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没有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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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苏妙涵就找到医生，敲定了我的手术方案，手术将于明天一早进行。
一想到从此以后，我的脚踝处就会留下一个跟随我一辈子的刀疤，我的心中就会有一丝伤感和无奈。
“都说刀疤是社会人的象征，从此以后，我也是社会大哥了。”我调侃道。
苏妙涵笑了，这应该是她自我受伤以来，第一次笑吧。
笑笑过后，苏妙涵抚摸着我的额头，温柔地说道：“你的事，我没有告诉咱爸，我猜你是绝对不想让他担心的，对吗？”
我点头，苏妙涵果然是了解我的。
“我要去上班了，我不能一直在这照顾你，你自己要小心啊，有事叫护士，我都给你安排好了。这是早餐，你记得吃。”说完苏妙涵指了指放在我床头的小笼包。
“好，你去吧，老婆。”
“我下班再来看你。”
“好。”
苏妙涵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病房里又只剩下了我自己。
吃过早餐，无聊的一天开始了，没有了工作的束缚，我终于有时间用心翻了翻微信。
可能是我太久没有翻微信了吧，今天一翻我才看到，我的大学宿舍群中，已经有了999+的未读消息。
也是，最近光顾着和苏妙涵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来着，哪有时间管他们。印象中我和他们的聊天，还停留在我和张媛媛分手的时候。
反正我现在有大把的时间，于是我在群里冒了个泡。
我这一冒泡，瞬间轰动了整个群。
王俊成：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王帅居然说话了。
张子豪：王帅同学，你知道你消失了多久吗？我们差点去发寻人启事！
我：最近比较忙，冷落了爱妃们，莫要见怪。
张子豪：滚！
王俊成：说说吧，今天怎么想起我们来了？
我：我脚丫子骨折了。
两位室友齐刷刷发来一个惊呆的表情。
王俊成：咋搞的？
我：英雄救美。
两位室友又同时来了兴致：仔细说说，赶紧的。
于是我把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唯独省略了苏妙涵这个人没有跟他们提。
总体来说，两位室友都为我的遭遇感到惋惜，并且计划约个时间来看看我。
也好，反正我很久都没有和他们聚聚了，在病房里聚会，这一定很有意思。
我的同事们也得知了我的英勇事迹，纷纷表示一定要找个时间来慰问我一下。李佳佳尤其积极，她说她进公司以后跟我学会了不少东西，我就相当于是她的师父，师父生病了，徒弟自然要来看看。
没想到我这一受伤，有这么多朋友争先恐后地要来看我，我还是感觉挺幸福的，至少，我这将近30年的人生没有白活。
无聊的一上午度过，转眼到了午饭时间。
阵阵饭菜香味传来，我的肚皮就开始抗议。
正当我纠结中午吃什么的时候，苏妙涵就提着一个保温壶走进了病房。
看到吃的，我仿佛看到美人一般，边撸胳膊挽袖子边坐起身，如果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我能使出江湖失传已久的绝技——鲤鱼打挺。
“看把你急得，饿了吧？”苏妙涵笑着说，“躺好，我帮你把床摇起来。”
我恨不得手脚并用打开饭盒，一碟红烧肉，一个大鸡腿。
我一把抓起鸡腿就啃了起来，没错，正是苏妙涵的手艺。
苏妙涵宠溺地说：“慢点吃，别噎着。”
我嘴里咀嚼着鸡肉，含糊不清地说道：“太好吃了，能被噎死我也满足了。”
“吃饱啊，从今天下午开始一直到明天手术前，你都不能吃东西，只能少量喝水。”
我嘴里兀自还叼着一块红烧肉，瞪大眼睛问道：“为什么？”
“医生吩咐的，听医生的。”
“好吧，那我得多吃点。”
酒足饭饱之后，我摸了摸肚皮，“帮我把床摇下去吧。”
我刚躺好，韩盈就来了，手里同样拿着一份午餐。
看到苏妙涵也在，韩盈明显怔了一下，然后说道：“王帅，感觉好些了没？”
“好多了。盈盈，其实你不用经常来看我的。”
“我下午正好没事，就在这照顾你吧。这是给你的午餐，你趁热…”韩盈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了我床头的保温饭盒。
“你是已经吃过了，是吗？”韩盈对我说道，眼睛却看了一眼苏妙涵。
“嗯。”我点了点头。
韩盈的目光暗淡下来，“那…好吧，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送。”
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韩盈的时候，苏妙涵开口了：“韩盈，王帅明天就要手术了，晚上不能吃东西。”
“是吗？”
“是的，今天就让王帅好好休息吧，如果你想来照顾他，等他手术后，你找个时间再来。”
韩盈看着我，未置可否。
“回去吧，盈盈。真的不用经常来看我。”
韩盈看了看苏妙涵，又看了看我，嘴唇微启，欲言又止，好似有无尽的心事。
“好吧，我明白了。”韩盈落寞地说道，“等你手术做完后，我再来看你。”
“好。”
“苏总监，拜托你照顾好王帅。”
“我会的。”苏妙涵说。
