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尽一点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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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黄御使面色不对，管家急忙补充道：“是大人的养女。”
管家一直坚信荞荞就是元修竹亲生的，此时默默在心里对荞荞说了声对不起。
大人还未娶亲，为了大人的声望着想，只能先委屈小姐担着养女的名头了。
一听是养女，黄御使的面色好看不少，只要不是私德有碍就行。
管家瞧了眼黄御使脸上快垂到下巴的黑眼圈，想着监察御史这官也不好当，瞧这累的，跟被人往眼睛上打了两拳头似的。
屋子里都安顿好了，黄御使抬手揉了揉眉心，对管家道：“烦请告知元大人一声，本官沿途劳累，今日先在县衙里修整一日，明日再行监察之事。”
“是。”管家恭敬地应了一声，带着县衙的人离开。
黄御使朝着屋子里的两个仆从摆摆手，“你们都出去，我要睡一会儿。若有人来找，等我睡醒再说。”
“是。”两仆从应声，帮着黄御使脱去外衣，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另一边，管家到书房禀报元修竹，“大人，御史大人那边已经安置好了。御史大人说今日先在县衙修整一日，明日再行监察。”
元修竹点点头，对管家道：“安排两个机灵点的去那边候着，有事及时来报。”
“是。”管家应声退下，去安排人手了。
明子琪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视线扫过元修竹和季天磊，试探地问：“你们觉不觉得黄大人的神情有些不正常？”
季天磊点头，“他虽然竭力保持镇定，可眼睛里时不时闪过惊慌之色，面色也很憔悴，像是许久没睡过好觉了。”
“我朝御史哪个不是暴脾气，突然来个脾气好的本官还不太习惯。”元修竹点了这么一句。
明子琪听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他不是脾气好，而是没那个精力折腾？”
元修竹点头，玩笑道：“说不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夜不能寐呢。”
季天磊道：“他对我们说的那句话也很奇怪，压得住，压得住什么？”
“总不能是咱俩一身正气能镇鬼吧？”明子琪本想说句玩笑话，可说完了之后他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止他觉得有道理，连元修竹和季天磊神情都是一凝，都说一身正气能压邪，可不就压得住吗？
元修竹顿时不服气了，“本官也一身正气，怎么本官压不住吗？”
明子琪瞅了眼元修竹瘦了一圈的身形，故意调侃，“大人，以您减肥之前的体重，谁能比您压得住啊？可这不是瘦下来了吗？”
元修竹抓起毛笔就朝明子琪扔了过去，明子琪熟练抬手一接，“得令，下官这就去准备明日需要的文书。”
溜了溜了。
季天磊跟着起身，他也得再去审查一遍衙门的卷宗，以免有什么案子没有结清。
两刻钟后，管家急匆匆来到书房禀报元修竹，“大人，御史大人在命人抓鸟。”
元修竹一愣，反问，“他抓鸟做什么？”
管家道：“御史大人嫌鸟叫声太吵，扰了他休息。”
“什么毛病。”元修竹撇撇嘴，冲管家摆摆手，“鸟儿也是无辜，你派几个人赶走便是，尽量别伤了。”
“是。”
半个时辰后，管家又步履匆匆地来了，“大人，御史大人命奴才们赶猫。”
“猫？”元修竹皱眉，“县衙里有猫吗？”
管家摇头，“正是没有奴才才觉得奇怪，赶紧过来禀报您。”
元修竹心说这都什么臭毛病，只道：“你安排两个人做做样子就行。”
没有猫怎么赶？只有做样子了。
管家应声退下。
又半个时辰过去，管家又又来了。
元修竹放下笔，无语看管家，“这次是不是该抓狗了？”
管家摇头，“不是，御史大人让撵鸡。”
元修竹：“……”
还有完没完了？
元修竹放下笔准备过去看看。真对他有意见可以提，没必要这么一趟趟折腾吧？
卧室内，黄御使拿被子蒙着头，耳边不断传来各种动物的叫声，一开始是鸟，后来是猫，接着是鸡、狗、马、牛、驴……轮番地叫，吵得他根本无法入睡。
“滚啊！”黄御使受不了地捂着耳朵大喊。他被这些声音折磨得已经半个月没有睡好觉了。
喊声太大，传到院外。
刚刚踏进院门的元修竹顿住一只脚，转头看身后的管家，他有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管家控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大人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别玩了，赶紧进去看看吧。
元修竹耸耸肩，走到卧室门前敲门。
两个仆从见了他也没拦着，他们早就想冲进去看看了，可是自家大人说什么都不许，元修竹过来倒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黄大人，下官有事找您商议。”元修竹找了个借口，总不能直接说他过来看看黄御使是不是有病吧。
听到元修竹的声音，黄御使勉强压了压心头的无名火，下床开门把元修竹迎了进来。
元修竹扫了眼他乱成鸡窝的头发，默默垂眼看着地面。
黄御使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情在乎自己的形象，他看着元修竹，声音比方才沉，“不知元大人来找本官商议何事？”
即便竭力压制也能听出话语里的不耐烦。
知道他这是遇上事儿了，元修竹也不介意他得语气，他朝管家摆摆手。
管家先把卧室的窗户打开才退出去替两人关上房门。
“元大人，你这是？”
“黄大人请。”元修竹朝桌边比了个请的手势，黄御使只好收住话头，走到桌边坐下。
元修竹跟着落座，抬手给两人一人倒了杯茶。
茶水已经凉了，黄御使不喝冷茶，元修竹倒是低头喝了一口，似不经意道：“冷茶能静心。”
黄御使当即连灌三杯，拿出了酒宴上自罚三杯的气势。
在他想接着倒第四杯的时候，元修竹急忙按住茶壶，“不可多饮。”
黄御使捏紧茶杯，心中烦躁得很。
要无时无刻忍受传进耳中的各种叫声，他没疯已经不错了。
见把人劝住了，元修竹想了想，试探着问：“黄大人若碰上了什么离奇事或可告知下官，下官也许能尽一点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