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今年才是真正的六宗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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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我去,疼死小爷我了,叫你停下也没让你下坠啊?”
“谁让你们都挤我剑上的,再说我这不用上百里加急的吃奶劲了吗?你们都不带夸夸我的,哼!我不高兴了。”
“好啦好啦,小师弟最乖了最棒了好不?”
“虽然我乐意听,但并不代表我会忘记师姐你刚一路上揪得我发疼这事——唔唔于洛你捂我嘴干嘛?”
“嘘,赶紧走,别丢人现脸了。”
四人一抬眼,感受到成千上万人的目光。
“……”
空气寂静得落针可闻。
除极个别人外,所有在场的修士都一个反应。
这谁家小孩?
懂不懂规矩,迟到就算了,还打断了最重要的揭幕式。
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大部分六宗弟子。
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是打哪来的?连大师兄的风头都敢抢!
何沭小跑着跟在被拖着离开的百里竹身后,还不忘半捂着脸。
完了!
他侠骨长青的名声啊,还没外传就要毁于一旦了。
相比于另外三人若有若无的尴尬,走在最后头的凤清在外人看来却自在得很。
她先后笑呵呵地对着上空的陈掌门及那五个背景板的大弟子很识趣地拱手行礼。
“哈哈,你们继续、继续,不用管我们,当我们是空气就好哈!”
凤清说着,突然额角跟前头人的背撞了个莫名其妙。
“干嘛停下?”
“没位了,于洛在问。”
“再问下去那群人的目光都快把我们淹了,直接找后台。”
“找啥?”还未等何沭反应过来,那凤清已经拉着他们三人,朝一个最显眼的席位上狂奔,边奔还边大喊:
“师父!没位子了,您带我们找找呗!”
师父?
众人目光齐刷刷往掌门席上看去,更有甚者还将留影石换了个方向。
邵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便宜徒弟,懂不懂什么叫低调?
几个掌门笑得意味不明。
没想到还真收徒了,倒是眼光好像还有待改进。
这四个小孩整得就来玩闹的吧。
“哟,老邵,藏得够深啊,竟未听闻你收徒席宴的消息。”
刘掌门话落,另外几个掌门皮笑肉不笑。
倒也不是席不席宴的问题。
毕竟那是能够抠搜到参加席宴礼都不带的云起宗。
只是对刚台下那几个小孩的表现看得风轻云淡。
“愚徒顽劣,还上不了多大的席面,诸位多担待——你们,赶紧来见过几位掌门。”
邵辞假意严词,将刚挤到邵辞身旁的四人正式介绍给外人。
“弟子,见过前辈。”
待他们眼中的四个顽劣小孩走近,恭敬地行礼之时,几个掌门瞬间就不淡定了。
特别是玄掌门。
他盯着那个看起来最小的弟子,从头打量到尾,再从尾打量回头。
火灵之体?
那剑道天才不是被云起宗收入外门了吗?
怎会在邵辞麾下。
那假消息是哪个挨千刀的家伙散播的?
与此还有同样的想法的,还有桑阳宗的王掌门。
不远处长老席上,桑阳宗的唐长老对上自家掌门审视的目光,虚心地偏头。
看不见他、看不见他……
这时刘掌门眯眼瞧着其中两个玉冠束起的少年:“老邵,你这徒弟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小孩啊,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于洛依旧保持着门派礼数:“晚辈儿时时常跟随家父应酬在外,许是那时与前辈有过数面之缘。”
“令尊是?”
“家父乃于氏族人。”
刘掌门像是被惊到一般,气涌上喉,扶着手中法杖猛烈咳了好几下。
于氏,又值得他亲自招待的。
印象中,除了于家家主,就再找不到第二人。
另外几个掌门神色微变。
如今的修灵界虽然灵力盛裕,可也依旧逃不过士农工商的经营需求。
而修灵界的商人,能富到一手遮天、稳居富豪榜首的,唯有于家。
在场的每个宗门,除了能自给自足的千山宗外,基本或多或少都有过几段焦虑的商谈岁月。
谁让这器道起家的于氏族人,啥生意都做。
然而最不起眼的云起宗竟能把富豪的儿子拐进门。
想想就来气。
这邵辞到底哪来的狗头运气?
“那你呢?”
刘掌门将目光放在于洛身后的少年。
“老夫认得,何无间的孙儿。”
不等何沭出声,王掌门便冷声开口。
旁人反应过来,原来是纵横丹道界的何家,难怪这王掌门脸色那么臭呢。
丹药世家何家,每年都会出许多不得了的世家子弟,令桑阳宗抢得头破血流。
上年收徒大会,听闻桑阳宗千方百计想将捧着丹炉长大的何家嫡孙拐到手。
偏偏人家怎么都看不上,而人家看上的过人宗也看不上他。
王掌门心痛加愤恨。
好苗子怎么就给云起宗浪费了去?
