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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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踝被女子抓住，微抖一下，华法就觉得身躯好似散架了一样，一点儿力量都使不出来，对于已经抵达胸口的玉足，他明白，挡不住、躲不掉。只看之前女子的攻击，这一脚足以击碎自己的心脏，杀死自己。
此时，自知已经是陷入必死之局，华法选择孤注一掷，收回精神领域，绝大部分精神力经由天灵穴离体，此时华法的精神力团的大小并未发生多大变化，还是只有眼球大小，可已经从最初的模糊虚影达到近乎实体的地步，精神化身就是目前华法的最强拼命手段。
以燃烧部分精神力为代价加速移动，华法控制着精神化身发动自杀式进攻，像一道光一样，瞬间进入女子的脑域，也不管其它，直接自爆，产生强大的精神力爆炸，只将女子的灵魂炸成了碎片，华法自爆精神力引发的波动强制驱散了附近的魔法元素，使得女子的身躯眨眼间化作烟尘，落在地上，绝杀华法的攻击随之消失。
华法的反击电光火石间就结束了，女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作为最后底牌，拼命时才会用到的手段，华法也付出了不可挽回的代价，最大的代价就是因精神力燃烧损耗严重，华法的灵魂萎缩了三成，且是不可修复的。
失去支撑，华法面朝下摔在地上，陷入昏迷。
过了不知多久，华法猛然睁眼，他所受的伤全部消失。不过，比较尴尬的是，他此刻躺着，头下枕着与他对战女子的玉腿，双手搂着她的柳腰。
华法立即起身，只道歉，他知道女子若想杀他，早就动手了，所以没有戒备，只是他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无论是《东区城攻略》，还是小芙，都不曾介绍过挑战成功后，对手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离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是怪物。”女子起身，笑着说，看华法疑惑，她解释：“我是不明白你怎么做到反杀我的，所以就再出现问问，好解除自己的疑惑，放心，我是没办法把你的秘密告诉其他人的。”
“一种特殊秘法，可以用精神力模拟精神化身。”华法回答。
“怪不得呢，竟是模拟了半神的力量，我输的不冤。”女子倒也输得起，她召来五个光团，一字排在身前，接着说：“这五种秘法是我的私人收藏，作为解惑的回报，你可以挑一种。”
华法思考片刻，并未推辞，凭直觉指着最右边缘的一个说：“这个。”
“运气真差，这是价值最低的一个。”女子轻笑，没想到华法竟选了她特意设计的“陷阱”，这让她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也略微消解了自己将要消失的烦闷。
光团在女子的控制下向华法飘来，被华法接住。光团碰到华法的身体就化作一颗翠绿色小珠子，指甲盖大小，无能量波动。
“捏碎就行。”女子提醒道。
照着女子的说法，华法捏碎珠子，无数的翠绿色文字从中飘飞起来，一个接一个的钻进华法的身体里。这是一种不认识的文字，与在临山城地下得到的血色文字差不多，完全无法理解其涵义。
当文字完全进入华法体内后，就自动在华法的精神海排列成文，之后竟一阵变换，成了华法能看懂的神息帝国通用文字。
此秘术名为《天养诀》，取天地精华极致强化与精纯己身血脉，以达到返祖的效果，创造此术的是百万年前圣域的一位兽族半神，他限于血脉不纯，在追求成神的路上处处受阻，因而花费无数精力草创此术，只是后来未能完善便被仇家灭杀，此术也随之流传开来。
不过此术名声大些，可经过无数先辈的修炼，证实此术实属鸡肋，即便出现了很多完善后的版本，也是多有限制，更何况血脉在不断进化，很多时候纯血反而不如混血更有优势。
女子是闯一个古老传承时从守护兽群那里得到的，她也试着修炼过，作用不大，遂在她的收藏里吃灰直到现在。
“此术于我也无多大用处，不过倒挺适合精灵族的。”华法浏览一遍《天养诀》，想着，然后就把《天养诀》封在记忆里，不打算让它从自己的手里流传出去。
华法就地盘腿静坐，准备修炼一天，整理与女子交战时的感悟，然后就继续挑战，没想到已经目的达成的女子依旧没离开，还在那里。
“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记下你的长相，好报仇啊！”女子理所当然的说。
“嗯？你的本体没到半神，并且还活着？”华法惊了，他从《东区城攻略》上看到关于九十九天阶的一个未经证实的猜测，那就是凡是第一次挑战就能被九十九天阶记录的人在成为半神之前都有一次复活的机会，只是会重生为九十九天阶中记录的状态，失去那之后的所有修为，不过有一种死亡情况除外，那就是自然死亡。
