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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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碧波蓝天，沈诺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热闹的街道一片烟火的气息，一切恍若如梦。
腰上的地方疼痛已经消失，伤疤却永远存在，仿佛一直提醒着她，这失败的过去，是自己选择的道路。
人总要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她任性过，一切也该回到正轨。
“女士您好，这一片是富人区，我们出租车进不去，您看？”
沈诺回神：“我在这儿下就行，谢谢。”
“好嘞。”
沈诺撑着伞，缓缓走在干净明亮的街道上，不一会儿就到了门口。
“秦少夫人，您怎么自己走着回来了？来来来，我帮您拎东西。”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你忙吧。”
门卫也知道她的性子，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他没再纠缠，只得应：“诶，那您有需要喊我。”
“嗯。”
门卫的同事见人都走了，他还在盯着人家的背影看，忍不住推了推他：“你干嘛呢，那位也是你能靠近乎的吗？”
紫泽府是帝都着名的贵人区，里面住着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秦家更是这里面中的翘楚。
门卫对他翻了个白眼：“你才套近乎。”
不过却也没解释。
没人知道，那位本该高高在上的人物，曾经弯下腰，帮了他这微不足道的人。
他永远铭记于心。
张妈正在擦桌子，冷不丁看到沈诺进来，顿时惊喜不已。
“少夫人，您终于回来了，这阵子您都去哪儿了，一直不见人，来来来，东西给我，我给您放好。”
沈诺没有拒绝，笑了笑：“谢谢张妈。”
“哎呦您跟我客气什么，您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您做饭吃。”
看着张妈和蔼慈祥的脸，沈诺心里微暖，眼睛微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不挑。”
“哪有人不挑的，”张妈不知道她捐肾的事，但看着她消瘦的小脸，心疼得很：“您这都瘦了，等着啊，我去给你做吃的。”
“好，”沈诺笑了笑：“那我要喝玉米排骨汤。”
这是张妈最喜欢喝的汤。
张妈却没有想多：“诶，这就做，这就做。”
张妈离开，沈诺看了一眼熟悉又陌生的大厅，脸上的笑容缓缓落了下来。
她怔了许久，最终还是沉默着起身，上了楼。
门推开，卧室的摆设一如既往，人却再也回不去。
她沉默的拉开行李箱，收拾自己的东西。
衣服、鞋子、首饰……等全部收拾完，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东西，原来只这么多。
衣物间里的很多衣服，都是这些年秦斯雨叫人买的应季衣服，可他不知道的是，很多其实都是出自她自己的手。
自己设计的衣服，最终被自己的丈夫叫人买回来给自己穿，不管怎么想都是掏心掏肺的难受。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沈诺仰头，微红眼眶里的湿润，最终还是回到了眼底。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关上了衣物间的门。
床头柜上摆放着他们两个唯一的合照，是她当时央求了他好久，他才同意拍的。
她取下来，凝视了许久，最终剪刀落下，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彻底成为了碎片，宛若他们这三年相敬为宾的婚姻和她十年的爱恋，一同化为泡影。
“少夫人，饭做好了您……”
话未说完，看到她收拾好的东西和剪碎的照片，她瞪大了眼睛，有些惶恐：“少夫人，您………”
沈诺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站起身，笑了下：“张妈，我这就下去，咱们一起吃吧。”
“不是，少夫人您这是要出差还是要去哪儿，怎么……”张妈有些语无伦次。
沈诺的表情无比平静，就微笑着看着她，知道她冷静下来，她才轻轻开口：“张妈，我要离婚了。”
“离……离婚了？”
即使早有预料，张妈心里还是不敢置信：“为什么？”
“早该离了，”沈诺道：“是我强求。”
张妈突然就懂了，她眼眶红了下来：“离了也好，离了也好。”
从她嫁进秦家，张妈就在照顾她，也知道她这些年的婚姻是什么样子。
她心里的苦，恐怕也只有张妈最有体会。
“我们下去吃饭吧。”
“好，好，吃饭。”
在这里，吃最后一顿饭。
餐桌上，张妈一直给沈诺夹菜，絮絮叨叨的，就怕她照顾不好自己。
沈诺一直安静的听着，笑着点头。
吃到最后，门口传来一阵声响，两人回头，就见秦斯雨带着周毅走了进来。
见到沈诺，秦斯雨脚步一顿，脸色怔然。
沈诺看着他，也有些愣，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在大白天的时候，看到他出现在家里。
气氛有些诡异，最后还是沈诺先回神，微微笑了笑：“你回来了。”
秦斯雨抿了抿唇，视线没有离开：“嗯。”
“吃了吗？”
“还没。”
“要吃点吗？”
“好。”
两人一来一回，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但他们都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张妈将自己的碗筷收拾了下去，然后又迅速做了新的饭菜端上来。
“你先吃，吃完，我有事跟你谈。”
沈诺说着，起身欲想离开餐厅，只是在经过他身旁时，手腕突然被握住。
她停下脚步，侧眸看他。
秦斯雨没有看她，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周毅。
周毅心领神会，退了下去，顺带将张妈带走了。
秦斯雨这才看向她：“再陪我吃点？”
“我已经吃饱了。”沈诺脸色平静，目光落在自己被握住的手腕上，示意他松手。
他没松，反而握得更紧：“就当陪我。”
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子，沈诺沉默了许久，最终开口：“好。”
秦斯雨脸上的表情微松，牵着她坐在了餐桌上。
两人一时都没有动静。
良久，秦斯雨开口：“身体好点了吗？”
“嗯，”沈诺看着他：“不是还没吃吗？先吃饭吧，吃完，我有事跟你说。”
知道她想说的事情是什么，秦斯雨微微垂眸：“好。”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沈诺还从来不知道，原来秦斯雨吃饭，也可以这么慢，他的饭量，也可以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