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一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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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门口再次传来了脚步声,谢言看过去,就见郑修杰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看到他出现,谢言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郑少。”
郑修杰看了一眼呆在这里的人,微微挑了挑眉,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更衣室在哪儿?”
谢言立刻带他过去,秦斯雨低声开口:“修杰,拜托。”
郑修杰不知为何,从他低低的语气中听出了一抹无助和乞求。
他脚步顿住,心里却沉了几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脆弱秦斯雨。
从来没有。
即使是几个月前躺在床上命悬一线,他也面不改色,何曾这样卑微无助过。
他抿唇开口:“交给我。”
如果让沈诺在他手上出事,他就不姓郑。
郑修杰抬腿跟着谢言进了更衣室。
谢言跟医生和护士介绍了郑修杰,医生一脸的激动:“欢迎!非常欢迎!有郑少在,沈小姐一定会没事!”
郑修杰消毒完毕后穿戴好无菌服,进了手术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医院墙壁上的挂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响声,无端增添一抹紧绷的气息。
黑夜过去,白天来临,被彻底封锁住的这一层再无任何人出现。
太阳东升,又西落,黑夜再次落幕,手术室长亮着的灯,终于熄灭了。
郑修杰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护士们推着病床上的人进了重症监护室,而郑修杰身后的医生则一脸激动。
这一台手术,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那生死一线的手术操作,精密得仿佛不是人操作的一般。
太让人震撼了。
如果不是碍于手术室外面的低气压,医生都想抓着郑修杰大夸特夸了!
郑少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无菌观察三天,如果情况稳定,就没事了。”郑修杰道。
话音刚落,两个气质长相都出众的男人方才眨了眨眼睛。
时子凡睫毛微微颤了颤。
他看了一眼病床远去的方向,低声开口:“我们走。”
方浩然愣了愣:“时少,不继续留下来吗?”
时子凡不语,转身离开。
有些事情,该他去做!
时子凡带着方浩然离开,秦斯雨却在郑修杰的话音落下之时,沉默了良久。
最后,他低低开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郑修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眉头蹙了蹙:“最少需要一天的时间。”
沈诺的伤不仅仅是玻璃扎进离颈动脉紧有0.5mm,更重要的是腰部被一块尖锐的地方撞击,不少玻璃碎片都扎进了腰部,差点引起急性肾衰竭。
她本身就只剩下一颗肾,如今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今天如果不是他在这里,后果根本不敢想象。
而这一切,郑修杰根本不敢跟秦斯雨说。
郑修杰垂眸,将真相彻底掩盖了过去。
秦斯雨听完他的话,双手紧了紧,抿了抿唇,抬腿往重症监护室那个方向走去。
只是在走了几步之后,突然踉跄了一下,郑修杰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阿雨,”他沉声:“你需要休息!”
秦斯雨拂开他的手:“我没事。”
继续向前走了过去。
郑修杰气极反笑,抬腿跟上,重新拉住了他。
“你自己的身体都还没好,逞什么能!我向你保证,沈诺在我手上一定会没事,现在,你应该休息!”
“修杰,”秦斯雨头也不回,声音清冷而浅淡,却似乎带着一股柔和:“只有一天的时间,我想陪陪她。”
秦斯雨再次挣开他的手,低沉的声音如风:“她醒了之后,应该不会想看到我。”
所以,他只有一天的时间,能好好的看看她。
他不想在她醒来之后,还脏了她的眼。
郑修杰怔住。
等到男人的背影消失,他似是撒气一般,猛地抬腿踹了一脚墙壁。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然而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来的那么多早知如此呢?
很多时候的我们,往往不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如同年少时,我们期待着长大的模样,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可长大后,我们却又开始怀念曾经那无忧无虑的童年稚真,怀念旧时懵懂的模样。
又似上学时,我们总想着偷懒玩耍,却又在考试过后,走在人生选择的岔路口时,开始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努力一点,好让自己有更好的选择……
我们在无数的悔恨痛楚中成长,却又在成长中明白,人生没有如果,就像开弓没有回头箭,永远不可能重来。
于是那些瞎了眼的过去,无论有多懊悔,都只能逼着自己接受,也只能承受。
秦斯雨穿戴着消毒好的隔离服,进了重症监护室。
病床上,女人安静的沉睡着,心电监护仪的“嘀嘀嘀”声在安静的环境中,带着让人窒息的压抑。
狭长的凤眸落在女人的身上,她一动不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让他再也找不到。
几个月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人生。
再相见,不曾想,会是如今的模样。
心脏传来针扎似的疼痛,又宛若钝刀子一刀一刀扎进心脏的疼痛,让他疼得有些喘不过气。
眼睛酸涩一片,他缓缓坐在窗前,带着无菌手套的手似乎想触碰她苍白的手,却又在即将碰到时,猛地顿住。
忐忑又小心的模样,何曾像他。
片刻后,他轻声开口:“我就碰一下,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女人没办法回答他,他假装当她默认了,嘴角勾起一抹情浅的笑意,黑眸却泛起一丝可疑的水汽。
手终于落了下去,隔着无菌服,女人的手略显冰冷,他的手微颤,握着她的手一动不动。
“诺儿,”他垂眸,浓密的长睫在眼睑处留下一片淡淡的剪影,他的声音温柔而充满了留恋:“我好想你。”
可她不要他。
眨了眨眼,他笑着,眼睛却湿润:“我知道你不想我,所以你要赶紧醒过来,不然你就只能跟我呆在一块儿了……”
他低低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情,祈祷着她的苏醒。
整个房间里,只余男人低柔的嗓音与心电监护仪的“嘀嘀嘀”声回荡着,而病床上的女人,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