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小点心与臭海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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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秋一个人来的上海，晚上回到住处，许久不见的江沅闻着味儿就扑来了，进门一个熊抱差点把她扑倒。

“啊啊啊啊！姐姐姐姐，我好想你啊！你怎么瘦这么多，你不要减肥啦，抱着都轻飘飘的了。”

谭秋：“胃癌晚期能长多胖。”

“啊？”江沅抱着她的双手僵住，傻愣愣地张大了嘴巴。

谭秋托住他的下巴，合上他的嘴：“放心，我把你交给亦寒了，你的前途不会有任何坎坷。”

江沅放开她，嚅嗫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担心我就更用不着了。”

谭秋这会儿难受得厉害，病歪歪地倚在沙发上。

江沅坐立难安，如鲠在喉，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合适。

“我给你做点吃的吧！”他说道，“我刚参加完一个美食综艺，学了好几手，厨艺进步可多了。”

江沅自顾自地说着往厨房走，却发现冰箱里除了水以外什么都没有，只得打电话叫助理买了送来。

谭秋懒得动，便随他折腾。

季玉打来电话问她梅亦寒怎么样了，她什么时候能回去。

谭秋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针眼和青紫：“过两天吧。”

正巧江沅在厨房高声问：“姐姐，煎锅放哪里了？”

“呵，有人给你做饭呢，是我多余了。”季玉酸溜溜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谭秋一言不发，默默让周与安买机票。

横竖是睡不着了， 季玉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索性起床掏出账本算账——麻痹……自己。

他从前以为自己可以接受的，可是他一天天变得贪心起来，想要的越来越多，心胸越来越狭窄。

胡思乱想之下，一点账目错了又错，季玉越算越憋闷，自暴自弃起来，在账本上胡乱地鬼画符，直到一整页纸张都被黑色的线条铺满才停下。

季玉趴在桌上，摸索着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小木盒，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宝石珠子。

那串桃木手串谭秋用了许久，他想换一串给她，可是买来的珠子总是觉得不够好看，不够衬她。

指尖拨弄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珠子，凉的。

房门外传来由远及近地声响，节奏熟悉又敷衍的敲门声响了两下，谭秋推门而入：“我的小点心呢？”

季玉板着一张脸：“在煎锅里呢。”

谭秋粲然一笑，捧着他的脸蛋结实地亲上两口：“谁家的小点心还放醋啊，哦，我家的。”

季玉的视线落在她手背上的创口贴：“怎么弄的？”

“不小心划的。”

季玉撇撇嘴：“谭秋，你讨厌死了。”

谭秋不说话，只是笑吟吟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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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车劳顿两个多月，期间换了两次身份，从偷渡船上下来的萧棋，再一次踩上结结实实的祖国土地的那一刻，眼圈一红差点落下眼泪来。

哦~祖国，我到底爱你得深沉。

国外的东西真他么难吃！

萧棋第一时间冲到与接头人约定的小饭馆，要了一大份加料的海鲜炒饭，就着两罐冰可乐吃得狼吞虎咽。

这两个月萧棋晒黑了不少，长时间没得到护理的头发胡乱地贴着头皮，皮肤也被海风吹得起皮开裂，穿着一身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烂衣裳，浑身又脏又臭，哪里像个男明星，倒像是东南亚难民。以至于角落里的老彭，拿着他的写真照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才不确定地坐到萧棋面前，试探地小声问：“瑞雪兆丰年？”

萧棋百忙之中抽空回应，打了个响亮的嗝，才道：“俺是潘金莲。”

从小饭馆出来，萧棋拿到了新的身份，一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孤儿，从小靠救济和打零工为生，一个月前，他的得绝症的表舅在去世前知道了他的存在，将名下所剩不多的财产留给了他——一套临海的小院，一艘陈旧的渔船。

按照老彭给的地址，顶着毒辣烈阳，萧棋找到了那套小院——位置偏僻但风景绝佳，离其他村民的房子有些距离。

真完美啊。

萧棋掏出钥匙开门，院子里的石桌上蹲着一只潦里潦草的毛绒绒。

“啊——登宝——登登宝——”萧棋扔了手里的东西扑过去，紧紧搂住胡瑞登一顿猛吸，“想不想爸爸？嗯？想不想？”

胡瑞登被亲得“啊啊”直叫。

“对对对，爸爸也很想你，我就知道登宝也想爸爸！”

“喵喵——”

“什么？你想爸爸想得吃不下饭了！”

“喵~”

……

它这几个月同样失去了精细护理，长毛为了适应南边沿海地区的炎热天气被剪得狗啃似的，浑身灰扑扑，只有那双海蓝宝一样澄澈的眼睛还能勉强看出不菲的身价。

——————

夜幕降临，胡瑞登翻着肚皮，躺在一旁的枕头上呼呼大睡，细听还有呼噜声。

萧棋摆弄了一会儿睡得跟小猪仔似的猪咪，也觉得有些困倦。在海上的日子漂久了，如今躺在床上，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清晰的海浪声，身下的床也像海中的船儿一样飘飘摇摇。

萧棋拿起手机，随手点开某个资讯软件，搜索框下显示着最近几条搜索记录，第一个是个人名。

萧棋点了进去。

今晚看到的讯息和以往不一样，不是营销号的捕风捉影，各种花边八卦，而是真真实实的新闻消息——梅亦寒的舅公去世了。

媒体蹲守在墓园，在下葬当天拍到了久未露面的梅亦寒——明明是夏天，她却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被人群和保镖簇拥着，只露出一个侧脸。

看上去那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