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葬仙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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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帝拉着柳纵走遍了葬仙陵，一个一个介绍着其生前的丰功伟绩，直到走到武财神赵公明墓前方才停步。
“赵公明啊，三位老师座下真正的第一人。”
玉帝给了赵公明极大的评价，而后才轻声道：“道心崩碎前，他来找过我。”
时间拨回到无尽岁月前。
天庭，凌霄殿。
又结束了一次无聊且无趣的朝会的玉帝还在可惜今天哪吒怎么没跟李天王打起来时，凌霄殿门前降下了一朵云，来人龙行虎步，仿佛看不见殿内的大仙官一般，向着玉帝笔直走来。
停下脚步，也不行礼，静静的看着玉帝。
玉帝挥手让闲杂人等出去，而后看向武财神赵公明轻声道：“师兄，今日何事？”
“吾大限已到，还请师弟莫要拦我。”武财神赵公明声如金铁交鸣，看着玉帝一字一句道：“给个痛快！”
玉帝沉默，而后双手抚住脸庞，压抑到极点的声音响起：“师兄也要离我而去？”
“生死有命，吾不愿对生灵下手，只求个痛快！”
“所以便要逼我下手是吗！”
玉帝咆哮！
“非要让让从小与你长大的师弟手上沾满自家兄长的鲜血才可罢休是吗！”
“我已经送走了数不清的同道者！”
“数不清的师兄师姐与师弟师妹们！”
玉帝大步走下阶梯，奔向赵公明面前，待到抬起头时，赵公明却是愣住了。
面前的是他的师弟，是在师门中从小到大一起修炼长大的师弟，此时的师弟，满目泪痕。
赵公明轻笑一声，拉着玉皇坐在玉阶上，擦去泪痕，轻声道：“为兄活的太长了，长到已经记不住年幼时的趣事。”
“我已有数十个元年不曾看到师尊他们，也已想念了我逝去数十个元年的妻子，我在黄泉见了她九次，昨日，黄泉中，她的新魂经不住黄泉水的洗练，化作魂源重新归入寰宇星空中，下次见她已不知何年何月。”
“穷极的思念，昨日化作大道之刀，我之道心已然崩裂。”
赵公明将怀中之物一一取出放在地上，而后叮嘱道：“替为兄找一个像我的继任者，赵公明这三个字日后便当做后缀，每日朝会时看见他与看见为兄没什么两样。”
玉皇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先是人，而后是仙，最后才是至尊。
他亦有七情六欲，不是木偶石怪，哪怕三位老师也不敢说真正的绝情断欲。
他只是恨，恨自己为什么是最后的执行者，为什么是最后的执刀之人。
赵公明自顾自的将怀中之物放在玉帝面前，仿佛在交代后事一般：“缚龙索一定不要让人乱用，龙族每次看到缚龙索就骂人，骂的贼难听。”
“还有金蛟剪，也不要让龙族那帮人看到，他们也骂。”
“这是武财神的玉印，我带了那么多年都已然通灵了，昨日我在黄泉边将其放了，它想转世为人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你放心，我稍微加了些禁止，免得其日后生乱闹事。”
赵公明拍了拍玉帝的肩膀，许久不曾说话。
金乌西垂，玉兔东升。
凌霄殿的门缓缓开启，一道雍容身影缓步走了进来，正是王母。
“兄长慢行，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心力交瘁，疲惫至极的玉皇陷入沉眠，仍旧死死握着赵公明的袖口，生怕其离开。
赵公明冲着王母笑了笑：“这小子一直如此，漫长时光倒是麻烦你了。”
而后轻轻脱下大氅，小心的将手臂从袖中退了出来，又轻手轻脚的将其盖在玉皇身上，恍惚间，赵公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被师傅牵着手带入山门时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修为的幼童被冻的瑟瑟发抖的时光。