“你知道九十九天阶的这个能力？”女子惊奇地问。
完，这下仇结大了，华法将女子击败，自己就会取代女子在九十九天阶的位置，鉴于女子位列第九十九位，战败后必然会被九十九天阶清除数据，也就是说他将女子本体的一次复活机会给废掉了。
“听说过。”华法此时有些庆幸自己不是圣域中人，不然还不得被追杀致死啊！
“我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很担心，看来你的后台也不弱，这样才有些意思。”女子挺意外华法的表现，遂加了一把火，“我想等你结束挑战出去之后，就会遇到我的本体了，记住，我叫陶夭，很期待你我在现实里的见面。”
陶夭留下带着威胁性的话，身形消散了。
圣域里的一间密室内，正在修炼的陶夭本体收到九十九天阶的讯息，她精神海里的一座小碑消散化形成她的样子，把最近的战斗记忆都输给她，然后彻底消散。
陶夭接受了那些记忆，记住了华法这个人，也大致定位到华法所进那一个九十九天阶入口位置，以华法瞬秒她的那个秘法强度，她预计华法能挑战个三四十关，就算要去找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华法没管在自己不远处通往第二关的传送光门，开始反思自己与陶夭的战斗，自己一开始就开启精神领域，极大加强了自己的实力，可当自己出手失利时，有一瞬间失神，本来以自己的能力对战没有用战技的陶夭是占据优势的，只是一个失神就陷入危机，这一丁点儿失误就导致华法被陶夭抓住反击的机会。虽然没有因此出现受伤的状况，可那是陶夭手下留情，不然他根本没机会拉开距离，若是当时陶夭趁那个空档全力出手，也许华法都没机会使出精神化身秘法来拼命就被杀死了。
不断思考自己的表现与陶夭的实力，华法发现自己跟同阶最顶级的那批人还有差距，若不是精神领域与精神化身秘法，恐怕自己连与他们对敌的资格都没有。自己无数世的对战经验都像笑话一样，时机的把握、力量的运用、节奏的控制都没能超过陶夭，她只是第一关的守关者，后面还有九十八个至少不弱于她的存在，华法明白自己若想通关，就必须再进一步。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哪有退缩的道理。
平心静气，华法开始整理自己的记忆，多番强化后的灵魂整理起记忆来速度快了很多，十天时间就整理了八十万世的记忆，想当初在帝都西城门那里，用了三年，断断续续地才梳理了八万世记忆，这之间的差距大到难以想象。
记忆梳理就先这样，华法吞服一颗烈火丸修炼。这烈火丸属于蜕凡境炼体药物，功效霸道，是以药物能量点燃生命之火，淬炼肉体。只是已经到达一定极限的肉体在烈火丸的功效下并无有效增强，仅相当于把肉身多清理一遍，朝着更加纯净的方向前进。
努力一天，身体强度毫无长进，华法不得不暂停下来，他想要通过再度突破肉身位阶的限制，以达到完全匹配自己灵魂的强度，看来这条增强实力的路短时间内是走不通了。
时间已经不多了，华法起身，不再思考自己实力的问题，以他目前的情况，想要继续挑战下去，必须得第一时间用出精神化身秘法，不要再进行任何试探，不然很可能就会以失败结束此次九十九天阶挑战之旅。
进入光门，华法眼前恍惚一下，来到了与第一关完全一样的地方，若不是不远处出现的是个男子，华法还以为自己没有离开第一关呢！
打定主意的华法不罗嗦，也不耽搁，一开始就是精神化身秘法，且是像对付陶夭那样以燃烧部分精神力的方式增幅自己的攻击，以自爆作为攻击手段来杀敌。精神化身秘法确实强悍，华法出其不意地自杀式攻击瞬灭第二关的守关者，当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守关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秒杀，而华法昏死过去。
以此法来拖延时间，华法知道仅凭现在的自己走不到最后，可他要赌上这一次，他赌自己可以在遇到能破解精神化身秘法的对手之前找出更进一步的方法。
八月初一，霍雨经过二十多天的尝试与分析，她知道了自己不能晋级的原因，身体契合度不够，或者说身体与她自创的性别法则契合度要远远低于水系法则，且在法则相互排斥与争斗中，性别法则因刚创立，不完善，即便有霍雨本身意识的加持，依旧无法抗衡已经被无数修炼者完善过的水系法则，它们之间的差距就像一棵经历千百年岁月洗礼的、枝繁叶茂的大树跟刚刚发芽、仅有一两片嫩叶的小草之间的差距。
经过多日的思考，霍雨不可能等到自己将性别法则完善到足以对抗水系法则的时候再晋级，而现在有两种解决方法，一，抛弃自己的人身，完全融入到鱼身躯里，以那个身体修炼，晋级也不过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可霍雨目前还没有放弃人身的打算，且她只是觊觎鱼身躯的强大力量，并没有真的想要抛弃性别，所以这个方法不到最后的情况她是不打算用的；二，将水系法则的影响隔绝掉，要做到这样的事情就需要霍雨把水系法则与她的联系切断——即把她的水系天赋破坏掉或者转移给其他人。
