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死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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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大夫大夫就到了，来的正是上次力挽狂澜留住了陶幺幺腹中胎儿的白胡子老者。
屋内悲戚慌乱的几人，一见着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大夫，莫名的就有了一丝信心和十足期待。
老大夫上前一瞧，发现陶幺幺面部呈紫红色，尚未转变为青紫，就抓住她的手腕给她把了下脉，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颈动脉。
发现竟然还有一丝残留的游丝气体在，赶紧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眼球。
继而，将她伸出来的舌头按回了原位，欣慰地道：“她一息尚存，还未死透，或许能够救回来，你快放下她，给她翻个身，并将她后背处的衣裳撕开。”
夜明寒听到老大夫这话，仿佛悬在崖间之人蓦地抓住了一根能救命的稻草，心中悲苦顿时被狂喜所取代。
慌忙将怀中的陶幺幺放下了，并小心翼翼的给她翻了个身，依言让她趴在了地上。
只是，想到老大夫所言要将她后背的衣裳撕开，却有些迟疑了，担心她身子走光被老头瞧见了。
“怎么，你不想救她了？”老大夫看出了他的犹豫，故作深沉地道：“命重要，孩子重要，还是背重要，你想清楚了。”
夜明寒听了老者这话，当即摇了摇头，甩去心中莫名而起的晦暗难明情绪，上手就将陶幺幺后背的衣裳撕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这一刻，就觉得还是救陶幺幺要紧，且有他在旁边看着，谅这老头也不敢乱来。
老大夫好笑地摇了摇头，跪在了陶幺幺身侧。
“老朽眼中只有病人，没有男人女人之分，若要区分男女早点说，你去寻个女医来，老朽还省了这一桩，况且，只是露个背，也不是露胸，瞧把你给紧张的，就这么不相信老头子我吗？”
老大夫没好气地说着，一双满是皱纹的老手按在了陶幺幺瘦弱脊背上，从下往上推拿她的脊椎。
一边推拿，还一边道：“女患者我见得多了，再说了，我看着像是那种会趁人之危行禽兽之事的老流氓吗？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
老大夫一番操作过后，又将背对着他的陶幺幺转了过来，从医药箱里翻找出一颗续命药丸喂进她嘴里。
肉眼可见，一股气体从陶幺幺嘴里猛地吸了进去。
紧接着，她发紫的面容转变得通红，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陶幺幺止不住地咳嗽，痛苦地蹙着黛眉，仿佛要将肺片都给咳出来似的。
屋内几人看到这一幕，纷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同时也都松了口气，暗自感叹老大夫医术高超，竟然能令死人活过来。
陶幺幺咳了好一会，才缓缓地睁开了眼。
“醒了？”夜明寒从始至终盯着陶幺幺没有眨过眼，见她醒了，高悬着的一颗心可算是放了下来。
激动地上前，再次抱起了她，没好气地道：“你吓死本王了，本王让你死了吗？”
一旁的侍者见状，也是拍了拍“砰砰”乱跳的心口，终于安下了心来。
想着还好他及时救下了陶幺幺，若是晚到一步，就连最后那一口气都会没了，届时，还不知道主子会如何惩治看管不力的他呢，真是好险啊......
陶幺幺脑袋缺氧晕死了一会，刚醒过来，双眼还阵阵发黑，看不清面前之人，但听声音也知道是夜明寒抱着她。
只是，她不确定这是在地府，还是在天堂，或者压根就没死成。
喉咙被勒出深深的痕迹快要断掉了，双手难受地揉着受伤的喉咙，沙哑无力且咳嗽着问：“我这是活着，咳咳......还是......死了？”
她希望自己已经死了，是在阴曹地府里，她不想活着面对夜明寒这个恶魔了。
夜明寒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阴沉着脸怼她：“谁不想活着长命百岁？就你，才十八岁，一朵花的年纪，就这么迫不及待找死了吗？”
陶幺幺被他这么一怼，受了刺激，咳嗽得更厉害了。
好一会，咳嗽才止住了些，涣散的眸光逐渐聚焦，终于看清了近在眼前抱着她的夜明寒那一张冷脸，当即嫌恶的蹙眉。
上气不接下气，嗓音沙哑得如从破烂风箱里发出来：“我也想长命百岁，可活着......要面对讨厌的人，我不如死了算了......活着，要被你这个恶魔摧残......再鲜艳的花朵，也会凋零枯萎......”
