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觉察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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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诺不想掺和进他们的闲聊和亲昵中，而且一看到秦夫人，她总能想到自己的母亲，实在没有心情陪他们其乐融融的欢谈。
或许秦家是被郭艳所策划的一切所蒙蔽，但一个偌大的秦家，要是真的在乎真相，不会觉察不了。
说到底，他们施舍的还恩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举手之劳，所以也就不会在意，会不会有人因为他们的还恩而遭受苦难。
站在高处的人总是喜欢俯瞰山脚，疑惑为什么会有人这么笨，这么短的距离、这么低的海拔，居然会爬不上来。
却不曾想，那些能够从原地踏出一步的人，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别人一生奋斗的终点，而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在朝着别人的起点奋斗。
很多人都很喜欢说的一句话，上帝为你关闭一扇门时，必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陆游也曾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并不是的。
苦难不值得歌颂，那些说前面吃的苦，都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甜的人，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有些人活着，已经用尽他们全部的力气了。
“秦夫人，”沈诺微微一笑，很礼貌的告别：“你们母子先聊，我还有事，先去处理，抱歉。”
说着，她冲着秦夫人点了一下头，绕过秦斯雨的身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走之后，母子俩之间的氛围陡然一静，似乎有什么古怪的情绪在蔓延。
许久，秦夫人率先妥协，她将手插进自己头发，似有些烦躁，又有些无奈。
“小雨，”她叹了一口气：“身体好点了吗？”
“嗯，”秦斯雨看着面前的母亲，轻声道：“妈，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秦夫人眼睛微红：“小雨，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已经横亘了太多的东西，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我知道，”秦斯雨勾唇，俊脸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妈，我已经不再想回到过去了，其实仔细想想，过去也挺阴霾的。”
秦夫人不解。
秦斯雨却不再答，伸手搭在秦夫人的肩膀上，将她身体转过去，低声道：“妈，秦家我不会让它出事，但接下来的人生，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真正的，活一次。
秦夫人愣住，顺着他的力气往外走，直到进到电梯，看着那张脸上洋溢着的放松和温柔，她许久未回神。
电梯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一切。
秦斯雨看着电梯门关上，俊美的脸上带着丝丝笑意，转身回去。
电梯下楼，“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秦夫人失魂落魄的从电梯里走了出去，如同游魂一般。
秦琛看到自家妻子这副模样，眉头微微一蹙。
“怎么了？”他伸手搭上她的肩膀，低头看她：“不顺利？”
秦夫人浑浑噩噩的抬起头，看着秦琛那张脸，喃喃道：“秦琛，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意思？”
秦夫人却不说话了，微微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回去吧。”
秦琛看了一眼她身后：“沈诺不同意跟你谈？”
秦夫人苦笑一声：“她没有对我恶言相向，已经是她最大的教养了。毕竟我们当初是真的不是人。”
“我现在都在想，如果有一天突然发现，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到那个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秦琛，”她抬头看男人：“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秦琛眉头皱起，不答反问：“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谁跟你说了什么？”
秦夫人微微摇了摇头：“不是谁跟我说了些什么，而是你的反应在告诉我，你隐瞒了我什么。”
“阿琛，”她问：“你能告诉我，一年前，你为什么突然开始维护小诺吗？”
秦琛面不改色：“做人不能没有底线。”
秦夫人却低笑了起来：“别人说这话，我信，可你说这话，我不信。”
十几年前，帝都曾经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宁惹阎王爷，不惹秦三少。
睚眦必报，随心所欲，在他的世界观里，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正义和底线，只有他想不想，和要不要。
想到以前，秦夫人缓缓勾起了唇：“以前我只是有疑问，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你的反应又实在有些反常。尽管很细微，但跟你同床共枕二十多年，即便不能看出你心里所有的想法，但一丝丝还是能看得出来。能让你有这么大反应的事，其实没有几件。。”
“所以，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秦夫人的声音淡得如风。
“不值一提的事。”秦琛依旧道。
“是吗？”秦夫人盯着他：“如果有一天被我查出来，或者被我知道你隐瞒了我什么，秦琛，我不保证自己能保持冷静。”
那就永远都不让你知道。
秦琛搂着秦夫人的肩膀将她推上车。
“你累了，”他道：“需要回去休息。”
油盐不进，气得秦夫人一点都不想理他，坐上车之后就挪到了离他最远的位置。
结果刚一动，就被男人拉住了。
秦夫人瞪他：“你干什么，别碰我！烦死了！”
秦琛脸一黑：“都老夫老妻了，你现在才觉得烦？”
秦夫人冷哼了一声：“人家有七年之痒，在我这里，是二十几年之痒，突然觉得你不新鲜了。”
秦琛：“………”
他老婆就只是去看了一下儿子和前儿媳，结果回来就不要老公了，觉得他烦了。
还有没有天理！
司机很有默契，早在后座的两人开始争论的时候，就默默将隔板升了上来。
只要他听不到，就不会被战火波及。
于是，后座的烽火狼烟，只有后座两个人知道。
秦斯雨在秦夫人下去之后，在电梯门前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去。
不过，在进屋之前，他似有若无的往旁边看了一眼，随即又很快挪开，关上了门。
来到主卧，一推开门，就听到女人说完了最后几个字：“………我知道了，后续我自己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