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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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将军想做什么？”
沈玉柳走近赵魏拱手：“既然已过行刑的时辰，赵大人也不会介意再多耽误两分钟吧？”
“难道沈将军还有什么话要对那囚犯说？”
沈玉柳点点头走出棚子对着远处招手，张鞘然用手拿开官兵的长矛走到沈玉柳面前。
“张公子，我为你争取到了几分钟，有什么话就和他说吧。”
“多谢沈将军。”
张鞘然走到辰畔郎处下蹲与他处于同一水平线，沈玉柳则转身朝棚子内走去。她走的极慢，甚至能清晰听到他俩的交谈。
“畔郎，你还有什么心愿可以尽数告诉我。”
“表兄被罢黜了将军之位，如果可以，请你多多照顾他。舅舅就这一个独苗，我不想蒋家没了后。”
“你放心，我定会照顾好蒋正！”
“多谢你了鞘然，此生有你这个朋友我很知足。但你还是不该如此高调，毕竟你和你爹还在六部中供职。你们与我扯上关系终究不是件好事。”
“我不怕！倘若皇上怀疑什么，尽管派人来查！人正不怕影子歪！”
“你啊，还是那么一根筋。你这种性格根本不适合在朝为官，早晚会被陷害。”
张鞘然有些哽咽：“事到如今你还担心我做什么？你自己都…”
辰胖郎缓缓抬头看向天空：“今日的天气真好，我想…是母妃来接我了。”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闭上了眼将这一切情绪都藏在了里面。
张鞘然看着他久久不肯离去，直到赵魏派人将他拉离。
“行邢！”
壮汉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沈玉柳从观望路人的惊呼声中知道已行刑完毕，她前进的步子一顿却始终不敢转身。
就这样背对着也是好的，她真的不忍看那样残忍的场面。
“畔郎！”远处是张鞘然悲怆的呼喊，却被官兵阻挡在外不能上前。
沈玉柳紧急调转方向朝远处走去，她不愿再回那个棚子面对血腥的场景，也不愿转身看张鞘然悲伤的表情。
此时的她只想逃离，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小小角落。
皇上，你的心可真狠啊！
“将军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将军府中，秦妈关切道。
沈玉柳扯了扯嘴角：“我没事，先回房间休息了。”
“四妹。”沈德兰从后方赶了过来。
“二姐，你怎么不在房间里温习？”
“我拿到了和离书想过来和你分享，没想到你竟才刚刚回府，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二姐，你如今这么努力考取功名可有想过你就是在将自己的一切交由皇上的一念之间？”
沈德兰赶紧捂住沈玉柳的嘴将她拉回房间。
小心将门关好，沈德兰有些不解道：“四妹你怎么能说出那样大逆不道之言？你自己也在朝为官，可不敢再说那样的话！”
“我知道，可我真的觉得人民的生死应该由法律定夺，而不是凭皇上的喜恶！”
“怎么了？你怎么会突然有此感悟？”
“我刚从辰胖郎的刑法现场回来，他一个皇子就这样当众被砍头。我虽没有亲眼目睹，却还是倍感心惊。”
“戍边王爷是因为刺杀皇上，皇上将他处死也合情合理，四妹可休要再别人面前提刚刚所言。”
“可当你真的目睹手起刀落的时候你就不会再这么说了，生命真的很脆弱，也真的很可贵！”
“你刚不是说没看吗？怎么还…”
“我是没看，但我听到了。行邢之时，我背对着他们，没敢看。”
沈德兰拉起沈玉柳的手：“你别想那么多，二姐知道你是个心底善良的孩子，可这世间并非是非黑即白的。就好比你二姐夫，我虽痛恨他染上赌瘾，但他也有好的一面。我与他和离是要他承担自己烂赌之责，可他不论怎么样依旧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而辰畔郎虽然被杀头了，可皇上并没有赶尽杀绝。他的家室，孩子都没有受到波及。虽说他们没法再为皇室成员，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可终究留下了一条命！二姐不怕告诉你，若皇上心狠，这种诛九族之罪就该一个不留。倘若他儿子以后长大成人，卷土重为他爹报仇，那时候皇上就会为他今日的心慈手软付出的代价！我想我都能想到这一层，皇上也可以。可皇上为何还是没有祸及他家人？四妹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所说的是什么。”
“二姐如今这番言语，考过科举应当不在话下。以后你我同朝为官，可千万不要出这样手足相残之事啊！”
“放心，二姐这次振作起来全靠四妹你！不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与你为敌！”
沈玉柳扯了扯嘴角反握沈德兰的手：“得空了，我们找上三姐一起回老家看看爹娘。”
“好，都听你的。”
*
翌日，沈玉柳穿戴好朝服进宫在紫晨殿内等候皇上前来开启早朝。
辰诺一席明黄色龙袍，头戴冕冠正坐龙椅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齐喝。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昨日关于戍边王爷行邢一事虽有波折，但终究完成，朕很是欣慰。近来太后总在朕身边提醒让朕早日立后。朕思来想去，觉得很是有理。不知众爱卿对后位有何推荐之人啊？”
邹敬上前一步拱手：“皇上，皇后之位不是一早就定了卫贵妃吗？且卫贵妃是太后亲侄女，同出自卫氏，母仪天下合情合理。”
刘太保上前反驳：“邹相此言老夫不太赞成，卫贵妃虽在此之前已经口头定做皇后，可她到今日还未有所出。而宋婕妤却有了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刘太师可是忘了宋婕妤的身份？她那样的出身还曾嫁过人，怎么可以做上后位？”
“宋婕妤是不能坐上后位，可她若是生出个皇子，皇上可以将她的孩子交给另一位嫔妃抚养。而这位嫔妃完全可以是皇上心仪之人。届时，皇后之位全凭皇上定夺。”
“没想到你刘太保居然是如此心思深沉之人！”
“邹相此言差矣！你曾经可是支持大皇子一党的，如今又想让皇上听从太后安排而非选择自己心仪之人坐上后位，实属动机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