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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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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已更新, 正常订阅不受防盗影响。 如果在整个社会大环境中,男男成亲的情况极为常见,那么众人约定成俗也能展出一套适用的规矩来了。偏偏在整个社会大环境中,多数人都是选择走男女成亲这条路的,男男成亲相对而言并不是很常见,也就没有约定成俗这一说了。大家摸着石头过河, 渐渐展出来了两套截然不同的规矩。

第一种,成亲的两位男子或是地位差不多,或是两情相悦, 或是有过什么君子协议,他们成亲后就互为对方的丈夫, 并没有“男妻”这一说。成亲的两人皆可外出,社会地位相同。若想要子嗣, 那么两人皆可纳妾。当然,若真是两情相悦, 往往就不会纳妾了,各自过继一位族中子侄到膝下就好了。

第二种,成亲的两位男子地位相差很大, 其中一方需依附另一方。那么,当这两人成亲以后, 地位高的一方自然就是丈夫,地位低的那一方就是男妻。男妻是丈夫的附庸, 不能抛头露面, 不能参加科举。丈夫可纳妾有子嗣, 男妻就不可以。甚至,男妻要想过继孩子,都只能过继丈夫族中的子侄。

这两种情况的婚契略有不同。

在实际生活中,也有两男子间社会地位相差大,但他们是两情相悦,不忍心让心爱之人受委屈,于是选择第一种情况的。到底是选第一种,还是选第二种,这里头没有硬性规定,只在于人心二字。

安平伯刚和沈德源相约定下亲事时,他误以为沈家要把沈怡当女儿养,因此心里想着的是让边静玉娶了沈怡当男妻。后来,安平伯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就决定让边静玉和沈怡选择第一种结契方式。

既然是第一种方式,两人都能在外头行走,那么也就没有“婚前不能相见”这一说法了。否则,若遇到了那种两人的共同的好友要宴请众友的情况,难道他们还要刻意避开吗?友人宴请也就罢了,若两位恰好都是学子,科举时被分到了同一考场,难道还要让其中一个放弃机会吗?这必定是不能的。

于是,边静玉和沈怡这对未婚的小夫夫之间也就没有那么多避讳了,见面交谈都是不妨碍的。安平伯有心让边静玉和沈怡在成亲前培养出一些情谊,才会把见沈怡的日子定在了边静玉休沐的那天。

随着回帖一起被送去沈家的,还有鲁氏整理出来的各种药材。

鲁氏嫁到安平伯时带着大量的嫁妆,这些年经营得当,她手里的银子只怕比安平伯还要多些。因此,对于鲁氏来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儿!知道沈家女眷的身体都不好,鲁氏就把女人特殊时期能用得上的滋补药品准备了好几份。她做事也精心,没挑贵的送,送的都是沈家正需要的。

安平伯还嘱咐鲁氏添上了一些益气补血的药材,毕竟“沈怡身体太虚只能从左往右写字了”呢!

那些在沈宅附近晃荡的闲汉们,早在安平伯携夫人亲临沈宅时就散了个干净。周边住着的人见伯爷来过,又见带着伯府徽记的马车浩浩荡荡地往沈家送东西,这下再也不敢去沈家的门口做什么了。

见安平伯府送来的东西确实都是姐姐、嫂子正需要的,沈怡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他越觉得安平伯府贴心厚道,对负责送东西来的管家说:“伯爷与夫人的好意,在下厚颜愧受了。”语气中满是感激。沈怡又叫管家回去禀明安平伯,他一定不辜负安平伯的苦心,会好好照顾家里,叫伯爷放心。

送走安平伯府的管家后,沈怡打开回帖看了起来。

因回帖不是什么私密的重要的东西,沈怡直接当着阿墨的面打开了。阿墨也就顺势瞄了一眼,只一眼就看到抬头处有“@沈宅”的字眼。阿墨再一次在心里鄙夷自己,果然还是他少见多怪,他竟然觉得主子写的拜帖怪异,没想到安平伯府的回帖也是这种格式。这说明,格式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我瞧着它奇怪,肯定是因为我念的书太少了。阿墨如此想到。

阿墨却不知道,安平伯其实是在模仿沈怡。

伯爷的想法很简单,他既然信了边静玉的解释,觉得“@”是一个表示祈福的符号,那么既然他在拜帖中得了沈怡的祝福,自然也要在回帖中还一份祝福。在伯爷看来,这“@某某”虽然看上去有些怪异,但应该就和书信末尾的“敬颂”、“百拜顿”是一样的,是一种礼节,标上以后更显得态度真诚。

不过,伯爷的回帖也没有完全依照沈怡拜帖的格式来。伯爷还是习惯从右往左的竖排写作方式。沈怡自己写信时,下意识写成了从左往右,但现在看着从右往左书写的回帖,他也没什么不习惯的,很快就把这份回帖看完了。关于伯爷说的此中情况复杂,其实伯爷指的是标点符号的事,沈怡却以为伯爷说的是他父亲身陷囹圄的事。他觉得伯爷说得很对,这件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万万不可莽撞。

