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地泉灵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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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结束，姜家三人就告辞离开了。
飞离九苍道城二十里后，姜无咎独自离开了飞舟。
九苍道，岳山府城方圆千里，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大量凡人村镇星罗棋布。初夏，正是播种时分，地里农人忙得不可开交。连几岁的孩童也忙着帮家里干活，送饭、宰猪草、拾木材等。
“这贼老天，热得咧！”一老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舔了舔干裂的唇角，站在田埂上向远处的茅草屋大声吼道：“狗蛋，送水来！”
“哎！”少年清脆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
半晌，不见水来。
“你掉茅坑了！”
“爷！井里干了！”
“天杀的！”老汉也顾不上别的了，扛起锄头连忙向家里赶去。
自年节时烈山郡下了一场薄雪后，四月来只不痛不痒地降了几场春雨，天气尚冷时还不觉得，自立夏后越发干旱。而在东边本就径流量少的九边道中，土地已都干裂了。
岳山府城一散修地摊前，一留着短须中年魁梧修士正在与摊主讨价还价，仔细看那修士，眉眼英俊，虽然留有胡须，但仍难掩儒雅气质，此人正是易容后的姜无咎。
拿下灵物后的姜无咎在半道上被一书生模样的筑基修士拦下。
姜无咎皱眉道：“道友何意？”
那书生话里热络：“在下宁曦，我有一机缘，咱们天香楼里谈谈？”
姜无咎环视了大街四周，“这么多修士，你有机缘为何偏偏找上了我？”
宁曦低声道：“我已在这守了十日，才选中了道友，此地不是详谈之处，天香楼是府城产业，道友不必担忧我会做什么，不妨听听这机缘。”
姜无咎料他也没那本事，点头道：“走吧。”
天香楼二楼临窗包间中，宁曦点了几样灵膳，待店家上菜后，施展了一个隔音术。
“不知道友何名？”
“池壬。”
“池道友，我有地泉灵乳的消息。”
地泉灵乳？姜无咎感了些兴趣：“你若是知道地泉灵乳的所在，又怎会平白分享给我？”
地泉灵乳为天生地长的灵水，生服可用于增长修为，还可用于炼体或炼丹时提高丹药品质。其所含灵气精粹，修士服用后不会境界虚浮。一滴百年地泉灵乳就可使筑基修士增长一层修为，万年地泉灵乳甚至能增长元婴修士的修为。但地泉灵乳的孕育无迹可寻，即便是姜家也甚少收集到这种天地灵物。
宁曦苦笑道：“道友所料不差。那地泉灵乳是我与另外一位筑基修士追杀一头烈焰虎时发现的。但那片山谷被一群烈焰虎看守着，其中有三只筑基初期烈焰虎，一只筑基后期烈焰虎，还有数十只一阶妖虎，这才分别寻找同道共享机缘。另一人现在已经唤了两名筑基三层修士。若在加上道友你，我们定能十拿九稳。”
事实上姜无咎修为增长速度极快，并不太缺提升修为的灵物。但他所带的兽血快用完了，地泉灵乳正好也可辅助炼体。
“我们这么多修士，地泉灵乳够分吗，再者五人四只筑基妖虎又怎么分配？”
“那地泉灵乳应有五六滴，可以平分，至于妖虎，是按到时出力多少分配。”
“不过”，宁曦话音一转，意味深长道：“这只是理论上，到时如何只有实力才能说话。”
姜无咎眉头一挑，“你对你的同伴这么不放心？”
宁曦叹气道：“我与那人只是临时碰上了妖虎才共同出击的，根本就不熟！要不是那日我追击妖虎时展现的实力不弱，说不定早就被杀了。”
“那你怎么能保证我就不会背刺你，毕竟少一个人就多一份战利品。退一万步说，我同你一伙，对方有三人，万一打不过呢？”姜无咎不解道。
宁曦长出了一口气，小心的看了眼姜无咎，最后开口道：“地泉灵乳的确珍贵，但对大家族子弟来说还没到杀人越货的地步吧？以你们的实力底牌也不可能被区区几个散修打败。”
姜无咎目光变得锐利，沉声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宁曦指了指眼睛，又指了指脑袋，“看出来的。你虽然买东西的时候讨价还价，但路过一些二阶灵物时，眼中那种平静寻常作不了伪。身材虽然彪悍，但气质却莫名温润，没有那种体型的散修身上的煞气。仔细看你的眼睛，就知道年纪不算大，至少，没在底层摸爬滚打过。”
姜无咎冷笑道：“你分析得还挺好？”
“呵呵。”宁曦讪讪道：“我也没有恶意。其实，你要是书生打扮或许会好点？”
“哼！”既然被点明，姜无咎也不再与他纠缠此事，灵乳兽血他确实想要，“这回便算了，此事我应下了，若对方出手我自然不会留情。”
宁曦脸上笑容更加真诚了，忙招呼姜无咎用菜，见他不动筷，自己先每道试了一番。
翌日，姜无咎与宁曦御剑向那处山谷。
刚飞出百里，姜无咎见到下方数百凡人拿着锄头镰刀相互械斗，其中一拨人明显块头更大，数量更多，打得另一方的老弱妇孺头破血流。一个半大的孩子被一锄头敲得脑花四溅，还有妇人被踹倒在地身下全是鲜血，弱势一方的成年男子也好不到哪去，每个人周围都有几人围攻，被断胳膊断腿的比比皆是。
姜无咎杀过妖兽，但还从未见过人族这般如屠村般刀向同族。他抬手一道灵力扫过，那些凡人都被掀翻在地，但没受伤。又对还能救的凡人使了一道治愈术。被救一方全都跪地大呼仙人，而另一边也不住地磕头饶命。
他点出一个孩子问道：“为何争斗？”
那孩子说话哆哆嗦嗦的，“仙，仙人！是仙人！他们！”小孩指着求饶的那群人，“抢我们水，我们不让，就打杀我们。”说着说着又痛哭道：“呜呜，俺，俺阿爹、阿爷，还有好多叔伯们都被打死了！呜呜呜！”
明白了事情原委，姜无咎看着求饶的村民，沉声道：“你们也有父母妻儿怎么忍对别家老幼下如此狠手？滚吧，再有下次，神会给你们降下惩罚。”
处理了这桩纠纷后姜无咎也不多留，而宁曦却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宁道友觉得我不应管这事？”
“唉，非也。”宁曦叹了口气，又意味深长道：“万事万物变换，没有都是善意的善意，没有不变的人。谁知道呢。”
姜无咎有些不解。
宁曦也不再提此事。刚才耽误了不少时间，二人加快了御剑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