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联防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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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哥”是驴蛋和麻子对晓天的专用称呼，三人同村长大，从小称呼习惯了，很难改口。
晓天不慌不忙的让猛子放下刀，“驴蛋，慢慢说，咋回事？”
“蛋哥，枝枝要自杀，你赶紧看看去，去晚了可能出事。麻子劝不住，让俺找你。”
晓天想到冤案昭雪以来发生的事情，不免对枝枝产生了怜悯之心。
韩桂琴被判入狱，枝枝爹气得住进医院很长一段时间了，地里的庄稼活，家中的家务活，全靠枝枝打理，一个单薄娇弱的女孩要撑起整个家庭，无论是体力还是心理，承受的压力是可想而知。
“枝枝人在哪里？”晓天问。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尽管晓天对枝枝的怨恨还没完全消除。
“在村西北河边的歪脖子树下。”驴蛋催促道，蛋哥，咱们快走吧。
既然不是打架的事，猛子也就没有跟过去。
上吊不成，可以跳河。家庭的变故让枝枝是想明白了，人活着真累，不如一死百了，她不相信不会游泳的麻子也会跟着跳下去。
麻子不会游泳，劝说半天，嘴都全麻了，见枝枝依然要寻死，站在岸边急得直打转。
等两人到了村西北河边，见歪脖子树上吊着一根麻绳圈套，想必是枝枝上吊不成，被麻子极力拦下了。
“枝枝，别下河。”晓天见枝枝的两脚已经踏进水里，还在继续往深水里去，急忙制止道。
牛枝枝哭得梨花带雨，回头看了一眼，恨声道，“二蛋，俺娘坐牢，俺爹住院，俺实在撑不住了，牛二蛋，这下你满意了吧。”
晓天不理会她，跳到河里抱住枝枝就朝岸边拖，任凭枝枝怎么挣扎，就是不松开。
驴蛋和麻子见两人抱在一起，便悄悄地离开了。
夕阳褪尽了最后一抹的余晖，天色马上要黑了。
枝枝挣扎着说道，“二蛋，你放开俺。”
晓天放开她，淡然道，“俺救你，是看在咱俩以前认识的份上，不想看你死。”
枝枝内心苦涩万分，是啊，一报还一报，二蛋何尝不是现在的自己？但他遭受的苦楚，要比自己多的多。
枝枝恨恨的态度缓缓柔软了下来，她说，“二蛋，都怪俺娘，当初她如果不害你，俺也不会有今天。”
晓天脱了鞋子，甩了甩水，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枝枝，你应该好好生活，找个中意的人嫁了吧，这样就会有你的男人为你遮风挡雨，不用再承受家庭的压力了。
晓天的话不假，农村人重男轻女，女孩受过教育的极少，十五六岁基本上就到了嫁人的年龄，枝枝和他同龄，刚满十八，和他们一样的同龄人，有的抱上娃儿了。
“嫁人？俺家你出了事，俺还怎么嫁？嫁给谁？”
“要不，你嫁给刀子吧，二蛋给你保媒。”
“刀子？哼，他就是个专哄骗女人上床的人渣。”
“呃……，回头俺找个媒婆，在邻村找个好条件的人家，咋样？”
枝枝抹了抹哭红的眼睛，然后直勾勾的望着晓天，“二蛋，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难道你没想过你要找啥样的媳妇，俺牛枝枝长得丑，不好看？”
晓天摇摇头，道，“咱俩同村长大，同时姓牛，一旦在一起，就不怕远近乡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咱们？”
枝枝忽然一头歪进晓天怀中，富有弹性的鼓鼓胸脯抵在晓天坚实的前胸，“大不了咱们私奔，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生活。”
两人自幼两小无猜，长成少男少女时，不是没有过偷偷地搂搂抱抱的，可如今已没有了当初时的激动和心颤。
牛晓天慢慢推开牛枝枝，内心一阵苦笑，老天真他妈的会捉弄人，如果不是枝枝他娘韩桂琴从中作梗，说不定他现在真的和枝枝一起私奔跑路了，哪里还会认识夏老师？
没有夏老师，他牛晓天现在依然背负冤案，没有任何尊严，苟且偷生的活着。
晓天劝回了枝枝，又找到驴蛋和麻子，交代他俩以后少在街上溜达，多帮枝枝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两小子倒也很听话，满口答应了下来。
回归正常生活的晓天本以为以后可以陪着老娘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一世了，不曾想村委会李成华书记亲自登门到访，来时还带了两个泥瓦工，把晓天家的两间一到雨天就漏雨的茅草屋修葺了一番。
“李书记，不知道你找俺有啥事啊？”晓天正在池塘边上喂鱼，鱼苗是十几天前刚放进去的，等到了年底，就能捞几条大个体的鱼儿，好好过个年，再也不会有刚出狱时大年三十那种没吃没喝的凄惨日子了。
李书记知道晓天的拳脚功夫不错，有心想让他在村委会工作，维护这一带乡村的治安，便笑呵呵的说，“二蛋，你年纪轻轻摆摊看相呢，俺觉得不合适，刚好村委会的联防队长王大刚调到乡里去了，队长职务空置在那里，俺想来想去，还是你比较合适，不如跟俺干，把咱们这一带的治安搞好，怎么样？”
晓天想起上次按手印的事，当时不是韩桂东的后台强力压住案子，说不定就不会有夏老师暗中相助了，总体来说，李书记这个人为村民着想，还是很不错。
见晓天一时没答应，李书记又道，“这几年咱们这里不是很太平，时常发生拦路抢劫事件，偷盗情况也比较多，如果你能担任联防队长，一定会比王大刚干得出色。”
晓天沉吟片刻，说道，李书记，你别抬举俺了，说不定俺干得还不如王大刚哩。
李成华一听，这话不是晓天已经答应他了吗，马上笑着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你明天就去村委会上班，一定去啊。
次日，晓天不再去镇上看相，准时出现在了村委会。因为他的到来，不少村委会干部私下里特别不服气，都说李成华看中的不是晓天本人，而是暗中帮助晓天洗刷冤案的幕后人，也有的人说，晓天上次按压手印，完全是副镇长梅玉琴和侯国忠副乡长的意思，李成华想巴结这两位乡镇领导。
最不服气的是村委会副书记纪志平。
纪志平以前是个知青，有点文化，老婆姓陈，后来因某种原因没返回城里，入赘陈家，成了赘婿，但这人婚后变得心术不正，和不少女人有染，韩桂琴以前就是纪志平的老姘之一。
韩桂琴年轻时姿色一般，但却是纪志平念念不忘的女人，不为别的，就是女人在男女那事上很会服侍人，曾有人传言，牛枝枝的亲爹其实就是纪志平。
如今，韩桂琴锒铛入狱，和晓天有着直接关系，他纪志平能会咽下这口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