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关于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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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寻和杨珈珈坐在玻璃门外的台阶上，吹着风，伊寻和欧阳璟一样，总是穿着t恤和一件单薄的衬衫，谁家正经人在3月的天会穿这么单薄在夜里吹着风呢？杨珈珈抱紧大衣，缩了缩脖子。
“冷咱们就进去坐呗。”伊寻说。
“我不。”杨珈珈说：“你和欧阳璟都不怕冷。”
“怎么还生气呢，都不叫大哥了。”伊寻笑笑，那还真不能怪欧阳璟，他的手不知轻重，是因为他刚养起的刀留在他的身边会让他的能力更强，速度更快，力气更大，听力和视力也会更好一些。但这也不代表欧阳璟可以打过阳治，毕竟，阳治还有两个族亲。
阳治没有带来族亲是因为他知道欧阳璟没有养刀，刀是可以为他所用的。伊寻已经没有繁衍进化能力，对于族人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但依然可以用他的血来养穆炎，阳治的执念，就是让鲸城像现在这样的孤城继续下去，看到狼狈的人们不知所措的狼狈的生存下去。
如果可以把欧阳璟收到麾下就更好了，欧阳璟手下还有杨珈珈和伊寻，他就可以一手掌握住这三个人，而他脚下踩的，就不仅仅是鲸城，可以是鲸城以外的更多地方，就像传说中，他们族群曾经的那样。
欧阳璟从悄悄出门，坐在杨珈珈旁边，杨珈珈生气的扭过头，靠在伊寻的肩膀上，欧阳璟把杨珈珈的头扶到自己的肩膀上，杨珈珈生气地紧紧的抱着伊寻的手臂靠在伊寻的肩膀上。
“你不听话我拧断你肩膀喽。”欧阳璟假装生气地说。
“你拧你拧。”杨珈珈扒开外套把脖子露出来摆在欧阳璟的面前，欧阳璟一把拉上拉链把杨珈珈的手穿到自己的手臂上。
“我刚才真不是故意弄疼你的。”欧阳璟解释说。
“你几斤几两我几斤几两，你居然还要拧断我肩膀？”杨珈珈靠在欧阳璟的肩上生着气。
“不吓唬你，你都跟你的寻哥哥跑了。”欧阳璟坏笑的看着伊寻：“你寻哥也不厉害了吧，被人丢来丢去扔来扔去的。”
“咳咳。”
“你们俩是半斤八两，你怎么连个孩子都打不过啊？我寻哥是因为有辈份在，要叫他一声叔父，那你呢，你怎么也打不过，白长一身肌肉了？”
“偷听了不少啊。”
“那我跟那个孩子真的有什么关系吗？”
“我也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想带你走，这中间肯定是有关系的，但是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我并没有听过关于他过去的事情。”伊寻说。
“其实如果你们想用我来……”杨珈珈还没说完，伊寻捂住他嘴，摇摇头。
“小孩要早睡早起。”欧阳璟扞扞杨珈珈的脸蛋，把手从他的手臂里抽出来，拍拍他的屁股。杨珈珈接收到信号，乖巧站起身向玻璃门，上锁。剩下两人坐在台阶上，看着眼前的停车场。
也并没有人在偷听。欧阳璟也没有听到有人在周围的动静，就仅仅只是想要阻止杨珈珈把不可能的计划说出口，让这个念头在他还没出完的时候就消灭掉。用他来换穆炎，没有杨珈珈那换来穆炎还有什么意义呢？
只有让穆炎落单时，他们才有机会杀掉他，有阳治护体的穆炎他们无法靠近，而想要杨珈珈来靠近穆炎，这个计划似乎还是草率了些。
“我问你个事。”
“嗯。”
“刚才把沾着血的衣服丢进水池里，血迹就没了。”
“这不正常吗？”
“这，正常吗？”这要是正常的话他又何必问呢？伊寻受伤那天，床上的血迹只留下一片水渍，扫楼的那天在顶楼，伊寻用血引来了撕裂人，他待过的位置也只留下一片水渍，这肯定不正常啊，还有别墅里游泳池里三天两头的就多两套飘浮在池子里的衣服也很诡异啊。
“嗯，我们的血遇水就化。”伊寻点头：“血是让我们强大的原因，也是我们最大的弱点。”
“那我们知道他们的弱点就很好解决了。”
“璟，这是他们的弱点，也是我们的致命点。”
噢，欧阳璟都忘记了他已经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能伤穆炎和阳治的，也能伤到他们。阳璟常常会忘记他和伊寻跟杨珈珈他们不一样，他那强大的力量是不是也可以像阳治那样把急速行驶的车挡下来，是不是可以轻易的捏断谁的脖子，是不是可以轻易的让他的移动速度像阳治那样甚至超过他呢？他也只不过是个200多岁的孩子而已。
欧阳璟不屑一笑。这个表情被伊寻看在眼里。不安，十分不安。
“弱点你要铭记在心，不要跟任何人提及，平时自己注意，一般我们雨天不出行，你每天都要记得给你的刀补血，刀不离身。”
“嗯。”欧阳璟随口应着。
