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噩梦惊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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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沧炫集结大军想要去追,还是是阿念阻拦了,她不断催促沧炫:“姐姐已经不回来了,再看看姐姐吧,不要再纠结那些事了。”
众人朝小夭看去,她的尸骨开始腐烂,灵力就像轻缓的风,怎么进去怎么出来,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
西岩王,皓翎王,还有沧炫,他们的血都被排斥着,根本没什么用。她们的血和相柳的不一样。
“那到底哪里不一样呢?”西岩王赶紧问。
“可能…可能是龙血。”蓐收怯怯回答。
“龙血!”众人看向他。
蓐收硬着头皮说:“传说只有龙血滋养。才可以让死肉再生,容颜不变。可是谁有呢?”
又是这个问题:“谁有呢!”
“谁又愿意呢?”
即是有人愿意也等不了了。
小夭的尸骨开始腐烂,沧炫震慑大荒,还是没有得到相解之法。
这时还有人惊呼道:“王姬的神魂越来越弱了。”
沧炫忙问阿念:“你不是有一个枚遍布血咒的海贝……”
这次换阿念无话可说了。
无人知道蚌壳上的阵法护她神魂,小夭的神魂越来越薄、越来越轻、越来越淡。
沧炫放开阿念,失望的看向一众人,他无悲无喜的说:“又是相柳对吧?”这一次,众人皆无言以对。他没有等大家的回答,也不去看大家的反应。
他往前奋力一起推,砸掉了自己面前的所有东西。
“相柳!相柳!怎么没有那个九头妖你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皓翎王无比痛心,但也束手无策,只能跟大家说:“要不放弃吧,把她扔在相柳死的孤岛上就当是了了她最后的一桩心愿。”
怎么会有人同意呢?尤其是沧炫。
大家吵得不可开交。当然,还是不同意的居多,包括西岩王,但是皓翎王还是胜利了。小夭肯定想葬在轩辕山。但他肯定不想再见沧炫。他也不愿意回五神山,让皓翎王背负不属于自己的丑名。
孤岛上寸土不生,山石土地皆是黑色。围绕的烟、流出的水、上方的天、都是黑的。谁敢沾染那里的一点空气都活不长。阿念一直哭,左耳抱着苗圃,潇潇瑾萱都想送小夭最后一程,蓐收和愚疆在不远的地方,烈阳撇君根本不能心如止水。女人们撕心裂肺,男人们心痛难抑。
他们从高空就这么把小夭扔下去,黑色的浓雾很快就把小夭包裹,不知道她掉在了在了哪里,可能已经被摔碎了,可能已经被浓烟侵蚀了。那里不全都是毒吗?可能毒已经把他咬什么都没有了。谁又敢靠近?只能看着,残忍而又无能为力。
过不了几年,有人向沧炫回禀,孤岛的上方,空气越来越清晰。
同一年,有生灵走进孤岛而平安出来。派去的人在那里找到了刚发芽的幼草。
又过了几年,孤岛上空的黑雾已经散去,黑色的土壤在上面属于稀稀落落,有海底生物流经此处再次停留。孤岛下有了浅色的珊瑚。
而在小夭的梦里,她刚撞向地面就被厚厚的土地掩埋,自己的头发开始枯黄,血肉开始腐烂,连骨头都开始发黑,只有那颗心停了不知道有多久。然后就开始跳,一直在跳,越跳越快,直到小夭自己都承受不住。然后跳出了小妖的躯体,开始吸收周围的黑气。一开始浅浅流入,后来汹涌裹卷,再后来周围都变成了黑色。流动、翻滚、漂浮、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清。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又开始淡化、清澈、明亮、那颗心终于落下。黑气里出现了一个人影、白发、冷面、盘旋的尾线上沉睡着九个头。虚虚的,根本触碰不到。
后来,小夭听到了山呼海啸;听到了来自海底最深处的哭诉;有草木发芽;有海鱼流经。
她看到了上方的土地。看土地的颜色,看土层的纹路,看他的粗细。然后感觉手能动了。她就开始刨抛个小小的坑,刨个大大的洞。后来他脚上又有知觉,她就开始用脚蹬,使劲的蹬,只感觉山崩地裂。她就醒了过来。在一片四处无垠的荒野,四周全是海浪翻腾,天是蓝的,海也是蓝的,他一个人在那里眺望。没有出路、没有归人。当然,也没有记忆。她一直哭,但是不知道哭什么。
有声音告诉她“赤宸的孽障。死有余辜。”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是一个医者。医者该为医而生,该为医而肝脑涂地。你的血明明可以挽救苍生,你却还不肯公之于众,是一个医者的失败。是全天下医者的耻辱。”
她听不懂那些话,但是那些话让她很不好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找谁,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只知道哭,甚至不知道怎么说话。
她在荒岛上遇到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那个人白色的头发凌乱,许多还是扎在土里的,像是从土里长出来似的。
于是也说不清什么,更想哭了,哭的比以前更加撕心裂肺,崩溃而无处隐藏。她靠在他的身上。沉沉的睡过去。没有时间的概念,感受不到四季的变化。睡过去了,就不想醒来。睁开眼了,又闭上。就靠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哪怕离开一步小夭都会害怕。
后来,小夭开始做梦。梦里有浮云袅袅的仙山,有望不到头的宫殿,有热闹的街市,她开始想起那些事,想起那些人。
……
小夭大叫着苏醒,让一贯冷心冷情的相柳都被吓得不轻。看到相柳的时候才惊觉一切都已成往事,小夭就这样抱着相柳,什么也没有说,但但感觉还是有眼泪偷偷的倾泻。口中还不断的叫着相柳,她想哭出来了,心里就无所负累了。
发现她们现在在海上,海上没有波涛,月亮又大又圆,睁开眼睛。四周的景色缓缓流动,还是当初的大贝壳上
感觉自己就像脱胎换骨似的,大梦一场,事事皆休。软绵绵的靠在相柳的怀里就不想起来,哪怕相柳想放开她也没有得逞。
一个人在海上的时候,小妖真是厌烦透了。海风刮的烦,海浪层层叠叠的过来也就那样,他也没有卷起什么好看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