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栽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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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男人身体高大坚实且硬邦邦，撞得她额头发痛。
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袭入鼻端，惊得她心跳加速如小鹿乱撞，慌忙退开，捂着遮面的纱巾，逃也似的跑开了。
夜明寒顿住脚步，抬手按住被陶幺幺撞过的胸腔，转过颀长身子，沉沉盯住她离去的靓丽倩影，一时间陷入了呆滞当中。
为何，这个女人令他感到眼熟？
竟感觉有点像陶幺幺？
被她这么轻轻撞击了下，为何反常的并不觉得厌恶？甚至他这心跳还会不受控制，突然间快得仿佛要蹦出心框？
他吸了吸鼻子，想要嗅出空气中残留的女人气息，可前不久在来路上鼻子吸入了毒粉，虽然服了解毒丸已无大碍，但鼻子间歇性失灵，令他闻不到一丝女人气味......
在他盯着女人远去的背影出神之际，上首的皇帝冷着脸发话了：“老四，是这个美人儿，比朕好看？比朕还重要吗？”
皇后也笑着附和：“今日是陛下生辰，老四千里迢迢赶来，不是为陛下祝寿的吗？怎么被个陌生女子吸引了视线和所有注意力，反将你父皇晾在了一边呢？是终于开窍了，也想娶妻纳妾了吗？”
夜明寒被帝后二人不满的话拉回了神来，摇了摇头，甩去心中莫名而起的异样情绪，转过身子，继续朝高台上走去。
刚刚，撞他那女子怎么可能是陶幺幺呢？
陶幺幺已跳崖，不会水性的她，早死在了大漠，怎会出现在这万寿宴上？
但那女人究竟是谁？为何有如此大的魔力，吸引他驻足？
可是继陶幺幺之后，第二个能引起他兴趣的女人么？
看来他也不是厌恶所有女人不能碰所有女人，只是没能碰上对胃口的，比如陶幺幺，比如刚刚撞他的这个......
不过，刚刚这女子之所以能引起他的兴趣，却是因为她给他的感觉很像陶幺幺......
难道，他真的已经栽在了陶幺幺身上，心被她带走了，忘不掉她了，才会看到和陶幺幺相像的就有几分兴趣，甚至看谁都像她吗？
夜明寒这么想着上到了高台，在皇帝面前顿住脚步，收回纷乱的思绪，单膝跪地，献上礼物。
“父皇大寿，儿臣献上一块自制石砖，祝父皇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笑口常开。”
皇帝瞅着他双手奉上的礼物，面色微微一变，没去接礼物，而是冷声道：“老四的祝词，最接地气，也最靠谱，令朕听着最舒心，只是，你送一块石砖给朕，是几个意思？莫非是想拍死朕？”
“就是啊，送什么不好，偏偏送石砖，这意思还用说嘛，都呼之欲出了啊，看来上次他谋害天子一事，是真的了！”
“四王爷当着大家的面整这一出，实在有违人伦，怪不得陛下要将他赶往大漠呢！”
不但皇帝震惊愤怒，看不明白夜明寒千里迢迢送板砖的意义何在，在场的朝廷重臣也都严厉指责，鄙弃地直摇头。
草包就是草包，废子就是废子，就连所送礼物也这么无用欠妥，难登大雅之堂。
还有一些王公贵族嘲笑起来了。
“哈哈，四皇子所送万寿礼当真是特别啊，大概是这石砖内藏乾坤奥义吧！”
“嘿嘿，可能是佛祖开了光的，上面刻有万佛影铭呀！”
夜明寒无视众人的嘲笑，单膝跪在那呈着礼物，淡定地道：“儿臣不敢戏弄父皇，此大石块是儿臣亲手混制而成，虽然看上去丑陋，却大有用处。”
皇后想笑：“从未听说过，石块能被人用手制作出来，老四确定不是在说大话吗？”
夜明寒双手呈着礼物不被接受，也不生气，镇定地反问皇后：“琉璃是如何制作而成？瓷器又是如何制作而成？母后可知？”
皇后一噎：“这些都能被人打造出来，本宫自然知道。”
夜明寒继续反问：“那母后来说说，为何石块就不能被人制作出来呢？是母后不相信儿臣有这个能力吗？”
皇后就回：“不是母后不愿相信你，而是从古至今，这种事闻所未闻，且琉璃跟瓷器不同，前两样制作出来能有大用处，也好看，你制作石块有何用途呢？还难看，送给陛下祝寿的寓意又是什么呢？”
尽管皇帝还未接受礼物，但夜明寒也不再跪了，起身直接将石块放在御前桌案上。
他相信，只要将石块的用处说清楚了，父皇就会把石块当宝贝一样供起来。
眼见皇帝已动怒要拿石块敲打自己，夜明寒闪身避开，沉声解释。
“谁敢说石块无用？往常咱们铺路用的都是青石板，但这需要大量人力开采，打磨，运输，工程复杂庞大，且只有内城主道才会铺上青石板，可若咱们会制作石板了，外城官道便都能铺上石板，还可大量节省人力缩短铺路时间，利国利民！”
皇帝一听，顿时激动得两眼放光：“老四说得对啊，这石块用处可大了，问题是，能否短时间内大量制作出来呢？而制作的石块又坚硬与否？”
底下的王公大臣们都不看好这人造石块，纷纷鄙弃摇头。
