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送皇上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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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给成王的大礼,亦是给李存勖的大礼。
成王曾对郭威有救命之恩,又给予了十分的信任,郭威自然是要执鞭坠镫,替成王的大业开道。
令柴守玉吃惊的并不是小哥与亲哥“勾搭”在一块儿,而是郭威那一声极其自然的“大舅哥”。
她轻声道:“小哥,这样不大好吧。”
郭威明知故问:“怎样?”
柴守玉道:“你怎么能那么称呼我哥呢?”
郭威理直气壮道:“他都叫我妹夫了,我怎就不能叫他大舅哥?”
“你胡说。”柴守玉嘟起嘴,扭过了身去。
郭威将她的身子扳回来,一本正经地解释:“真的,我们在战场上就认识了,他还看了咱们的通信,并且告诉我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他说你生来握玉,牛大的力气都打不开,而我轻而易举地就做到了,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郭威珍重地从怀中摸出柴守玉送他的血玉,正是这血玉支撑他在沦陷的邢州活下去。
在那一段漫长的黑夜里,血玉是仅剩的火把,照亮了他的生路,让他即使身在地狱依旧存了活下去的勇气。
他忍住了鞭打,忍住了黥刑,带着脖颈上的耻辱,只为用力爱一人。
柴守玉想起过去的种种,眉目中有了动容之色。伸手一摸,血玉上还带着郭威的体温。她把血玉攥进手心里,感受着命运的馈赠。
郭威用他的大手包裹住柴守玉的小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守玉妹子,我以前从来不相信什么缘分天定,可自从遇见你,我深信不疑。”
柴守玉心中一动,她又何尝不是呢。
在一个个无人的夜晚,她总是看着天上的月亮默默地想,小哥是与她有着几世的缘分,才能换来今生如此特殊的遇见。
想着想着,小哥便在她的心里扎了根,随着年龄的增长,情爱的萌芽便破土而出。
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一个故事里只有两个人,这样的爱情刚刚好。
郭威坦白地将他与柴守礼的战场友谊和盘托出,原来这一切都是郭威的“阴谋”。他听说柴守玉有个哥哥在卫德军里,想方设法地套近乎。在一起合作攻打叛军的时候,郭威好几次奋不顾身地救了柴守礼,两人的关系日益密切,柴守礼自然而然就站在了郭威那边。
柴守礼与柴守玉一样,看人从不为门第、家世束缚。他们兄妹俩看法一致,都觉得郭威是个人才。
两人在军营里勾肩搭背,一个喊“大舅哥”喊得欢,一个叫“妹夫”叫得勤,一点儿也没问过远在洛阳的柴守玉愿不愿意,就这么把亲事给定下了。
有空的时候,柴守礼还给郭威讲柴守玉小时候的故事,听得郭威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杀敌的时候更加英勇。
柴守礼还说了,等到战争结束,他就帮郭威在爹娘面前说好话,无论如何都得让郭威娶到自家妹妹。就好像柴守玉没人要似的,急急忙忙地塞出去。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郭威还交出了两人往来的通信。
柴守玉打开一看,两人果然是以“大舅哥”和“妹夫”相称,听那语气,简直比亲兄弟还亲。这两个她生命里十分重要的人,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就“沆瀣一气”,将她的一生给定了。
别说,定得还挺让人满意。
信中,郭威托付给大舅哥一件大事。
李继韬兵败而逃后,李存勖当即召回了卫德军,与魏州军合并在一块儿。他始终不能相信成王,不敢给予他太多的兵马,更不肯挪出足够的银子,去喂饱在外奋战的将士。
堂堂卫德军无用武之地,被派去戍守河北道的瓦桥关。
瓦桥关,是成王回京的必经之路。
他们是打仗的士兵,满腔热血只为上阵杀敌。可现在皇上不光折断了他们的翅膀,更是让他们成为了饱受良心煎熬的小人。
卫德军被叛军围攻之时,是成王李嗣源带着潮水般的铁骑迎风而来,那高呼的喊声撼地动瓦,响彻了整个邢州。
银盔铁甲,旗帜高举。成王带着一身的风霜,用一杆铁枪护住了整个卫德军。
可事后皇上却给魏州军都将杨仁晸写了封密旨,叫他在瓦桥关等着李嗣源。没有皇上的旨意,不得放李嗣源入关。
柴守礼作为杨仁晸最信任的小将之一,偷偷地打听到了这个秘密。郭威交代他的任务,就是找个合适的契机,将密旨的内容稍作润饰,传播到魏州军的每一个角落。
而这个契机,随着国库的例行清点,来到了。
李存勖看到空空如也的国库,雷霆大怒。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刘玉娘。
他悔不该当初错爱了刘玉娘,将国库大权交在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手上。现在国库失窃,他怀疑是刘玉娘暗度陈仓。
一气之下,几乎要让刘玉娘血溅三尺。
是诚惠和尚拦住了他:“皇上,莫要忘记为柴宝林挡劫之事。再则,留下皇后,才好慢慢追踪银子的下落。”
柴守玉是李存勖的命,他迅速地冷静下来:“大师可有妙计?”
