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命运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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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房间被沈诺打开，小阁楼里的一切映入眼帘。
照片、婚纱、画像……一切都是有关于她的东西。
从他们相遇开始的一点一滴都在这个阁楼里呈现了出来。
沈诺怔在原地，目光一点点扫过阁楼里的一切，眼里一片茫然。
秦斯雨这是在干什么呢？
高中时候她趴在桌上睡觉的照片、她抿唇轻笑的照片、她领奖时的照片……还有那些连她都不知道的一点一滴，全都被他攒了起来，连贯成了她青春年少时的画册。
从高中时段往后走，是她穿梭在校园里的身影、她参加各种大赛的自信与从容、她坐在图书馆里怔怔望着大雨滂沱的眷恋与温柔……这是她大学时光的奋斗与思念。
大学之后进入社会，她看到了她越来越疲惫的面容，看到了她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又一次又一次的爬起，看到了他回国之后找到她时，她眼里的挣扎和渴望……
婚后他们的点点滴滴就像一摊浑浊的污水，沈诺的脑海里依旧闪烁着当时的执拗与不甘，落寞与孤寂，可照片上的她是美丽又宁静的美好、是他拥她入怀的温馨与呵护……是她从不知他背后的在乎。
她曾经让人合成的婚纱照出现在了这里，还有一件跟婚纱照里一模一样的婚纱和西装，她缓缓走过去，抬手看了一眼吊牌，买于三年前，她试穿完婚纱的当天。
眼泪嘀嗒一声落在手背，沈诺看向另外一旁，无数属于她画像的素描和油画，一颦一笑栩栩如生，仿佛她走进了画里，走进了他的内心。
当初她离开之时，曾经剪掉了他们唯一的合照，现如今却再次出现在了这里，尽管布满了无数的裂痕，却依旧能看出照片里两人温馨的一幕。
可她明明记得这张照片已经被她剪成无数的碎片，扔在了垃圾桶。
沈诺指尖抚上照片上的裂痕，宋雅在她身后轻声道：“张妈说，你走了之后，他从垃圾桶里将这些碎片一点一点捡了回来，然后自己粘了一整夜。张妈他们曾经想帮忙，却被他赶了出去。”
沈诺没说话，目光微动，落在了另外的小橱窗里，那里装满了各色各样的小东西，干净无尘，仿佛被人时刻擦拭着。
她送他的各种礼物、她高中时候莫名消失的钢笔、她的小发卡……
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最后一个橱窗里，那里放着一个精致华美的小锦盒。
她来到了小锦盒面前，上面还特地设了密码，沈诺沉默片刻，抬手输入了跟门楼一样的密码，最后却显示密码错误。
他的生日、她的生日……试了四次，却都显示密码错误，机械的电子音发出了警告，似乎在提醒着她不要轻举妄动。
沈诺盯着那个小锦盒怔了许久，最后抬起手，一个一个数字的输了进去。
“密码正确”四个字传入耳朵，沈诺的手却僵住了。
她输入的密码……是他们曾经的结婚纪念日。
是的，曾经。
橱窗已经被打开，沈诺却没有了查看的欲望。
她收回了手，不再看橱窗里的东西一眼，转身往外走。
她要离开这里。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窒息，让她觉得自己遭受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她是笑话，他也是。
都是笑话。
宋雅没有再阻拦她，转身看了一眼这个小阁楼，目光一暗，也转身离开。
宋雅拉住了欲离开的沈诺：“小诺，你要去哪里？”
沈诺木然的看着宋雅，坚定的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拉了下去。
“宋女士，”她低声道：“你让我看的东西，我已经看完了，现在，我想回家了。”
宋雅怔住：“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您想让我说什么呢？”沈诺的笑容苍白：“又或者说，您希望我能有什么样的反应？感动得痛哭流涕、还是惊喜得忘乎所以？抱歉，我让你失望了。”
她不惊喜、也不感动，心脏宛若有无数的细针疾驰而入，疼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不明白，她是真的不明白。
如果秦斯雨早就爱上了她，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如果不爱，那他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兜兜转转，她始终看不透他，始终不懂他。
她以为十年的爱恋里始终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现在他们却都在告诉她，不是，从来都不是，他们是两情相悦。
可是两情相悦的人，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沈诺的眼睛发酸，眼眶猩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宋雅不敢再逼她，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对不起。”
沈诺转身，眼泪从眼眶中滑落，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绚丽的色彩。
宋雅看着她高挑纤细的背影，神色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张妈担忧的看着两人，最后低声道：“夫人，您别怪沈小姐，她太苦了。”
或许只有张妈才能明白沈诺这一路走来到底有多难，那无数个电闪雷鸣的雨夜，那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她怀里的女人，是张妈疼惜了三年都疼不够的女人。
她看似清冷，实则心比谁都软。
看似冷漠，却将他们这些小人物都放在了心里。
那样一个你对我好一分、我还你十分的女人，她笨拙的想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却总是不明白，心软是她最大的软肋。
如今她看似坚强了，却依旧不快乐。
宋雅微微摇了摇头，轻轻抱住了张妈，低声道：“张妈，谢谢你。”
张妈怔了一下，有些无措：“夫人……”
宋雅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转身走了。
——
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郑修杰和他父亲郑岩从里面走了出来，秦琛和宋雅迎了上去。
“小雨怎么样了？”
郑修杰神色疲惫，眼下一片青黑，手似乎还在抖。
秦琛和宋雅的心沉了沉，宋雅嘴唇颤抖：“到……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