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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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岛,太平山,清水断崖。
清水断崖奇险无比,离海面足足有一二百米高,在这山体的一段突兀的断崖之上,此时正有一位老者正独坐其上。
他虽然满头白发,容貌看起来却相当年轻,一袭白色唐装,周身全是冰霜,像一座冰雕一样坐在那里。
他的面前,一根鱼杆,杆上没有鱼线,笔直伸在那里,一动不动。
“轰隆隆。”
一架直升机从远处飞来,逐渐降低,等离地面还有三米左右之时,一个人影从绳梯上慢慢垂下。
若是有西江的人在此,必然会认出,这个人赫然就是当初西江最有势力的人——蒋天生。
蒋天生来到老者面前,恭敬行了一礼后道:
“姜先生!”
“嘘!”
老者眼都没抬,只是轻嘘一声。
“噤声!鱼要上钩了。”
蒋天生恭敬顺着老者的鱼竿望去,只见那条鱼竿既无鱼线也无勾,只有光秃秃一根鱼竿,况且离海面足有一二百米,只是凌空举在那里。
这是钓鱼?
当年渭水河畔姜太公钓鱼,也只是勾是直的,这没钱没勾的,钓的是什么鱼?
只是他虽然不解,但并不敢多问,只能是满脸疑惑站在一旁。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又是山顶峭壁,冷风阵阵,蒋天生穿着貂皮大衣都冷得直打寒颤。
但那位老者,却依然巍然不动,仿佛与这断崖融为一体。
转瞬,大雪纷飞而下,远远望去,那老者如画中人一般,与这天地融为一色, 独钓这一江寒雪。
只是雪花落到他身体周边,就立即被蒸腾成丝丝白雾,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罩罩在他的身上,让这些雪花无法再近他的身。
蒋天生却不敢多言,冷得牙直打颤,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良久,就在蒋天生快要冻着一座冰雕之时,却突然看到一道若有若无的白色丝线,由那根光秃秃的鱼竿尾端蔓延开来,一直延伸到了海面。
崖边海风凌冽,人都站不稳,那道丝线却如一根标枪般笔直,纹丝不动。
这种境界,对内劲控制只怕已入神境了吧。
蒋天生想到这里,不由喉头耸动,吞了吞唾沫。
“你今日到此,所为何事?”
过了许久,那老者才悠悠问道。
他在这清水断崖之上,已然闭关隐世三年,也很久没人来打扰了。
他知道,不是有特别的情况,蒋天生也不会贸然前来,因为他应该知道,自己早在三年前就放下世事,一心钻研武道。
待他出关之日,必是已入神境之时。
“姜先生,令弟...令弟姜伟死了。”
蒋天生说完,低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嗯?”
老者神色不变,手仍然稳如泰山,但眉梢却不动声色地挑了挑。
“姜先生,打死他的,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蒋天生见老者没什么波动,小心翼翼接着道。
“哦?......”
老者闻言眼皮跳了跳,姜伟虽说不是宗师,但早就是内劲巅峰,要想杀他,只怕没那么容易。
“那人叫江辰,是西江最近横空出世的少年宗师,因与我在西江发生点矛盾,赫然下狠手,当场斩杀了您的弟弟姜伟。
当时我提出您的名字,他毫不在乎,还嚣张地说有一天要打上门来,把您......。”
蒋天生欲言又止。
老者眉头皱了一皱,沉声道:
“他要将我怎样?
阿生,怎么吞吞吐吐的?”
“那小子,他还说,还说要把您一脚踩在脚下,成为他扬名天下的踏脚石。”
蒋天生冷汗直流,边说边看着老者的脸色。
“呵呵,少年宗师,把我踩在脚下?”
老者冷笑一声,脸上仍是古井不波,看不出是喜是怒。
但他心下也是惊诧不已:武道宗师,在当今这个时代已算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了,更何况如此年少的宗师。
就算是他,也是三十岁之后,才堪堪摸到门槛,如果不是本身天纵奇才,就是靠神奇的秘法或神药催动,才能达到。
只是如果是用这种秘法,相当于拔苗助长,上限也就仅至于此了。
“不错,那小子实力强横,手段狠辣。
前二天我刚收到消息,那家伙短短一个月内先后斩杀了二位武道宗师。
分别是洪城叶家宗师叶凌天和顾家老供奉宗师顾重山,如今声名鹊起,风头一时无二。
可怕的是,据目击者说,二位宗师完全不是其对手,被他戏耍一番后,屈辱丧命。
据可靠消息,那小子扬言下一个要找的就是姜先生您。”
听到这里,老者手上的渔竿突然猛然一颤,但旋即恢复正常,只是此时的渔竿再不复刚才的稳如泰山,而是开始细微的上下颤动。
显然,蒋天生带来的消息让他心绪大受影响,难以保持镇定。
“姜先生,我们要如何应对?”
蒋天生颤声问道,说实话,他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难以置信。
“叶凌天?后起之辈,以他的资质能勉强到宗师之境以是极限了,他能败不奇怪。
至于顾重山,三十年前,就已是我手下败将,不足为虑。
只是当年的我,想轻松杀他,倒还有些力有未逮。”
老者缓缓说道。
“什么?”
老者这话一出,蒋天生的脸色也不由大变,原以为请出老者,必定能对付得了那江辰,没想到看他的意思,似乎自愧不如,那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这老者可是青帮第一宗师,如此牛逼的人物,都奈何不了江辰,那江辰是强横到何种地步的存在?
“不过,那只是三十年前的我。”
老者说完,猛然起身,顿时一股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气蔓延开来,弥漫崇山,让人不由有股想跪拜的冲动。
他刚才盘膝而坐时,如一个平常的渔夫般毫不起眼,此时却如一枚出鞘的宝剑般锋芒毕露,光芒万丈。
“今日的我,杀那顾重山,又和杀鸡有何两样?”
老者一脸傲然,握着渔竿的手突然猛然一抖。
霎时间,平静的海面之上,数条大大小小的海鱼凭空震起十余米高,让人惊奇的是,那千万条海鱼跃出海面之后好像被一道无形的真气牢牢抓住,诡异地停在半空之中。
“这...这...!!”
一旁的蒋天生目瞪口呆,骇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仅凭一道若有若无的百米丝线震起海中的鱼也就罢了,还能仅凭真气就让所有的鱼静立半空,这对真气的操控到了如何骇人的地步,真是匪夷所思,恐怖无比。
“五年之前,我聚气成丝,丝悬百米;
三年之前,我以丝线震鱼,可达深海;
二年之前,我以气网鱼,鱼不能动;
而今天,我能翻江倒海,海水倒流!!”
老者豪情万丈,如掌握生杀大权的神明。
下一刻,一道高达百米的滔天巨浪如海啸般凭空而起,声势骇人,整个天地之间如同被这道巨大的海浪笼罩,宛如世界末日般可怖。
“姜先生,神人!!”
蒋天生见此情景,不由跌倒在地,连连跪拜。
这等手段,翻江倒海,已不是凡人所为了,武道到了这种境界,已与神明无异。
老者甩开渔竿,背负双手,飘然从崖石上一跃而下,虚空中,他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来:
“即日启程,我要回夏国,会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