“四王爷这设想是好的，只可惜这种人造石块经不起推敲，就和琉璃瓷器一般，容易碎裂，其用途还不如琉璃瓷器呢！”
“就是，好比纸糊的石块，一踩就碎了，还铺路呢，岂不是要笑掉人的大牙吗，别到时候连鸡鸭都过不了！”
夜明寒早就料想到了会有人质疑反驳，自信地道：“硬度够不够，来几个力气大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属下愿意一试！”
“末将也来试试吧！”
侍卫统领和大将军从宾客中走出，摩拳擦掌，来到高台前。
两人卯足了劲，在皇帝许可下，不动用内力，对那石块又踩又摔又砸。
可几番折腾下来，石块一点裂痕都没有，只是掉了一点碎末，反倒把侍卫统领和大将军累得够呛。
又有几个皇子和王公大臣不信邪，请求上前一试。
得到皇帝允许，大家接着对那石块又是一番操作，可还是没能碎裂开来。
高位上的皇帝见此情景，兴奋地站了起来：“好，太好了，将这人造石块用于铺官路，马儿便能飞起来，如此，朝廷出兵，剿匪叛乱，运送粮草，征缴税收，赈灾募捐，颁发实施新政，以及老百姓的生活节奏，都能快上数倍，可比走普通泥巴路效率高多了啊！”
底下大臣见人造石块硬度好，打破了之前的成见，也是惊赞：“不仅能够铺路，还能用于建造房屋庙堂，桥梁和城墙，此乃利国利民的宝物啊！”
夜明寒见大家都认可了人造石块，轻笑着又道：“若父皇想看石块是如何做成的，儿臣可亲自造给父皇看看，其实很简单！”
他这话音刚落下，就有侍者抬上来一些制作石块的原材料。
“好！”皇帝激动地颤抖：“你快教他们如何制作！”
夜明寒指挥几个侍者，将黏土，沙子，石灰，糯米砂浆，砾石，水，和在一起搅拌均匀，再用工具压平了，一大块平整的石板也就成型了。
在大家质疑的目光下，夜明寒解释：“刚刚才做好，尚不能踩踏，需静置几日等其干透了，才坚硬稳固。”
皇后瞧着还是不相信：“干透后，真的能过马车吗？”
夜明寒道：“光说无用，都是假把式，等干透了再看，便知儿臣所言真假了。”
皇帝不喜欢甚至厌恶夜明寒这个废子，一是夜明寒自幼哑巴，恢复之后又表现得庸弱无能，生性冷酷不与自己亲近，二是因为数月前，废子给他下毒谋害他这个父皇被人揭发了。
当时得知被废子夜明寒加害，一气之下，他就将废子赶往边关大漠，任其自生自灭了。
但今夜，这个废子所送祝词和贺礼，却最能触动他的心。
且今夜瞧着，这个废子没有以往那么庸弱无能了，竟然神采飞扬，霸气侧漏，颇有自己年轻时候的风范，两个月不见，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不管怎样，废子能改过自新，变得有才能了，都是好事。
他这个父皇，该罚的罚了，该赏的也得赏。
其实数月前夜明寒谋害他的事，气头过了以后，已隐隐能感觉到是个误会，废子是遭人暗害了，只是目前他还没有证据。
皇帝瞧着面前挺拔如松的四子夜明寒，眼底有道不可察觉的流光划过，一言九鼎地道：“老四，若侍者所造石块干透后，真能用于铺路，朕便重赏于你，绝不会埋没你的才能和功劳，朕希望你能再加把劲，继续展现你的才能，为朕分忧，为老百姓多做贡献。”
夜明寒单膝跪地：“儿臣，定不会再让父皇失望。”
“嗯。”皇帝对这个儿子的印象总算是好了一些，笑着点头：“你风雨兼程，赶来京城赴宴，亲自给朕祝寿，朕感到很欣慰，瞧着你去大漠一趟，回来变了许多，看来，朕将你调往大漠的决策，是对的，只是，你可有埋怨怪罪父皇？”
夜明寒不卑不亢地道：“儿臣不敢怪罪父皇，正所谓逆境使人奋发图强，环境越是恶劣，人的生存本能越容易被激发出来，也就会随之变得更强，知道父皇是为了儿臣好，所以，除了那石块，儿臣还有礼物要献给父皇。”
“好，快呈上来给朕看看！”
皇帝瞅着夜明寒没有丝毫怨恨之意，不卑不亢，观感又好了一层。
不同于初见时候对废子的鄙夷不屑，死活不愿接收他的礼物，眼下反倒对他后面的礼物充满了期待。
侍者抬了两个酒坛子上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以及酒味扑面而来，令在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捂住了口鼻。
伸长脑袋向那两个酒坛子看去，只见坛口上方，赫然出现了两个可怖的人头！
吓得看清楚礼物的宾客，皆变了脸色！
在场女眷和后宫妃子见了那礼物，惊叫出声，连连作呕，害怕地捂住了眼！
皇后也是在宫人安抚下，从指缝间偷偷瞧那坛口上方的人头，吓得缩紧了身子！
皇帝短暂的惊诧过后，定了定心神，望着面前的两个礼物，道：“坛子里装的是何人？朕瞧着不似中原人，更似草原上的游牧民族。”
夜明寒单膝跪在地上，轻启凉薄的唇：“禀父皇，此乃两名匈奴大将的项上人头，前不久，匈奴率领六万人马进攻大漠，挑衅儿臣，又来犯我中原，儿臣手刃了两名匈奴大将，将他们的人皮剥下悬挂于城墙上，并砍下头颅，装在酒坛子里，特意带来，献给父皇庆生，不知父皇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