“很久很以前，我们血族有一座城，因为血的特殊关系他们几乎不跟城外人来往，几乎自给自足，在城里生活了很多年，所有死的人都是在暴雨天，水灾泛滥的季节，会有一部份人消失不见，而我们的繁衍一个人需要一百年，这一百年里每个人只能繁衍一个人，人数肯定不如你们人类多，但族群也算庞大。后来，发生了暴乱，是人类引发的暴乱，他们在雨天袭击了血族城，从此血族人数越来越少，却一直流传着关于血族的事，近几百年族人繁衍的速度越来越慢，我们都消声灭迹分散在全国各地，就是为了让族人生存下去。”
“鲸城这场暴乱，梁队长久久没有行动，是在等雨吧。”伊寻抬头看天，黑夜的远方与天连成一片，是车是房是树是云，越来越厚重的云悬在空中，是不是该下雨了？
“什么玩意儿？”欧阳璟心一惊，这跟梁队长又有什么关系？
“他说会清除撕裂人的，会来接手医院的，都没有做到，他在等什么？等一个通知，还是等那一场雨？”伊寻指着空中的云。
“你意思是梁队长是知道撕裂人是因为血族的关系？他知道血族的弱点？所以把我留在这里等着雨来了连我们一起清除？”这一点欧阳璟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他救过梁队长一命，他也帮过他们，虽然每次在他提出什么计划时他的态度都是模棱两可，但他们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一致的，都是为了结束这场暴乱，保护群众。
“他知不知道我不清楚，等雨来了，一切自然明了。”
“我靠，就没有人能帮我们，就没有能理解我们为什么要杀穆炎的族人，你上头的人呢？”
“我上头的人？我现在是没有繁衍进化能力的人，他们估计都不会搭理我了，怎么可能会来帮我呢，况且，他们不过问别人与人类之间的事情，也不会为了这件事情违反族规，璟，你要记住我们不能自相残杀，这牵扯到的不止是我们两个人，还有我上头的人。”
“除非。”伊寻补充道：“他先杀了族人，我们就可以猎杀他的族系。”
“你人缘不好啊！出了事也没有人帮你。”欧阳璟嫌弃道。
“如果有，也许会有一个拿笛子的。”
笛子？那个梦里，他和穿着粉色长衫的伊寻走在石路上，听着笛声开心的笑着，那是一百年前的他们吗？
“会帮你的人会吹笛子吗？那我好像听过，你穿着粉色的长衫，还挺好看。”
“你知道？”伊寻意外，笑笑，眼里泛起泪光：“你居然记得。”
“我昨天梦到了，跟你走在一条很湿的小路上，也听不清我们在说什么，就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还能听到笛声。”
“嗯，你死的那天。”
“不不，是他死的那天，我不是他，我是我。”
“那天，快下雨了，南方的雨季特别多，细爷吹起笛声叫你，不对，叫他回家，我又非得缠着他陪我去赶集，那一年有些动荡，有人类猎杀他们，我们坐在船上，他被子弹击中，他把刀交给我，给我留了两句话，趁着混乱翻下船，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再没穿过粉色的长袍。”
“就是这刀？”欧阳璟把刀从兜里掏出来，在手上把玩着。
“嗯，叫我带着刀跟着笛声找到他家，等了快五年，细爷满百年才进化了我。”
“不是留了两句话么，说啥了？”
“一句是带着刀跟着笛声去他家，另一句是。”伊寻哽咽着转头看着欧阳璟：“一百年后来找我。”
噢，原来是这句话。伊寻也跟他说过，伊寻问过他，如果他死了，一百年后他会不会去找他？他的回答是不会。他不知道这句话的来历，所以当时他的回答该是有多伤伊寻的心呢。欧阳璟看着伊寻眼里的泪光，内疚得很，伸手搂住伊寻的肩膀。
“所以你来找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他。”
“第六感，在电视里看着，就是你。”
“那万一我没拍电视呢？”
“你这不是拍了么，不就是为了让我找到你么。”
欧阳璟噗呲一笑，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是，又或不是，没有那么重要了。伊寻把那个男人的刀交给他，他也听信了他的话把刀养起来，在伊寻的世界里，演成他想要的那个男人的样子，也挺好的。
伊寻不也为了他，留在鲸城为他的世界做着努力么。
“所以说我以前本来就是血族的人啊？”欧阳璟咧着嘴笑着，得意地问：“那我以前厉害吗？”
“你说的哪方面？”
“你还能知道哪方面？”欧阳璟惊讶地看着伊寻，松开他肩膀上的手，脸部肌肉抽搐着：“你说的该不会是什么数字之类的吧。”
“我真服了！”伊寻倒吸一口气，满脸嫌弃地站起身向门里走去，这才发现杨珈珈回去的时候把门从里面锁了起来。额……这……可怎么办才好。
“至少他不会像你这样，惹完一个还有一个，你的小妲己把我们关在外面了。”
“他就是认识你之后才变成这样的，真的是越来越叛逆了。”欧阳璟拍拍屁股站起身走到门前看，还真的是从里面给锁住了。
欧阳璟无奈，亮出手里的车钥匙：“还好我留有一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