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也不过是浪费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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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跟他睡，是他们想抢我的吃的，是她逼我的。”
孔母嘶吼的声音，别说18栋了，就是隔壁楼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那嘶吼声，似悲鸣，似想要用这种激烈的方式，证明着自己的清白。
“妈。”孔苗苗的瞳孔一缩，当看到孔母拉着李育才坠楼之后，她的瞳孔微缩，整个人都扑了过去。
“苗苗。”谭帆一把从身后抱住孔苗苗。
“妈。”孔苗苗大半个身子都从窗子探了出去，看着孔母和李育才两个人双双落入了洪水中，却依旧无济于事！
“放开我，我要去救我妈。”孔苗苗回头拉扯着。
“苗苗，我们现在应该下楼，用冲锋舟去救人。”谭帆死死的抱着孔苗苗往外走。
孔苗苗似反应了过来，立刻道：“谭帆，你赶紧去拿冲锋舟。”
孔苗苗翻楼梯下楼，在十一楼的时候，直接就跳下了水。
“妈，你在哪？”
“妈。”
孔苗苗在水里翻腾了半个小时，还找盛悦借了潜水的衣服，在洪水里捞了半天，也没能捞到孔母和李育才。
洪水太深了，再加上是流动的，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在浑浊的洪水里，想要找到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四个小时，过去了。
“苗苗，我来。”谭帆心疼看着孔苗苗道：“你的皮肤都已经被泡皱了，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早知道，我就多关心关心她了，多看看她在李家发生的事情。”孔苗苗抱着冲锋舟，任由自己的身体漂浮着，脸上一片湿，也分不清楚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
“苗苗。”谭帆将冲锋舟往楼道滑，用力将她拉上楼道里，孔苗苗不愿意，非要继续去洪水里捞。
“盛悦，我……我能不能再借你一罐氧气？”孔苗苗抬头看着盛悦，恳求的说着。
盛悦摇头。
“盛悦，我妈掉到水里了，我得找到她，我得救她。”孔苗苗情绪激动的说着，当亲眼看到孔母掉落到水里，当看到孔母最后那悔恨而又自责的眼神时，这一刻，孔苗苗整个脑子全部都被懊悔所填满。
“你和谭帆两个人轮流找了四个小时，是你还能下水，还是谭帆能下水？”盛悦半蹲下身子，俯视着她，在水里泡了几个小时的她，头发全部都贴在头皮，乱糟糟的洪水里，还夹杂着垃圾，水从她的头发上，滴落了下来。
“孔苗苗，睁开眼睛，看看你身边的男人。”盛悦的眼神清冷，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孔苗苗回头，看到在水里找了两个小时，又是开冲锋舟，又是帮她，这个时候的谭帆，看起来无比的狼狈。
“氧气我有，但是我不能给你。”盛悦直接拒绝了，说：“四个小时没找到，你就是再找四个小时，也不过是浪费氧气。”
“她以前对谭帆做的事情，她以前为了外人，连你这个亲女儿都不认的事情，在她落了洪水之后，就一笔勾销了？”
盛悦站了起来，道：“你已经尽力了，就算找到搜救队，也不一定能找到。”
话落，盛悦转身就上楼了，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残酷，不是她无情，而是孔苗苗如果连今天的事情都不能接受，那以后，怕是根本活不下去了。
她已经帮谭帆避开了死劫，算是还了谭帆以前的恩情，往后……
盛悦站在18楼的连廊上，看着洪水滔滔，眼底透着一片深思。
“苗苗，我再系着绳子去找一找。”谭帆找了一根粗绳，往腰上系着。
“不找了。”孔苗苗抓着谭帆的手，她看着他一样泡的发皱发白的手，道：“你手受伤了？”
孔苗苗看到他的手上有伤口，眼泪瞬间就出来了，道：“你刚刚怎么不知道说呢？”
“没事，小伤。”谭帆看着她，迟疑的问：“你真的不找了？”
“洪水这么深，范围又这么宽，就算是一个水塘，也不一定能找到，更别提现在……”
孔苗苗被盛悦一骂，脑子清醒了不少，她看着不断涌来的洪水，和那不停落下的雨水，喃喃的说道：“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回，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孔苗苗的脑海里回忆着之前的一幕一幕，孔母去了李家之后，孔苗苗也是有给过机会的，可是孔母……
她深吸了一口气，逼着她和谭帆分手，逼着她将吃的全部都放到她的手里，逼着她……
她宁愿相信李育才一个外人，却不肯相信谭帆。
“走，我去找姓李的老婆子，都是她，害了我妈。”孔苗苗气愤跑上楼，她要去找李大娘，要不是因为她们姓李的，她妈就算是生气，也不会住到李家去！
“苗苗，你等等我。”谭帆把冲锋舟解了绳，扛着往上楼，这可是他们暂时唯一的交通工具。
谭帆一放下冲锋舟，就去了李家，孔苗苗对着李大娘一顿揍。
“苗苗，她，已经没了。”谭帆看着身体都已经开始僵了的李大娘，这明显就是去了几个小时，或许，在李育才他坠楼的时候，李大娘就已经没了。
“她怎么能这么快就死了呢？”
“我还没打够呢！”
“黑心肝的母子！”
孔苗苗气呼呼的说着，拉着李大娘，直接就往窗外的洪水里一丢，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晕了过去。
盛悦在楼上，听到楼下孔苗苗动静，唇微扬了扬，有仇报仇，这才对，否则，在这吃人的末世，只有死的份！
孔苗苗发烧了，一度烧到了四十度，谭帆又是喂药，又是给她擦身体，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两天，虚弱的孔苗苗，才清醒了过来。
“谭帆。”孔苗苗出声，嗓子已经哑的不行了。
“你醒了？”谭帆见她终于醒了，不再像前两日一样，整个人软绵绵的，意识都不清楚，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道：“饿了吧？我锅里温了粥，快喝一点。”
谭帆将粥端了过来，他加了一点猪烧肉的汤，让粥的滋味更加的香。
他一边吹，一边喂到她的嘴边：“喝了粥，就能恢复身体了。”
孔苗苗一碗粥喝下肚，总算是舒服了不少，她看向窗外，有阳光，她惊喜的问：“又停雨了？”
“是。”谭帆没敢说，在孔母出事的那一天夜里，就停雨了，第二天，就出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