韩盈离开以后，苏妙涵坐到了我的床边，“她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是吗？”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是的，至少已经知道了一部分。”
这样也好，反正我可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准备面对我人生中第一次劫难。
护士为我插上了导尿包，苏妙涵则在手术同意书上面签了字。
插导尿包这个感觉…真的是我这辈子都不想体会第二次。
进手术室之前，苏妙涵叫停了医护人员，然后紧紧握住我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并且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老公，别害怕，我在外面等你。”苏妙涵温柔且深情地说。
“好，老婆，我希望我醒来后，第一眼就能看到你。”
我和苏妙涵深情对视，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旁边的医护人员却不解风情地说道：“你这次手术是半身麻醉，不是全麻，不用睡。”
我赏了医护人员一个大大的白眼，苏妙涵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去。
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手术室中的格调极其冷清，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很多人第一次进手术室都会感觉到紧张、不安，感觉自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不过，幸好有苏妙涵刚刚给我安慰，否则恐怕我也会有这种感觉。
麻醉师到场，往我的脊柱中注射了麻药，疼得我龇牙咧嘴。
打完麻药后，麻醉师用非常欠揍的语气对我说：“来，腿动一下，动一下。”
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腿渐渐失去了知觉，两条腿仿佛有千斤重，任凭我再怎么用力，也无法移动分毫。
此时，麻醉师还在不停说着：“动一下，动一下。”
我的精神头也突然萎靡，有气无力地说道：“动不了了。”看来麻药不光能麻醉身体，连带着对人的精神也有伤害。
这麻醉师说话有多欠揍呢？这么说吧，幸亏我脾气好，真换了哪个社会大哥，手术做完后，第一个干掉的恐怕就是这个麻醉师。
腿失去了知觉，我突然感觉到无助，本来安心的我，现在也不安起来，心中的想法也多了起来，我应该能顺利下手术台吧？我父亲还不知道我的事，他辛苦养育我这么多年，我还没有来得及尽孝呢。我和苏妙涵刚刚结婚不久，至今膝下无子，我可不想留她一个人守寡。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有立遗嘱…
众人见麻醉药起效了，于是便开始工作。有人往我的身上接上各种仪器，有的为我输液，有人把我的伤脚吊起。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手术，医生用帘子将我的视线遮住，我只能看到头顶的天花板，根本就看不到手术的具体情况。我能感觉到有尖锐的东西切开了我的皮肤，应该是手术刀。我也能感觉到类似电钻一样的东西在我的患处转动，应该是医生在将钢板固定，但是我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仿佛过了一万年那么久，医生将我的脚取下，医护人员也将各种仪器取下，手术宣告成功！
我也大松了一口气，看来我这条命应该是保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护士刚刚推着我走出手术室，我就看到苏妙涵捧着一束花，笑盈盈地看着我。她没有食言，我第一眼看到的果然是她！
我也笑了，然后泪水真的流了下来，手术室中的我有太多的无助，看到苏妙涵，我的心才踏实了下来。
苏妙涵将花放到我的枕边，为我擦干了眼泪，说道：“老公，受苦了。”
我握着苏妙涵的手，不住地摇头，我有太多话想对她说，然而受麻药影响，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老公，你看谁来了？”
我看向一边，居然看到了我的父亲！
“爸…”我用尽全力说道。
“儿子，你什么都别说了，好好休息。你的事，小涵都跟我说了，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还瞒着爸。”
我看了苏妙涵一眼，刚想埋怨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应该也不是故意告诉父亲的，一定是事出有因。再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么长的时间，父亲迟早会知道的。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我应该无条件地信任苏妙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