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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隐忧堪疑 戒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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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叶顶暴雨求见之风别院。林楚夕感诚心派发折价文牒。

雨天相会的消息不胫而走。害梁红叶担忧许久。

幸而人们更关注那折价文牒。不料,她如此行事却有奇效。众人纷纷效仿,前来别院拜谒。

若运气好,赶上风云变幻。来客便抛却雨具,提前下车,徒步而来,淋湿周身以表诚意。

若运气不佳,适逢风和日丽。来客便雇人将自己打劫一番,弄得衣衫破烂,狼狈不堪,却不会丢了礼物。

如此矫揉造作的皆是些公子哥,毫无诚意可言。

公主殿下乐得耍他们玩。

自那日被父王旁敲侧击,询问遇袭之事,青禾心生不妙。鬼使神差地掩去许多细节。只言楚夕伤重,若非青夕甲在身,恐有性命之忧云云。

国主好心令她带几株宫廷灵药,颇有些年份,送给楚夕进补。那神情和语气,令青禾想起上次,王富贵被俘虏之时。

言不由衷,事无巨细。

恶意的种子一旦生根,很难拔除。再如何修饰掩盖,终究会露出头来。

青禾内心煎熬,不知是否应该提醒楚夕与三胖。

万一说出口,又无真凭实据,且事关国主,不可轻疏。

若是不说,早晚会出事情。

但若坦诚相告,他们还会一如既往诚心相待么?

殊不知,她一番惆怅早被楚夕察觉。

非是林楚夕有意探其隐私,只是对好姐妹关心,好奇何事能惹得公主殿下忧心忡忡。

结果却是一道接不住的晴天霹雳。

楚夕低头整理心绪,再抬脸,已然恢复平日的可爱俏皮。病色具现,我见犹怜。

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佯装惨样博取同情。倒是给青禾送上许多借口。借以冲淡内心隐忧。

青禾公主将那些公子哥,好一番为难。折价却没太多优惠,抽成也不见少。

尽出些五花八门的难题。

一炷香之内,吃到城南某铺的糕点。茶杯凉透之前,摘来一朵挺翘莲花。今夜子时,看烟花点亮之风别院。

倒是那些仕女们,前来探视楚夕病情,未曾受到为难。青禾只陪在一边叙些闲话。

或有人不死心,请楚夕算姻缘。

这如何算得?读心术只能探其心中所想。若来者不知自己思慕何人,让她如何卜算?

熊宝听闻此事,捧着酒坛滋溜一口,扭头朝楚夕咧嘴,露出满口獠牙。

众女不解其意,以为惹怒冰熊。

荆沐雨陪坐,死死抱住雨伞,不敢让它再喝。

同熊宝学艺之后,雨伞的灵力操控确实精进不少。许是血脉天赋相似,受了启发。然而,耍酒疯的代价越来越大。熊宝竟不阻拦,一味放纵,让她为难。

楚夕手帕捂嘴,轻咳几声,“恐怕要令姐姐们失望了。我那推演之术,实乃学艺未精。恐怕当日诗会行事莽撞,泄露天机,招来伏击之祸。”

她再放手,已见血迹。

吓得众女不再奢望,急忙换了话题,说些胭脂水粉,绫罗刺绣,珠钗首饰之类。

楚凡不便掺和到一群女子之中。

他随青禾应付些公子哥,许多他也不认识。

却有两位仁兄,衣冠楚楚而来,丝毫不见任何狼狈,显得鹤立鸡群。

正是齐鸣渊、王鸣言两兄弟。互相见礼,二人不提文牒之事。

王鸣言委婉提出请求,“昔日唤灵会上,曾见识林公子棍法出众,武艺超群。不知在下可有幸学习一二?若事关师门隐秘,王某愿拜师入门,只为学得高超棍法!”

林楚凡懵了一会儿。

无梦昔日曾言,那棍法勉强算三流。楚凡身具灵力,三流棍法练到炉火纯青可堪一用。且棍法传自师父周成,蕴含缅怀之情,便未曾学过其他。

双方隔得不远,楚夕也不再是柔弱女子,自是将他们谈话听了去。

林楚夕略做思忖,“三哥,你便传授他吧。昔日诗会之上,王公子对我们很是照拂,还送过一幅墨宝。”

许久不曾听闻的‘三哥’二字,吓得楚凡一激灵。

忙出声附和,“既是如此,我便应下。只不过,本门棍法传自碎冰城一位偏将,乃是家传棍法。我年纪还小,不可为人师。你若诚心,便拜入先师门下吧。”