当时自己是怎么做的来着？
哦想起来了，当时自己被师尊罚扫山门的路，从山顶一直扫到山脚，看到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幼童时也是如此，冲过去将师尊怼到一边，一边埋怨师尊，一边将身上穿着的大氅脱下来将其裹了个严严实实。
那时的玉帝是真的脆弱啊。
赵公明站起身来，迈步走出凌霄殿，望着正值八月十五的满月不由笑道：“可真圆啊。”而后回头看向一起走出凌霄殿的王母道：“别忘记给广寒宫的那只兔子送月饼，每次看到那只小兔子看见月饼时的样子我就想笑。”
广寒宫之主的宠物，天庭四害之一，远古洪荒讹兔仅存的血脉极度讨厌月饼！
已经到了看见月饼就恨不得连送月饼的人和做月饼的人一起生吃了的地步。
王母捂嘴轻笑，埋怨着自家兄长：“兄长也真是的，明知每到八月十五广寒宫上尽皆是些送月饼的，兄长还非要去凑热闹，非得让那只小兔子吃了你送的月饼才肯走。”
赵公明大笑。
伟岸身影一步步走向苍穹，隐隐有着古老歌声响起，仿佛是此方天庭在为其送行一般。
不知何时，披着大氅的玉帝出现在王母身后，凝望着远去的兄长，呆滞的看着其身躯逐渐崩裂，玉帝的脸上再度有着晶莹汇聚。
“他是为数不多，自我了断的仙神，一身修为尽皆回馈于天地寰宇，他在为之前发动长生乱的仙们赎罪。”
“亦是在为我这个不称职的天帝赎罪。”
柳纵沉默，而后取出一刀黄纸，在墓碑前画了个圈，将黄纸放于其中焚烧。
这才是师尊口中真正的仙神吧。
身躯微微震动，下一刻，两人回返位于芙蓉府中的小屋内。
玉帝站起身来，向着柳纵伸出手笑道：“日后，还需麻烦小友为众多仙家多费心力，我便趁此偷懒放松一阵子。”
“陛下却是……”
柳纵话还未说完，玉帝挥手打断了柳纵，爽快道“别叫陛下了，以后称我为兄长便是！”
柳纵哑然，却还是老实道：“兄长！”
玉帝眉开眼笑，冲着王母得意道：“看，这下有人喊我为兄长了吧！”
“你看你那个样子！”王母好笑的看着仿佛顽童一样的玉帝，而后温声道：“唤我姐姐就好，到了凡间便不再讲天庭的诸多礼数了。”
“姐姐好！”
相比较玉帝的兄长之称，柳纵还是愿意叫这个姐姐多一点，毕竟玉帝现在怎么看都像是芙蓉府中那些老人们口中的“打流的”多一些。
池瑶想了想，而后手中出现一物，将其放在柳纵手中笑道：“此物便给小弟做个见面礼！”
柳纵还来不及拒绝，玉帝也是大大咧咧将另外一物放在了手中，道：“与瑶妹的是一对，还是我等二人的定情之物，等以后小弟你有了钟意之人，此物便当做我二人的份子钱吧！”
您二位还知道份子钱这个说法！
柳纵哭笑不得。
看向手中之物，是一对被拆成两半的玉佩，若是合一便是一整块，呈龙凤呈祥之兆，是个好兆头。
“愣着作甚，收起来吧。”池瑶轻笑一声，声如玉沁，让人心中安宁无比。
柳纵也只好将其收起来，自己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送出去。
“话说下凡之前，太白交给了我个册子，说是凡间官府记录的众多仙家在人间的恶行，虽说没闹出人命来，但对天庭的名声是个重大打击！”
“必须得严肃治理！”
玉帝一脸的严肃，交代着柳纵：“该蹲笆篱子蹲笆篱子！不能放纵！”
说起来这个小册子，当初还是龙虎山的那帮老道，也就是柳纵的师侄们还有战忽局的张大炮几人交给太白金星的，其中记录了不少众多仙神闹出的麻烦事。
例如第N代武财神不务正业，伙同凡人开设赌场大肆敛财，还有仙神借了龙虎山一众老道巨额债务不还的。
更有甚者吃饭不给钱，逼得人家跑到龙虎山去讨要饭钱的！
再有更离谱的，跑到天桥底下摆摊算命，说起有帝王之姿，劝其黄袍加身天命在我然后搞什么黄袍加身的路子，吓得柳纵连夜将其抓回龙虎山。
玉帝看到册子上记录的荒唐事气的差点没给凌霄殿掀了，最后还是太白金星出面劝阻，将有劣迹的仙神召回天庭进行道德法治考试，不及格的不让下凡，如此才算是告一段落。
反正，只要不搞死搞残废，玉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