就这样,沈怡愉快地和安平伯府达成了意见一致。

因见面的日子定在了十天后,沈怡就先把安平伯府的事情放在了一边,他现在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去监牢里看望父亲和兄长。因为判决已出,虽沈德源和沈思依然不得自由,但牢狱那边却不禁止家人去探望他们了。沈怡得去告诉他们,家里已经安顿好了,让父亲和兄长莫要担心。

苏氏知道沈怡要去牢里一趟,立刻准备了起来。她想让沈怡多给沈德源和沈思带些东西进去,好叫他们在牢里的日子能变得稍微好过一点。光是吃食,苏氏就准备了两大盒。一盒是分量足足的新鲜吃食,能叫沈德源和沈思吃个好。一盒是干粮,能放上十来天,可以叫他们接下去十几天也吃个饱。

除了食物,厚实的衣服也是要带的。牢房里阴冷得很,人在里头待久了,总觉得骨头缝里都进了阴风。枕头和棉被也是要带的,因为牢房里的铺盖简陋得很,只在地上铺了一些受了潮的稻草。苏氏细心,还准备了成药。这成药就是把中药材按照特定的配方做成丸子状,能治一些不要紧的小毛病。

“怡娘,你来帮娘看看,可还有什么落下的。”苏氏明明已经收拾出了好几大包的东西,却总怕自己准备的还不够充分,“要是能给你父亲带些书进去就好了。你父亲……那就是个无书不欢的人啊。”

书当然是不能带的。书上有字,狱卒们怕有内外勾连、交换消息的事生。

苏氏表情落寞。

想着父亲和兄长都是有才之人,却被迫在监牢中蹉跎,还不知道要被蹉跎到什么时候,沈怡心里也很不好过。他叹了一口气说:“要是有电脑就好了。”有了电脑,就算父亲和兄长被关着,他们也能通过电脑知道天下事了。等等,电脑是个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说有电脑就好了?电脑到底是什么啊!

电光石火间,沈怡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他的脑子好像出问题了。

沈怡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苏氏没有注意到儿子的不对劲,她一拍脑袋说:“怡娘说得不错,我这就去准备起来……”

苏氏急匆匆地走了,临走前还拉上了六娘子帮忙,把煎药的事交给了沈怡一个人。沈怡坐在厨房里,一边盯着炉子上给姐姐和嫂子煎的药,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他自己是不是也该抓点药吃一吃了?

虞氏的药先煎得,沈怡把药倒在了碗里,就起身去叫苏氏,想让苏氏把药给虞氏送去。沈怡已有十六了,在嫂子面前需避讳些,基本上不进嫂子的屋门,所以贴身照顾虞氏的事都是苏氏亲自做的。

沈怡走到堂前一看,就见苏氏带着六娘子裁了旧衣服在做针线活。

“娘,您这是……”沈怡问。

苏氏道:“给你父亲和哥哥缝个枕头。家里用的都是瓷枕,那东西平时用着还行,但牢里头太过阴冷,我怕寒气顺着瓷枕进到你父亲和哥哥的脑袋里去,叫他们头疼。所以,得给他们缝个布枕头。”

“还是娘细心。”沈怡说。

苏氏摇了摇头,看向沈怡的目光中带着稍许欣慰,道:“这都是你提醒我的。要不是你前面说了垫脑,我也一时想不到这些。这几天真是忙昏头了。”垫脑,垫脑,不就是垫脑袋的东西吗?没毛病!

沈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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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知道电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我可以肯定,它绝对不是用来垫脑袋的。

边静玉见沈怡亲自迎了出来,脸上表情依然淡定,不枉他这些天努力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身为男儿,能顶天,能立地,自然也能在未过门的夫君面前不动声色。局促不安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

沈怡对着边静玉一拱手,道:“边二公子……”

“无需这般客气,你直接唤我名字就好了。”边静玉继续淡定地说。他还未取字,不然让沈怡直接叫他字也是好的。在太学里,关系一般的都叫他边二爷,关系好的不论年龄大小则都直接叫他边兄。

沈怡面上一热,咳了两声,才呐呐地重新唤了一声:“静玉弟弟。”

边静玉:“……”

据说咱们俩乃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连时辰都是一样的,你管谁叫弟弟呢?

边静玉觉得自己决不能输,就淡定地回了一声,道:“怡弟。”

沈怡的脸更红了。他这动不动就面红耳赤的毛病倒不是见着边静玉时独有的。其实,他就是那种容易脸红的体质,据说是因为脸上毛细血管多,也有可能是心理上的熟路反应。边静玉见状,却误以为沈怡是害羞得不行了。于是,边静玉在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因为沈怡害羞,他忽然就不害羞了。

其实,淡定的边静玉不过是在强装淡定而已。

在沈怡看不见的地方,边静玉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地松开了。

沈怡忙把边静玉迎进大门。跟着边静玉一起来的,还有书平、书安两个小厮,他们的手上各捧着几个木盒。因为府里还有年轻的女眷,沈怡就直接把边静玉带去了书房。而边静玉这次并非是正式上门拜访,因此不需要特意去见过苏氏。一进书房,边静玉就从书平、书安手里接过东西递给了沈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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