王鸣言喜出望外。

却听林楚凡继续言说,“如今,我先演练一遍招式基础,你且看着。回头为你准备一本秘籍。熊宝,棍来。”

多日未曾活动,楚凡也觉腻烦。

从轮椅上一跃而起,凌空出手,接过熊宝吐出的冰晶长棍,翻身落地,已是棍法起手式。

人熊默契可见一斑。

不待楚夕周围姑娘们叫好,雨伞这小家伙有样学样。

奶声奶气地嘶吼一声,吐出一根相仿长棍,嗡嗡旋转,朝那缓步下场的王鸣言飞去。

王鸣言似无灵力在身,又无防备。楚凡听闻破空声,回首望去。

咚!

土石长棍砸到鸣言头上,动静不小。棍子折断,王公子倒地晕厥。

姑娘们从头到尾盯着,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荆沐雨急红了脸,使劲掐了一下雨伞,领着委屈的小棕熊前去道歉。

齐鸣渊忙起身上前查看。

楚凡有些开怀。

他回头时,正看到棍子落在头顶,砸得王鸣言猛一激灵,肩膀与头剧烈颤抖,随即翻起白眼晕倒。

他忍住大笑的冲动,同去查看伤势。

胸口一阵绞痛突如其来,分外难忍。林楚凡拄着冰棍,一手捂胸,强撑未倒。

楚夕察言观色,急忙开口,“火苗去请罗绮,三哥出事了!”

众人惊骇莫名,不知具体何事。

楚凡早已无心嘲笑他人,绞痛缓解不少。

他忍痛查看地上的伤员,“并无大碍,只是撞昏了头。还请鸣渊兄恕罪,那棕熊在别院时常如此玩耍,王兄不知详情,才被偷袭。”

齐鸣渊还算明事理,“鸣言无事便好,此事我眼见,属实玩闹失手所致。林公子不必介怀。”

他未曾借此为难荆沐雨。

忽闻衣袂飘飞,罗绮浮光掠影而至,沿途留下数个缓慢消散的轮廓。

一把抱住楚凡,“你出了何事?莫要吓我!”

但闻楚凡出事,未曾详问何事,便鼓荡灵力施展身法前来。火苗早被丢在后面不知多远。

这一手身法震惊众人。

楚凡笑答,“我的事不严重,你先给王公子瞧瞧。他被雨伞偷袭,昏迷不醒。”

说及被雨伞偷袭,觉得好笑,心口却又绞痛起来,皱眉忍住。

罗绮叹息,为王鸣言细查一番,“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再加上突兀撞击,导致晕厥。略微一炷香左右,可自然醒转。若是着急,也可用冷水敷面,或者按压人中。”

鸣渊闻言,“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娇气?”

亲手按住弟弟人中将他唤醒。

林楚凡急道,“我一番施展触发旧伤。传授棍法之事,由我的书童代劳,还请二位包涵。他在棍法之上的造诣,不下于我。门派秘籍更是由他亲手编撰。”

二人连称不敢。互相客气一阵,林飞就位。

楚凡与罗绮回房,问他,“究竟出了何事?不许瞒我!”

林楚凡苦笑,“本想借机伸展手脚。忽觉心口绞痛,如同当日冰蛋中一般。”

罗绮皱眉细查几遍,并无所获,“暂时并无异常。你仔细回忆一番,绞痛时可有与众不同之处?”

林楚凡皱眉细思良久,使劲儿揉搓胖脸,“并无不同。初次绞痛之时,是我灵力耗尽,熊宝传灵给我。今天是第二次,鸣言被砸晕时,我离他最近,他的神情动作十分好笑。哈哈……额,嘶……”

罗绮伸手搭在他胸口,缓缓传入一丝灵力,“可是绞痛难忍?”

过了几个呼吸,楚凡痛感渐退,“我可能知道原因了。想到可笑之事,开怀大笑时便会绞痛难忍。”

美人收回玉手,神情凄苦,看向楚凡欲言又止。

楚凡不明所以,“可是名医找到了病因?放心说来。有你在身边,什么疑难杂症我都不怕。”

罗绮声音低迷,隐现哭腔,“你开心大笑之时,部分心脉突然收束,气血供应不畅,才会绞痛。”

林楚凡将信将疑,“那我今后少笑便是,何必如此难过?”

美人垂泪,“此事,我找到原因,却无根治之法。我的医术不中用了,你会弃我而去么?”