抛弃跟随自己三十多年的水系天赋，霍雨还有些舍不得，毕竟它在霍雨的修炼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且现在的大部分实力也是因它的存在而存在，一旦霍雨没了水系天赋，实力必定百不余一，诸多的手段也将无法施展，这是霍雨犹豫到现在还没有动手的原因。
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霍雨也就是感伤一些时间，便开始准备着手破坏掉自己的水系天赋的诸多事宜。这种事情不是小事，且之后霍雨有一段虚弱期，需要养好身体，再破境入圣，所以，一个安全的修炼环境是重中之重。另外，她还需要一个护卫，这样的话，即便是被其他参赛者发现，她还可以让这个护卫暂时顶上去，而她趁机逃跑。
十三日后，霍雨捉到一个实力比较强的女子，用了三招才将她击伤，又花了一番功夫才活捉了她，可惜她已经被人击败过，失去了自己的身份牌，身上财物所剩无几，没有多大的额外收获。在活捉她之后，霍雨接连给她下了数十种禁制，全部都是针对灵魂的，这样可以保证她乖乖听话，不然就将生不如死，为了展示那些禁制的威力，也是让女子更清楚地认知到自己的处境，霍雨特意启动了禁制一段时间。
被禁制折磨过后的女子彻底屈服。
霍雨满意了，她带着女子开始寻找适合的藏身之地，在这期间，她也了解了女子的身世。
此女名为廖元元，木系天赋，谷峰神朝名下苍玥大陆的郡主，自小就一路无敌，可惜到了东区城赛场这个天才的梦碎之地，没过多久就被击败，靠着抛弃身份牌才逃过一劫，之后又被多次打劫，这次更是沦为阶下囚，经历不可谓不凄惨。
九月十二，霍雨带着廖元元找到一个土着的巢穴，这个土着长约两丈，形似穿山甲，其实力很差，也就刚刚有蜕凡境的样子，没有猎杀的价值，加上它身上携带着令人异常恶心的气味，让一般的参赛者都不想靠近它。
霍雨用水系魔法把穿山甲土着弄昏迷，没让廖元元伤害它，而是在尽量保持巢穴原样的基础下，在地下三四十丈的地方挖了一个较大的修炼室，自己和廖元元都进去，并把出口封死。
把修炼室隔成两个，霍雨让廖元元随时注意上面的动静，而她进入另一个里面，进去之后，霍雨召来水雾，隔绝感知与魔法波动，她又向下挖了三丈，做了另外一个修炼室，并在上面的修炼室里布下警戒魔法阵，之后回到下面的修炼室，切断两个修炼室的通道。做完这些，她在地上铺上一块干净的兽皮，盘坐其上，准备破坏掉自己的水系天赋。
要破坏天赋很简单，霍雨在“唯我”流派的探险中得到过这方面的秘法——化凡术，不过这是用在别人身上的，不光会非常痛，还有极为严重的副作用，因施术者不会在意被施术者的生死，所以在失去天赋后，受术者一般都成了残废，能活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因为大多数受术者都会寻短见，当然，也没有多少施术者会去专门收集他们的存活数据。
理论上来说，只要施术者能够做到精确控制，受术者只会失去天赋，而不会影响其它方面，所以霍雨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具体实施时，霍雨把全部精神力散逸全身，每一丝精神力控制一点儿能量，各自施展化凡术，这是霍雨修炼化凡术后、针对自己的情况想出的特殊处理方法，从最细微的方面慢慢剥离水系天赋，尽可能地保护自己的肉身。
繁星般的化凡术特殊光辉在霍雨体内闪动，一点点破坏霍雨的水系天赋，可随着化凡术的进行，霍雨感受到了无比强烈的痛苦，以霍雨的坚忍也无法在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中继续，若是强行继续施展化凡术，自己将不能完美地把水系法则剥离，还有可能伤到自己。
不得不选择暂时停下来，霍雨休养两个时辰，思考另外的一种方法，把水系天赋转移给其他人，不过这种行为有伤天和、违背常理，似乎会引起天威，因而只有涉及到这方面的理论与诸多的猜想，却没有完整的术法可用。
在“唯我”流派的记载中，其实有人完成过转移天赋的事情，可惜似乎那人死在了天威之下，与之相关的研究也就暂停在理论阶段，毕竟“唯我”流派的人虽然被称作疯子，可也不会主动找死。
霍雨虽然没有创造术法的经验，可她有前人关于转移天赋的理论和化凡术这样完整摧毁天赋的术法在，以她目前的知识储备，想要草创一篇转移天赋的秘法不算很难，只是这要冒些风险罢了，尤其是施术完成后的天威，那才是最大的难题。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因为她早就见过了转移天赋的成功案例——华法，别人能成功，她为什么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