邵辞看着这几个老头神色各异,心里头不觉飘了起来。
虽然他的新徒弟们不止一次将宗门闹得鸡飞狗跳,但现在这都不是事了。
他很好心情地指了指身后空着的弟子席:“乖徒儿,你们就坐后面吧。”
随着他们四人入座,台上无数修士议论纷纷。
“他们竟是亲传弟子?”
“难怪常年不见人的云起宗掌门破例来了,原来今年才是真正的六宗会试啊。”
“有人瞧见了吗?那四人中好像有两个身份不简单啊,连其他宗掌门都上前搭话了。”
“快看玉简,刚有人从留影石认出来了!”
“天!竟然有于家,快快快,艾特于家主,抱大腿抱大腿。”
“还有非桑阳宗弟子的何家小少爷!赶紧的家人们,都给我顶上榜首!”
“……”
此刻当事人还不知,修灵界的论坛因为这戏剧性的一幕被不断轰炸。
因为千山宗陈掌门放话了。
“云起宗的诸位道友既已经到场,那便速速出席,以免误了时辰。”
屁股还没捂热,云起宗有人纳闷了。
出席?出什么席?
于洛低声解释:“会试规矩,每宗需派一名大弟子一同揭下红幕,以示庆祝。”
百里竹:“好像我们没有大师兄诶。”
挨着坐的陵水宗弟子姜升很熟络地加入低声密语:“大弟子不在就往下顺延,这些条规你们都没事先背好的吗?”
何沭扬眉:“一个人有背不就好了吗?小爷我忙着剑道长途,没空。”
百里竹很肯定地点头:“对对对,就于洛最闲。”
于洛:“闲个毛线,就数凤清每天玉简刷得最得劲,那本厚厚的条规全扔我头上。”
谁家师弟当得,有他这样惨的啊。
凤清悠闲得靠着椅背:“那叫冲浪占先机,懂不?诶,你们刚说谁要上来着?”
四只手指齐刷刷朝她指来,异口同声:“你。”
凤清:“……”
就这样,诺大的演武场,在无数双好奇带不解的眼睛的注视下,一个青裳随意、不修边幅、发丝略微凌乱的少女痞里痞气地踱步至那五个大弟子后头。
是的,踱步。
不时还对着他们笑嘻嘻地挥手打着招呼。
几乎对所有人来说,这么重要的展现宗门气派的时刻,相对于另外五个天骄,这少女一点气势都没有。
还没有亮点。
可能天降砸场子勉强算一个。
而对于掌门们而言,但凡云起宗派于家或者何家小子、哪怕是那个火灵之体的小娃娃,都要比这样一个普通弟子好太多。
邵辞暗自松了口气。
不畏场就好,不畏场就好。
弟子席上,几宗亲传弟子看着场上笑得跟花似的少女,面色各异。
“难怪怎么看都那么眼熟,就是那小贼!”
“哦?看来你跟他们关系不一般啊。”
席间一少女瞄了眼桑阳宗气急败坏的季墨,略带调侃。
“自然不一般。”
“……”
季墨感受到四周一片寂静。
“就是不一般啊怎么了?
我跟你们说啊,这云起宗的人,整的就是一贼巢,我桑阳宗与他们势不两立,死仇,不死不休的那种,特别是那个叫凤清,简直就一老坑壁。”
“你说谁呢你?”
众人望去, 云起宗那边的何沭不顾百里竹拦着,一张嘴停不下来。
“你个老坑壁好意思说我师姐,我告诉你,当日的事条款分明句句有言在先。
我看就是你们妄想夺人所爱不成,就急着污蔑,真是可笑,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明明就是小师妹最先发现的,亲眼所见,证据都有了,还想耍无赖不成,看你啊,趁早收拾东西滚蛋吧,免得无理争不过,打也打不过就惨喽。”
“哟呵,还无理?有谁看到你那什么师妹亲眼所见了?你自己人阴险狡诈,趁乱伪造证据,自个儿还被耍得团团转嘞,真是可怜啊,还想打小爷我?赶早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你个颠倒黑白的嘴碎子,特么说谁阴险!”
“说的是谁你自个儿清楚,怎么?不服想来干一架?”
“来就来,谁怕谁!”
两人都站起来,眼中熊熊欲火在燃烧,就差撸起袖子拥一团。
结果因为动静太大,被前头几个掌门狠狠剜了一眼。
旁边的心瑶适时出声劝道:“三师兄,不必为此置气,多说无益。”
季墨想想,觉得有理,便将头一撇,冷哼。
何沭那边也不例外,双方暂时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