诚惠和尚高深一笑:“车到山前必有路。”
伶官景进恰在这个时候求见,李存勖心中一喜。
“尔可是为国库一事而来?”
景进道:“臣愿为皇上分忧,以解大唐燃眉之急。先唐律云:有田则有租,有户则有调,有身则有庸。田地是由人口划分,征收租、庸、调的依据就是人丁。凡大唐子民,都应上缴与田地同等的税收。现北边成王虎视眈眈,南边郭崇韬又存了异心,国库急需银子,只能由百姓承担,危难时刻,提高税率亦无不可。”李存勖征询似的望了诚惠一眼,诚惠点了点头。
李存勖受到了鼓舞,登时封景进为银青光禄大夫,负责在民间落实赋税,并时时打探成王李嗣源的消息。
景进领命而去,在民间大肆搜刮,若百姓交不上银子,就抓了他们的妻女前去变卖。人间变成了地狱,遍地都是哀嚎。景进所到之处,民不聊生。
李存勖看不到这一点,只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
他还晋封景进的官爵,授之“上柱国”的称号。
柴守玉光明正大地翻了景进上交的账目,发现存在很大的问题。据禁卫军打探到的消息,景进光在附近几个城池搜刮到的白银就有几十万两,报上来的却只有几万。还有珍宝、古玩的数目,似乎也少了许多。
他要这么多的银子做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当初皇帝身边的那个内奸,多半就是景进。他从一开始就是申王的人,假扮成伶人入了宫。
郭威做事缜密,命禁卫军偷偷去查。可惜景进与申王自有洗银之法,短时间内不能窥其端倪。
柴守玉沉思片刻,道:“你去查申王府最近的用度。”
手中有银,吃穿自然会跟着讲究。申王并非两袖清风之人,见微可以知着。
结果与柴守玉想得一样。
申王这是自掘坟墓。
什么样的将,带出什么样的兵——
景进变本加厉,在民间行事愈发乖张。
他为了获得李存勖更多的信任,也为了给申王多囤银子,不惜将手伸向了魏州军,就连他们的妻女都不放过。
所抓女眷不计其数,马车不堪重负。景进又征来牛车,将军士的妻女一趟趟地运往奴市。
要知道魏州将士降唐以来,屡立大功。天子不但不加以抚恤,还夺其银钱鬻其妻女。他们心中恨意难平,大有起兵反叛之意。可惜都将杨仁晸是个愚忠之人,在军中用言语安抚。
郭威的计划正式实施。
由柴守礼带头,在军中传播谣言,说皇上之所以由着景进横行霸道,完全是因为放弃了魏州军。皇上疑心深重,担心魏州军襄助成王举事,所以征收银两练兵,就等有朝一日歼灭魏州军。
将士们的怒火燃到了高潮。
魏州军中,有一小兵名叫皇甫晖,为人勇猛无敌,却因暴躁易怒一直升不了官儿,被柴守礼给盯上了。他故意设了个赌局,找人联手坑掉了皇甫晖仅剩的一点银子,皇甫晖被逼到绝境,拿着兵器就去找杨仁晸。
皇甫晖一边走一边想:若不是杨仁晸愚忠,老子何至于走到如斯境地!
到了主帅的帐篷,他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凭借过人的身手将杨仁晸压在刀下,说:“昏君不仁,将军理应起事。”起事了就可以推翻昏君,推翻昏君就能过上好日子。
杨仁晸却不肯答应:“明主在上,天下一统,皇上手下精兵锐甲,不下数十万,尔食君之禄,怎可如此大逆不道?”
“放屁!”皇甫晖狂笑一声,当即斩了杨仁晸的头颅。杨仁晸帐边将领无数,竟无一人为他出头。
皇甫晖稍一鼓动,军士便群起响应。他喝了半坛子烈酒,提着杨仁晸的脑袋就去找裨将赵在礼。赵在礼见到这个阵仗,吓得差点尿裤子,双手双脚并用,飞一般地爬上城墙。
皇甫晖一把抓住他的裤腰带,将他整个从墙头上拽下来,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你若不听我的,我就送你去和杨仁晸作伴!”
赵在礼半个p股蛋子露在外边,带着哭腔道:“干什么这么吓人呐,你咋个说,我就咋个做,不行嘛。”
皇甫晖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