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不是风流,是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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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尽散,夜幕笼罩,衍王府早已褪去白日的喧闹,不见丝丝喜色。
雕花楠木大床上,床幔轻轻摇摆,娇媚的女音断断续续传出。
“王爷,王爷!”
“小妖精!”
任谁都知道那紧闭的蓝色床幔之下是怎样一副光景。
慕轻晚低垂着头站在门口,盯着脚上的红色喜靴,眸光清冷,一动不动。
门外也十分安静,守候的侍卫们犹如雕塑,亦是没有发出丁点声音。
就愈发发显得床上的两个人,动作过火。
她抬头看了看桌上的沙漏,一刻钟了,还没结束。
又过了一会,她终是不耐烦了,淡淡开口,“王爷的功夫不错,我已经欣赏过了,可以回去了吗?”
她轻轻地动了动发僵的脚趾,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疲态,但,没有任何不快。
嘎吱声戛然而止,片刻之后,继而更加剧烈。
“不行?”
慕轻晚抬头又问,捎带着向着大床的方向瞥了一眼,地上躺着一只红色的肚兜。上面,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开得正妖艳。
“呵,绣工不错,是锦绣阁的货色。”
她由衷地赞叹,相比帐内之人,她还是对这只肚兜比较感兴趣,那细密的针脚,活灵活现的针法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那是怎么一双手,简直绝了。
男人冷哼,打断她的思绪:“不高兴了?不高兴,也得忍!”
被凉意沁透的男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厌恶,仿佛已不是正与人柔情蜜意的男人。
慕轻晚的目光从肚兜上收回,落到了还在不断晃动的床幔上,她两眼微眯,脚步轻移,一头乌黑的秀发垂在脑后,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下,散发出黑亮诱人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放在唇边,轻吻。
“你想干什么?”
男人发觉她的动作,低声呵斥道。
“干什么?你说呢!”
本来,她正好好地坐在大红的喜床上黯然伤神,寻思着如何和她的新婚夫君度过一个别致的新婚之夜,一个年约五十的嬷嬷推门进来,恭敬地向她行礼。
“王妃,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自从迈进这王府大门,慕轻晚只在拜堂时见过萧衍的鞋后跟,而后就没见过他的影子,到现在她还盖着喜帕。
那身沉重繁琐的喜服,不但沉闷,也让她生厌。
“去哪?”
这是他们的大婚之夜,新郎迟迟未来也就罢了,这大晚上的让她去哪?
慕轻晚心生疑惑,自顾自地揭开头上的红盖头,淡声问道。
一抹尴尬之色快速在嬷嬷脸上闪过,不过,毕竟是混了多年的老人,做事说话都极有分寸,硬是没透漏丝毫。
“禀告王妃,王爷请您去逸风阁,那是他的住处。”
便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慕轻晚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思忖片刻后,没再多问。
“好,嬷嬷先到院中等我。”
慕轻晚摘下盖头,想了想,又脱去了身上的凤冠霞帔,翻出一件翠绿色的衣裙穿上,顺手又在嫁妆里抓了一把碎银子揣在兜里,便随着嬷嬷来到了萧衍的院子。
送到门口,嬷嬷搓了搓手,“王妃,老奴不是替王爷说话,他其实人不坏,时间长了你就了解他了,外面,外面那些闲言碎语都是瞎传的。”
慕轻晚看着她不答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犹如一朵盛开的梨花,让她这个已然阅人无数的老婆子都闪了一下心神,世上恐怕再也没有这么耐看的笑了吧。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王妃请进吧,王爷等您一会儿了。”
嬷嬷冲侍卫招了招手,门嘎吱一下被打开,刹那间,汩汩不堪入耳的音浪直冲她的耳膜。
慕轻晚没想过里面是这样的情景。
她想过萧衍不会对她客气,却也是实在低估了他的恶劣,那不是荒诞不羁,是荒淫,是无耻。
但只怔愣了一瞬,便缓过神来,她的嘴角又露出了那抹清浅的笑:“免费活春宫,也不是人人都能有机会看的,不看,白不看。”
她在护卫错愕的眼神下淡定地关上了门。
只是,观戏太久,肚子有点饿了,她这个有个毛病,肚子一饿就会失去耐性,脾气也会跟着增大。
眼下还有点困。
另外,也就是最主要的就是,再好看的戏,看多了也烦。
翻来覆去,也是只不过是那点吱吱呀呀的行径,无聊得很。
萧衍不让走。
“传闻王妃一向温婉大度,不妒不怒,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肆意的嘲讽再次传来,并没有阻却慕轻晚的脚步。
慕轻晚低眉,弯腰伸手脱掉了脚上的靴子,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舒适感直达脚掌。
她轻笑开口,“看来王爷对我了解还是甚少啊,轻晚不但温婉大方还不拘小节呢,怎么样,肯让小女子就近欣赏一番么,隔着帘子总归不太尽兴,不如王爷大方点,让我大饱眼福?”
说着,她就向前跨了几步,她赤着脚,脚步极轻,几乎没有丁点声音。
帐内的女人却突然尖叫起来,“王爷,妾怕羞!”
羞?她那一声声骚到骨子里的浪叫,她都听到疲惫了,这也算怕羞?
慕轻晚冷笑,真是狗男配狗女,这女人跟萧衍还真是一样不要脸。
说着,她的手已经触及床幔,刚想使力一把拉开时,萧衍怒喝,“滚!”
有点猝不及防,她的手一紧,力气也就比预计的大了很多,床幔竟被一把扯掉了。
女人又是一阵惊呼。
“哎,那么小气干什么,看一下能怎么样,早就听闻婉夫人肌肤胜雪,奈何我一介女子无机会欣赏,你就让我看看么......”
“我让你滚,马上——”
萧衍再次厉喝,慕轻晚只来得及扫了一眼赵婉儿的头发丝,就被萧衍严严实实地塞进了锦被中,只留下他自己半裸的精壮身躯。
“光看你有什么意思?小气!”
慕轻晚骂了一声,无比遗憾地转身,扔掉被她扯掉的床幔,赤着脚拎着绣鞋很听话地滚了,连门都没带上。
实在是萧衍的身子不好看,她怕长针眼,被他一呵斥走得太急,忘了。
“啪——”
身后传来瓷瓶碎裂的声音,距离慕轻晚不足三寸,她的脚踝被扫了个边儿,有点疼。
低头一看,果然破了,几颗血珠正顺着脚踝骨咕噜咕噜往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