过任何另一时空的妖魔鬼怪，今天还是头一回。
这狮子，眼熟。
“小顾你别只吃菜，来，我们再喝一杯！”
沈总说完又看了身边制片人郑总一眼，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会儿喝酒喝的脸和脖子都红了，毫不避讳顾衔青在场，满眼醉意说了好多话：
“过了今晚，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我的宝贝进组以后，老郑你要多照应。
我刚刚说得那些我都没开玩笑，一桩桩一件件都要做到！
我可不是那种给女人画饼的男人，尤其是我的女人，我要各方面疼她爱她，让她觉得跟了我不委屈，对我死心塌地的！”
说完又给制片人敬酒：
“来，老郑，谢谢你撮合，她……
我很满意，我会对她好的！
你一定要给我捧红她！
我要我的宝贝过得比我老婆还幸福！”
“草……”
顾衔青又揉揉眼睛，自言自语，
“完蛋了真喝多了，咋还看见老婆带着狮子坐在沙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