林楚凡吃了一惊,“若医术尽皆有用,何来病死之人?怎又胡思乱想。我同你在一处,虽始于无奈交易,却并无半点利用之心。

你更像是我的姐姐,如同火苗那样。昔年幼时,火苗多有照拂,我不曾将她当做侍女。虽被楚夕强占了去,可楚夕对她比我还好呢!”

楚凡抱起罗绮一条手臂,轻声安慰一番。

心中暗叹,别院里没有正常人了!师叔自听闻琴音,整日闭关,言说整理心绪,可杀气却日渐繁盛。

青禾自不必说,第一个不正常的是她荷花的荷。

他自己不能大笑。楚夕病恹恹的。本以为罗绮能够统御全局,如今观之,经闻无声一事,变得疑神疑鬼。

随后半月,一如既往。

罗绮除了研究冥蝶粉末,又多了一项‘心脉异常收束’的疑难杂症。

她时常后悔,“早知后患如此缠绵,当日该活捉几只冥蝶回来,慢慢剖析。”

孟今一入黑牢深似海,从此光明是奢求。楚凡亲身经历过,不难想象。

不知孟今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待遇?若想杀他灭口,没必要如此麻烦。或是有人看中那召唤冥蝶的奇异巫术?

罗绮托青禾向雷引询问,当日冰蛋之内的灰烬如何处置?

雷引讳莫如深,耐人寻味。

之风别院近日多了两位访客。

齐鸣渊与王鸣言兄弟,每日必到。其余众人,顶多三五结伴,三四日拜访一回。

王鸣言已得了棍法秘籍,仍坚持每日求教。

楚凡不信他一个富商公子,连个教授武艺的师父也请不起?渐渐察觉,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齐鸣渊每日前来,只是楚凡饮茶闲聊,对别院女眷甚是恭敬守礼。

联想那日饭后直入翠衣巷的行径,看不出一点儿正人君子之风。

楚凡不耐,“鸣渊兄每日来此饮茶,却不提事由,让我很是心痒难耐。这一遭是我输了,定力和耐心,小弟甘拜下风。不知齐兄,可否有话直说?”

楚夕与青禾那边,偶尔还有些倒霉蛋送上门来,给她们逗趣。

这两位鸣兄,一个似模似样地舞动棍法,另一个安静品茶。

关键是,楚凡得陪着!若只有一个王鸣言,丢给林飞调教即可。

鸣渊放下茶盏,正襟危坐,“既如此,请恕齐某无礼!”

楚凡以为他要讲经说法。

却听齐鸣渊一本正经说道,“近日观林公子行止,不像贪财之辈。何故将那商贸之事,弄得如此谗佞不堪?你可知,成倍提价之后,这些货品最终由谁承担?”

楚凡惊愕非常。郡主闭关不出,听不到也罢了。青禾公主本人正陪着楚夕玩乐呢。

楚凡不愿与他计较,“此事因由,炽焰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齐兄如此作态,怕是选错了人。我只问,此事初次公开,是何时何地何人提出?起因为何?”

齐鸣渊顿时噎住,神色尴尬,讷讷不言。

楚凡全无品茶心情,“派你出面做说客的人,可曾告知于你,聆风郡主,受封之前是何身份?”

齐鸣渊脱口而出,“不是北地蛮族首领义女么?北地使节团代表。哦!不,没人派我做说客。皆是肺腑之言!”

楚凡摇头,“我就当没人派你来。”

他将一碟水煮花生,吃出了经年陈酿架势,“郡主来炽焰城之前,是混江湖的。雪域,听过么?”

齐鸣渊摇头,“我只知郡主天资过人,修灵有成,剑法独到,境界精深。”

楚凡伸出拇指,在脖颈来回划过,“从前的郡主,在雪域做这个的!”

齐鸣渊半信半疑,“她乃是国主亲封的郡主。炽焰城并非无法之地,岂能随意取人性命!”

林楚凡故作惊疑,“你是新回炽焰城的?郡主当国主面前,将朝臣拔舌,你都不知?前些天,公主当街被人袭击,没听过?同天夜里,有人在城内连杀百人,面刻梅花,你不知?”

楚凡越说越离奇,“我觉得你不是齐鸣渊!上回在七味居宴请我时,齐兄很有风骨。行事颇有独到之处,绝不是个傻子!快如实招来,究竟何人?冒名顶替,所谓何事?”

鸣渊额头青筋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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