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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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过后,东海省2012年度选调生招考尘埃落定。
苏瑾毫不意外的没能通过组织考察,陈前自然递补获得江东市II类唯一的职位。
那段日子,苏瑾大病了一场。
省选调生的金饭碗啊,不仅几乎到手的鸭子飞了,还面临着不能顺利毕业的恶果。
还有比这更惨的吗?
所有人都能脑补出事情的真相,但真相只在于想象,谁能拿出什么东西来证明这个真相?
即使有人拿到了什么证据。
趋利避害是一种本能。
谁愿意揭开那个盖子,谁愿意跟自己的前程过不去?
大多数人只是在胆寒的同时暗自庆幸,幸好这样的霉运没有降临到自己头上。
万幸的是,一小部分富有同情心的师生挺身而出,出面为苏瑾作证,晨跑卡一事最终得到了学院和学校的谅解。
苏瑾从内心深处感激不已,如果不是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班主任姚圣雨,还有死党胥迎丰的出头,晨跑卡这件棘手的事不会就这么轻易翻篇。
但,这件事对苏瑾的打击实在太大,整个人都仿佛废掉了。
他提前辞去了劳动部长的职务,无视了当年的国考报名,对接踵而至的校招活动也提不起兴趣,甚至对即将到来的省考也漠不关心。
姚圣雨怒了。
在餐馆的小包厢里,年轻的女班主任撸起袖子,当着庄梦蝶和胥迎丰的面,将一杯啤酒泼在苏瑾的脸上,声嘶力竭的叫他滚,他不配做她的学生!
这场风暴过后,苏瑾确实有所振作。
死党胥迎丰既是为了躲避烦人的老爸,又是为好兄弟陪跑,两人一同报考了江东市江滨县的职位,结果双双被录用。
上一世,胥迎丰在江滨干了一两年就找关系调回了省城。
而苏瑾,毕业前夕的6月初就仓促结了婚,因为庄梦蝶意外怀孕,当时肚子都已经非常显眼了!
老实说苏瑾也难以置信,就和庄梦蝶开过一回房,每次都还用了t,难道自己的基因这么强悍,可以钻透t儿直扑老巢的吗?
当时苏瑾咧着嘴憨笑着提出了这个疑问,庄梦蝶很生气,下死手拧着他的耳朵,质问他什么意思?
苏瑾只能讨饶,从后面轻拥着她,与之耳鬓厮磨,反复检讨那次开房不该那么疯狂,极有可能一时忘乎所以闯了祸,害得自己的宝贝老婆这么早就受苦。
婚后不久,苏瑾成为江滨县白沙镇的一名大头兵,苦熬3年后,晋升为党政办副主任。
然后就一直原地踏步,三次扶正的机会都接连错过,直到心灰意懒。
老实说,他也有点想不通。
自己为什么总是走霉运?
是陈前在上面对自己暗中使坏?
不能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有心爱的老婆,有可爱的儿子,有钟爱的书法,不升官也罢!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下来,直到2023年夏天的一天,苏瑾听到了一个惊天噩耗!
他视为心肝宝贝的儿子,苏若晨,因为黄疸送医治疗,竟然被江东市人民医院诊断为“胆管锁闭”,如果不抓紧时间进行肝脏移植,随时可能因为肝功能衰竭而送命!
苏瑾不信,说什么都不信!
他妈的庸医杀人不用刀!
苏瑾带上老婆儿子,一边驾车赶往省人民医院,一边请好兄弟胥迎丰帮忙,一定要找省人医最好的内科专家给自己的儿子诊治!
令人崩溃的是,省人医多位专家会诊的结果并无二致。而且,孩子已经出现肝功能衰竭的前期症状,必须尽快手术!
唯一稳妥而可行的方案是亲体移植!
苏瑾那时想都没想,当即决定割肝救子!
就在苏瑾躺在病床上,等待配对检查结果时。
庄梦蝶坐到苏瑾身边,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不止。
苏瑾的眼神温软得像羽毛,抬手替她抹去脸上的眼泪,开玩笑说自己的肝脏有脸盆大,割点给儿子用反而是减负!
