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阿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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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蒋楚也是突然间接了急令才过来的,看她的衣着和气色就知道一派匆忙模样,怕是日夜都在赶路吧,要知道南疆边境和京城可路途遥遥。
“下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军一路辛苦,快些请起。”
女帝顺势虚扶了一把蒋楚道。
“谢陛下。”
时辰本就不早了,一番寒暄过后女帝也就直接进入了正题道“朕知道将军现如今甚是疲累,但是没办法今天啊这事你是躲不掉的,咱们都等着看将军的神勇威武呢!”
蒋楚颇是谦逊道“陛下谬赞了,是下臣感恩皇恩浩荡才是。”
“好了,行兵打仗之人可不兴絮叨迂腐那一套,话不多说朕宣布今年围猎正式开始。”
女帝许是因为最近朝中事务太过于耗神,如今出了宫暂离了这些朝务所以心情大好,也或许是因为南疆的边境之乱得以平息脑子里紧绷的那跟弦能松一松了,所以显得格外迫不及待的想开始围猎。
女帝发话后宫人自是不敢耽搁片刻,立即牵了女帝最爱的“落梅”来,女帝身手敏捷地一个翻身上马,坐稳后挥手向前道“出发。”
说完便骑着马奔入林中。
众人见女帝如此好兴致心里也自然放松不少皆依次上马追着女帝而去。范衡阳则在原地目送他们绝尘而去。
围猎就是图个热闹,大家都想看看谁会猎取到最多的猎物,最后得到那女帝亲赐的奖赏。那些赏赐的金银财宝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这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喜事,大家自然是想自己家的人能拔得头筹了。
在出发围观的人群里不乏正值春龄的男子,他们也自然在暗中物色自己心仪的妻主。
此次参加围猎的人里也就蒋楚和范衡阳未成婚,而范衡阳在这些人眼中又是跟贺知染私定了终身的主儿,所以这些里有人便也放弃了范衡阳这个人,心思放在了蒋楚身上。
但是有的人觉得一切都未尘埃落定自己有的是机会,范衡阳再怎么说也是皇女一个嫁给她怎的不比嫁给一个臣子强。
众人看着参见围猎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出发了,范衡阳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自己的马匹都还没准备,一时间不免有些疑惑,等啊等最后见所有的人都走完了,范衡阳还站在没动,那些心里原本对范衡阳有些想法的人也就暗自死了心,心想道‘一个女子连围猎这样的活动都不参加未免也太没了些女子气概,这以后嫁过去了还怎么指望她能撑起一个家?算了算了还是另觅良人吧。’
男后见女帝她们一行人已经骑马入了深山,便也收回了视线对着范衡阳道“让太医瞧瞧吧。”
“谢男后挂怀,已经吃过药了。”
这几年许是因着范阿若的缘故,男后对自己也算是上心了,心里对他也是感激的。
“你这孩子一贯喜欢逞强,真是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
在男后的印象里范衡阳的父亲绝对不是个强悍性子的人,女帝的脾气虽说也硬但是跟范衡阳的这样的永远一副置身事外,俨然一副俗世之外的心态也全然不符,这孩子从小就怪异得很,仿佛不是这世界里的人似的。
“男后,我想去给太夫请安,咱们一道去?”
“嗯。”
太夫是不用来参加祭祀的,他此时在自己的营帐内休息,照例他会在今日围猎快结束时就是下午时候才会到空场去迎接女帝她们。
范衡阳虽然在莫经年这件事上对于太夫有些想法,但是也分得清好赖知道太夫的出发点也是希望自己好,所以鉴于自己身体情况还是很希望能多陪陪太夫的,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范衡阳和男后到时太夫刚用完早膳,彼时桌上的餐具都还未来得及收,宫人见范衡阳和男后二人来了快速拾掇了碗筷摆上了茶。
“儿臣参见太夫。”
男后对着太夫作礼道。
“臣参见太夫。”
范衡阳一直以来极少对太夫行大礼,但是因为男后在这的缘故也是没办法照着礼数给太夫作礼。
“好,起来吧。”
太夫说完还特意瞧了范衡阳一眼,眼里颇有打趣的意味,好似在说是‘小猴子也有这一天?’
范衡阳因为是站在男后身后的,所以她也调皮地微耸了耸肩回应太夫。
之后男后就和太夫聊着些后宫的事范衡阳也插不上什么嘴,就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喝茶。隔了许久男后便道“眼下衡儿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陛下那边的意思是说听您的意见,今日刚好衡儿自己也在场咱们一起来商讨商讨如何?”
范衡阳端着茶杯的手一颤,一碗茶满满当当地洒了在自己的衣衫上。
“太夫,男后,臣失仪了,我这就去换了衣衫。”
范衡阳真不是故意的纯粹就是吓着了,她不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天,而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男后没有作答而是看了看太夫,太夫看似神色平静但感觉不是很高兴。太夫既不发话让范衡阳去换衣服也没说不让范衡阳去换,僵持了片刻后男后道“去吧,今日你身子也不舒服,好好歇着便是了。”
范衡阳得了男后的令后就转身出门了,出了太夫营帐的范衡阳朝着自己的营帐的方向走得飞快,此时她的胸前的衣衫上不仅有大片茶渍还沾着些茶叶让她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南橘是一直跟着范衡阳的,她显然被吓到了。因为范衡阳从太夫的营帐出来后脸色就变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怒气冲冲的。
她此时不敢言语半分只能默默地跟着她回营帐,一路上范衡阳走得飞快,南橘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莫经年在祭祀现场见范衡阳没有跟着女帝一行人去围猎,就知道肯定是范衡阳的身体又出了问题了,所以他早早地就来了范衡阳的营帐处来等着她了。
见范衡阳一脸怒气地回来,衣服也脏了,他急忙迎了上去担心地问道“阿衡这是怎么了?”
范衡阳没想到莫经年会来找自己,此时正是一团糟的时候,这个时候他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难解决,不知道太夫派着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呢?
范衡阳没有回答莫经年的话,而是转头看向南橘道“南橘你去给我找身干净衣裳来。”
“是。”
莫经年脑子里转了转也就明白了,待南橘走后才从衣袖里拿出手帕给范衡阳擦拭着衣衫上的茶叶碎。
“你不该来的,你难道不知你为何会被安排去了那处最远的营帐么?”
莫经年笑了笑,不在意的道“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范衡阳见莫经年好像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急躁地佛开了莫经年的手“你先回吧,我晚些时候去寻你。”
莫经年并未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好。”
说完也就离开了,走出了段距离后,转过身看着范衡阳温柔地唤了一声“阿衡。”
范衡阳本以为莫经年是闹脾气了不想走了,肚子里的那些拒绝之词差一点就习惯性的脱口而出,最后见莫经年只是简单地叫了声自己,她的情绪差一点就崩溃了。
热泪在眼眶里翻涌,嘴角抑制不住地颤抖,极力地想开口同样地唤莫经年一声‘阿年’,可是她不敢。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莫经年对着范衡阳笑得温柔。
范衡阳此时全身紧绷着,她怕自己一放松下来身体会撑不住地倒下去,所以她连一个笑容都没回给莫经年,只是看着莫经年一步步朝外走去,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莫经年走后范衡阳蹲在地上,头埋在双臂之间无助地闷声大哭起来,满腹委屈不知道跟何人说。
南橘站在范衡阳的身后,未发一言只是将准备好的衣物规规矩矩地叠放在榻上后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