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午夜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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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媛媛也看到了我，她的反应和我一样，眼神中除了震惊再无其他。
“媛媛？”我试探地问道。
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因为我实在不敢相信，曾经我深爱的张媛媛，如今会沦落至此。
但是我如何能看错，尽管她化着浓浓的妆，尽管她特意做了头发，尽管她大冬天的衣不蔽体，浪荡风尘，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的反应也证明我没有认错人。
短暂的震惊过后，她慌忙低下头，眼神中满是慌乱。
“你…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张媛媛矢口否认，说完她就慌忙起身，然后跑了出去。
“媛媛！”我大喊，然后赶忙追了出去，途中还差点撞到了上菜的服务员。
张媛媛穿着高跟鞋，自然跑不快，没跑多远，我就一把抓住了她。
“啊…流氓…救命啊！”张媛媛口不择言道。
然而我顾不上那么多了，今天我就算是被扣上一个流氓的帽子，我也要把事情弄清楚。
张媛媛还在大声呼喊着，幸好现在是午夜时分，大街上并没有多少人。
我用力捂住她的嘴，把她逼到一根路灯前，站定，这才闻到她身上浓浓的酒气。
“张媛媛，你踏马给我冷静点！再大喊大叫的，你信不信我抽你？”我恶狠狠地说。
张媛媛的身体渐渐放松，眼神也不再那样坚定，胸口因为奔跑而剧烈起伏。
曾经我确实是恨她的，我恨她的不忠，我恨她那颗永远都不安分的心，我曾经最不希望她过得好，可是当我真的看到她落魄至此，我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我放下手，然后抓住了她的手腕，“张媛媛，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张媛媛大喊道，并且用力想挣脱我的手。
“我让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哪里肯让她这么轻易挣脱。
张媛媛见挣脱无望，就抬起另一只手冲我的脸招呼过来，幸好我眼疾手快挡住了，顺便她的另一只手也被我牢牢抓住。
“王帅，你还管我干什么？你都结婚了，还和我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算什么？”
“你现在知道已婚的男人不能碰了？”
面对我的讥诮，张媛媛的眼神明显一滞，“王帅，算我求你，你别管我了，就当你从来没有认识过我，行吗？”她的语气几近哀求。
我用力扣住她的双肩，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要不是看在张叔叔从小对我的关心，我才懒得管你！”
听到我提到她的父亲，张媛媛立马软了下来，“王帅，我求求你，你别告诉我爸，否则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我放开了她，然后想帮她整理一下衣服，想想又不合适，于是让她自己整理。
“那你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
“想办法？你能帮我想什么办法？我需要钱，你能给我吗？就算你愿意给我，你老婆会答应？”张媛媛冷笑道。
我真是被她气死了。
“那好吧，我现在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帮你想想办法。”说完我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张媛媛得态度果然又软了下来，我发现她父亲就是她的软肋，只要我用她父亲威胁她，她就不敢怎么样。
我这样是不是很无耻？
“说吧，虽然我们分手了，可我还当你是朋友，朋友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张媛媛蹲了下来，双手抱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我也蹲了下来，抚摸着她的头发，尽力安抚她。
良久，张媛媛才开口，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哭腔，“自从上次在街边遇到你以后，我就想找你复合，我去你家里找过你几次，可是你都不在家。”
“我知道，我父亲和我说了。”
“是的，后来我又去找了你父亲，他跟我说，你结婚了。”
“然后呢？”
“知道你已婚后，我就彻底对你死了心。我之前那份工作，特别累不说，还挣不到几个钱，我需要钱啊！没办法，我只能到歌厅上班了。”张媛媛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几分绝望。
“你为什么需要钱？你欠了很多钱吗？”
“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我根本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的几张信用卡都逾期了，如果不来做这个，我怎么还钱？”
我痛心地说：“那你也不能自甘堕落啊。”