庄梦蝶的嘴唇哆嗦着,仿佛想说什么,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隔了一天,一位医生进入病房,通知苏瑾再做一次心电图检查。
苏瑾虽然满心狐疑,但还是嘱咐庄梦蝶照顾好儿子,自己跟着医生去了。
医生径直把苏瑾带入一间办公室,眼里满是同情的看着他。
苏瑾有点懵,说,“您有什么话请说吧,我扛得住。”
医生什么都没说,只递上了一张检验报告。
苏瑾一眼就抓住了报告上面的检验结论:排除苏瑾为苏若晨生物学父亲的可能性。
报告空白的地方,有一道鲜红的条形印戳“确认无血缘关系”,七个字像七粒尖锐的石子,硌得人眼睛生疼。
苏瑾的大脑瞬间宕机,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道,“医生,你们开开开玩笑吧?”
医生抿了抿唇,应道,“第一次检验结果出来后,为了慎重起见,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们再次采集了标本送检,你看到的其实是第二次检验结果,我们可以对这个结果负责。”
苏瑾感觉浑身的热血都骤然涌向大脑,脸上瞬间涨的通红,四周的空气也仿佛一下子被抽空,根本无法呼吸,整个人如同遭受电击一般颤抖不止。
医生拍了拍苏瑾的肩,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苏瑾“啊”的怪叫一声,撩腿冲向病房,嘭的一声踹开门,像头野兽似的扑到满脸惊恐的庄梦蝶身前,一把薅住她的头发。
“贱人!你竟然背着我偷人,还骗我把这个杂种白白养了10年!”
啪!
一个大嘴巴子狠狠抽在庄梦蝶的脸上,力道如此之大,以至于这个贱人惨叫着滚到了一边,抓在手里的手机也啪的一声摔落到角落里。
吊诡的是,庄梦蝶顾不上伤痛,飞快的爬进角落,抓起手机就用力往地上砸去!
这个举动太过反常!
醒过神来的苏瑾像炮弹发射,呼啸着抢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庄梦蝶大急,张开鳄鱼般的大嘴死死咬住苏瑾的手腕。
苏瑾瞪着血红的双眼,一记老拳捣在她的面门上。
庄梦蝶吃痛,哀叫一声松了口。
苏瑾顺势骑到她的身上,小腿和膝盖禁锢着她的身体,两手用力一绞,十指一扒拉,手机便到了自己手里。
庄梦蝶在他身下嚎啕大哭,“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要你放过我们娘儿俩,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苏瑾无动于衷,脸色阴沉如铁,飞快的查看着庄梦蝶的手机,微信上几条未读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来这个贱人刚才还在跟陈前聊天。
【老公我好怕,你说医院会不会检查他们的血缘关系啊……】
【你把心放到肚子里,那个傻逼如果发现晨晨不是亲生的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你只要别把真相说出去,什么事都有我兜底】
【或者干脆你就离婚,我养着你们,我特么一想到那个傻逼趴在你身上就想搞死他】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合着10年前,这个贱人就和陈前勾搭到一起了,这个“儿子”从来就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暴怒之下,苏瑾腾地站起身,对着庄梦蝶肮脏的大屁股猛踢一气。
“贱人,我草你八辈祖宗,呼,呼,呼……草泥马的陈前,王八蛋,老子要去纪委举报你们这对狗男女!”
门开处,苏瑾拨开看热闹的人群,面目狰狞的钻了出去,始终没有再多看无辜而可怜的“儿子”一眼。
苏瑾坐进车里,并没有马上出发返回江东市。他按下心头的怒火,耐着性子把庄梦蝶和陈前的聊天记录从头看到尾。
足足半个小时后,苏瑾禁不住连声怪笑,笑着笑着,止不住泪流满面。
怪不得这个贱人的第一次没有留给自己。
怪不得这个贱人10年前轻轻松松就进了江东博物院。
怪不得这个贱人10年前彩礼婚房什么条件都不提就坚决跟自己结了婚,把自己感动得宁愿一辈子做她的狗。
怪不得这个贱人坚持给“儿子”起名叫若晨。
怪不得这个贱人留着这么敏感、致命的聊天记录而不删除。
怪不得这个贱人的哥哥,爸爸,妈妈,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的亲戚,这几年每个人都走了狗屎运,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材。
只有自己才是那个最最可怜的大S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