与其被恶魔辣手摧花，还不如自杀，最起码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用受制于人，她是这么想的。
一旁的老大夫看到这里听到这里，一手撸着花白的胡须，洋洋自得地道：“今日，若不是刚好又碰上了老朽来给你看诊，换成其他大夫来，你就活不成了呦，所以，两次危难之间得老朽救治，你该怎么感谢老朽呢？”
“咳咳......”夜明寒假咳两声，并用眼神警告老大夫别将陶幺幺有孕一事吐露出来。
老大夫接收到夜明寒的暗示，明了地闭上了嘴。
陶幺幺还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差点流产是老大夫救了她，还以为上次被针扎脚和拶子夹脚晕死后获救了是老大夫所说的第一次，这次自杀未遂又获救则是第二次。
浑身不适犯疼，头晕脑胀，提醒着她尚且活着在承受这些痛苦，并没有死成。
上吊窒息的罪都受了，结果只是白忙活一场，不禁悲从心中来，推打抱着她的夜明寒：“滚开，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夜明寒紧紧圈禁着不老实推打的她，红着眼睛低吼：“陶幺幺，你冷静一点，有本王在，你想死也死不了的，本王之前就和你说过的！”
老大夫瞅着陶幺幺心如死灰的样，也是没好气地道：“怎么着，没死成，心有不甘？不想着感激我，还怪我救了你吗？”
陶幺幺被老者戳中了心事，想着自己上吊窒息的那几分钟痛苦是白受了，很是生气，瞪着老者。
“为何要救我？让我死了多好，外面有那么多病人需要治，你不去救，偏偏要救我这个寻死之人，吃饱了撑的啊？没看到我是在上吊自杀吗？成全我有那么难吗？”
老大夫呵呵笑：“医者仁心，怎可能见死不救呢？今日我本是来给你复诊的，顺手就救了你，要怪只能怪你命太硬，都这样了，还吊着一口气等我来救呢，不是吗？”
“让我去死，谁让你们救我了......”陶幺幺在夜明寒怀里挣扎，拼尽身上仅剩的那一丝力气推打，情绪激动地说：“以为我会想要活着，等着你继续折磨我吗......”
夜明寒修长臂膀如钢铁铸成，紧紧箍着她瘦弱小身子，面色难看地道：“本王允许你死了吗？你死了是一身轻松了，一切也都会结束了，想得是这么美，可......可本王怎么办啊？”
他差点就说出可肚里的孩子怎么办了，不过被他及时纠正了过来，改成可本王怎么办了......
陶幺幺闻言觉得可笑，虚弱地扯唇：“我死了，外面还有那么多女人，你可以都弄到你身边来......让她们伺候着你，给你折磨，玩弄，凌虐，生娃啊......”
夜明寒听到她这冷漠无情将她往外推搡的话，一股气堵在了心口，上不来也下不去，令他难受憋闷得不行，俊脸瞬间阴云密布了。
“让其他女人来代替你，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你才是夜时修派来本王身边的细作，你才是夜时修送给本王的通房丫鬟，你才是那个辱骂本王，扇本王耳光，用发钗刺杀本王的陶幺幺，她们不是，都不能代替你！”
他气得快要炸了，额角青筋直跳，恶狠狠又道：“你是有罪之身，休想寻死，你要给本王好好活着，本王不准你结束这一切，你的命握在本王手中，你要死得征询本王同意，本王让你死，你才可以死，知道吗？”
陶幺幺被他这么一吼一怼，原本因为上吊窒息而涨红的脸色忽而一阵惨白，苦笑不已：“是我想得太美了吗？就连死都这么难吗？”
早知道上吊自杀也这么难，她就一头撞墙上寻死好了。
不过，依照她上次咬舌不能自尽只是受伤，这次上吊也没能自杀成功还获救来看，撞墙也大概率不行。
老大夫有句话说对了，她的命硬。
她倒是不怕死，就怕罪受了，却死不了，白白遭罪......
难过地想着这些，心中只剩下绝望，瞪着夜明寒说：“是，我是细作，我扇你耳光，辱骂你，用发钗刺你，我罪该万死，这还不够吗？你说，究竟要我怎样，才可以去死啊？”
“你别想着死了行不行？算本王求你了。”
夜明寒视线落在她上吊时被勒出深痕的喉咙处，眸光晦暗难明。
粗粝带有茧子的大手触摸她颈部伤痕，嗓音暗哑：“你都敢寻死了，为何就不能听本王的，回到以前乖顺软糯的样子，好好的待在本王身边伺候，再也不想着逃跑了呢？”
他眸色认真沉沉地盯住她：“本王不是跟你开玩笑，本王是说真的，只要你保证能做到本王所说的这些，本王就不会再那样对你了，行不行？”
“不行。”陶幺幺却鄙弃地摇头：“现在这样，才是我真正模样，之前，是你嫌弃我总伪装着，觉得我委曲求全好好伺候你让你厌烦透顶，现在我不愿装了，不愿讨好你了，你又要我昧着良心，伪装出软糯乖顺的样子来好好伺候你，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她忽而扯唇笑了，笑得有些冷：“我可以不逃，左右腿伤了也逃不掉，但我不会再像条哈巴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跪舔你的冷屁股，我死都不怕了，还怕你生气干嘛？”
夜明寒身上戾气急剧扩散，触摸她颈部勒痕的大手一转，猛地扣住了她纤细脖子：“陶幺幺，好好说话，本王命令你好好说话......”
他手上并未用很大力气，因而，陶幺幺对视上他阴鸷肃杀视线，还能不怕死地笑说：“看不惯我冷漠嘴脸，你就弄死我吧，反正继续待在你身边也是煎熬，我已不想活了，来，用力掐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