“自甘堕落？”张媛媛又冷笑道，“你觉得我这是自甘堕落，可我并不这么认为。我凭本事赚钱，一没偷二没抢，你凭什么说我是自甘堕落？我这也是一份正规工作，只是没有那么体面罢了。”
这次轮到我哑口无言了，张媛媛的话好像有几分道理，雅妓自古就存在，卖艺不卖身，是我戴着有色眼镜看待这个行业了。
“刚刚坐在你旁边的那位美女是你老婆吗？”张媛媛突然问。
“是。”
“居然不是我之前见到的那个。不过，她挺漂亮的。王帅，你眼光不错。”
“谢谢。”
接下来就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苏妙涵的声音突然传来：“不好意思，无意间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方便的话，上车聊聊可以吗？”
张媛媛迟疑地看了看苏妙涵和她身后的宝马车，然后又看了看我。
“上车吧。”我说。
见张媛媛没有表态，我便把她扶上车。
张媛媛坐在车里，显得有些局促。她似乎有很多疑问，却迟迟没有开口。
苏妙涵先开口道：“张女士，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王帅的爱人，也是他的部门总监，我叫苏妙涵，你介意跟我聊聊吗？”
“不介意，可是我不知道和你有什么可聊的，如果你是怕我缠着王帅，那你可以放心了，我现在就可以下车，然后永远不在他面前出现。”
苏妙涵笑了：“不必，我还没有那么小气。我想跟你聊聊工作上的事，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这下别说张媛媛了，连我都弄不懂苏妙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合作？怎么合作？”张媛媛问。
“先说说你欠了多少钱？”
张媛媛迟疑了一下：“十…十三万。”
苏妙涵坐在前排，用平时和我们谈工作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能帮我办成一件事，我就替你还钱。”
“什么事？”我和张媛媛异口同声地问。
“春雨公司正在招聘行政助理，我要你向他们公司投简历，想办法混进他们公司，取得他们总经理的信任，然后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让她做商业间谍？”我惊呼，认识苏妙涵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感觉到她的手腕。
“没错。”
“你怎么觉得我一定能行？”张媛媛问。
“我说过，你的事情，王帅跟我说过。”苏妙涵的语言很委婉，“只要你能通过面试，后面的事，我相信你可以的。你可以用尽一切办法，只要你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你就可以抽身离开，另外我帮你还钱，我说到做到。”
张媛媛还是有些迟疑：“那如果我不能通过面试呢？”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我可以帮你介绍其他工作，待遇方面肯定不如你现在做的这个，但是足够你养活自己。而且你放心，有我的面子在，只要你不犯什么大错误，就不用担心失业。”
张媛媛时而看看苏妙涵，时而看看我，眼神中似有疑虑。
苏妙涵好像能看穿任何人的心思，“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帮你？”
“是的，为什么？”
“为了王帅。”苏妙涵说道，“王帅这个人重感情，我了解他。虽然你们已经分手了，但是他还是希望你过得好，不然也不会跟你说刚才那些话。”
苏妙涵说的，全是我的心里话，她确实是了解我的，她就像是我灵魂中的鬼魅，我的言行，我的内心，统统都逃不过她的双眼和直觉。
张媛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工作的事，我会尽力的，明天我就投简历。”
“你先别急着投，我会帮你把简历优化一下，这样能提高你通过的几率。”
“好，谢谢你，苏总监。”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王帅吧，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帮你的。很晚了，我和王帅也要回家了，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住哪？王帅是不会允许你这么晚一个人回去的，再说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的计划怎么办？”苏妙涵的语气有些生硬，这就是她工作时一贯的风格，怪不得同事们会害怕她。
张媛媛报了一个小区名，苏妙涵便驱车前往。
车子在一个破旧的老小区门口停下，我下车打量着这个小区，“你就住在这里？”
张媛媛点了点头。
我不禁感慨万千，心中有很多话想对张媛媛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要回去了，今天的事，谢谢你。”张媛媛说。
“回去吧，保重。”
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宵夜没吃上不说，还白白浪费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已经快要凌晨三点了。
我和苏妙涵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回家，在车上我就睡着了，如果不是苏妙涵生拉硬扯把我弄醒，我连楼都懒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