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欧阳璟人设就这么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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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寻领着杨珈珈穿过医院空荡荡的院子。太阳西下，天色渐暗，杨珈珈的背上背着一个箭包，和伊寻并肩走在夕阳下。
“寻哥，我大哥怎么又同意你教我了？”杨珈珈手里抓着一支箭，打在路边花圃里的草丛上。
“他可能觉得你应该要变得更强，有一天你是要保护大家的。”
“是吗？我还以为他生我的气，他最近都没怎么理我。”
“他也不能老陪着你，不然大家都得说他偏心。”伊寻当然知道欧阳璟对杨珈珈的态度有变化，从见过阳治之后，欧阳璟似乎越来越无法正视杨珈珈，欧阳璟心中的疑虑也是他心中的疑虑，在确定阳治和杨珈珈的关系之前，让杨珈珈动手是一个很冒险的决定。
可是他也不能拿他的族系的存亡来猎杀穆炎，穆炎是他半个族系，就算阳治用他的族系血脉滋养他，没有伊寻的血，他终会像高义一样走向癫狂，只有癫狂的穆炎，他和欧阳璟才可以猎杀他，可是他们等不了了。
除非，欧阳璟把刀养起来；除非，他死。
“我认识一个人，他长得跟你很像。”伊寻说：“但他是个坏孩子。”
“有多坏？”杨珈珈问。
“超级坏。”有多坏呢？他杀了许pd，他带走穆炎，他想制造出更多感染者来控制鲸城，他还想带走他和欧阳璟，让已经脱离族系的他们归顺于他……
“如果有天你遇见他，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话。”伊寻说。
“嗯，我知道了。”杨珈珈若无其事的答。
伊寻领着杨珈珈把医院里其它的出入口检查完毕，顺手清理院子里剩下的撕裂人，杨珈珈握着箭的手套上、脸上、衣服上沾满血水，眼角泛着兴奋。说再多的话也不如让他动手厮杀，伊寻跟在他的身后，数着数，越数着，心越慌，他看着杨珈珈略显兴奋的背影，或许明白欧阳璟为何不愿意亲自带着珈珈。
在伊寻开口要杨珈珈动手之前，杨珈珈只是一个让欧阳璟心甘情愿护在翼下的孩子，不是不愿意看见杨珈珈的成长，只是这个成长的方向与他想的方向背道而驰。
夜已黑，无声。
两人停下站在医院的正门口，这里是人类和车辆唯一能进出的路口，只要守住这个门，把进阶感染者拦在门外，就可以避免车一艺担心的事情。但如果来者是阳治三人，他也拦不住。
杨珈珈问：“我们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吗？还是，我们可以杀出去？”
“杨珈珈。”伊寻听完杨珈珈的话一惊，杀出去？这话从杨珈珈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事态有些超过他的预料，伊寻严厉说：“我们的目的是守护，不是杀戮。”
“我知道。”杨珈珈兴奋的说：“我说的杀出去是清理附近的撕裂人。”
“如果我们要面对的不是撕裂人呢？”
“那肯定不会动手啊。”杨珈珈反问：“吃饭的时候我注意听了，他们发作才能动手。”
“小珈，我想要你杀的人是穆炎。”
“我知道。”杨珈珈点点头。
“你知道？”伊寻意外，他怎么知道的？
“我上次弄伤他了，他肯定会回来找我的，你和璟哥那么着急想要我能够独挡一面，不是让我跟着你，就是跟着他，就是怕他会回来找我报复我嘛，我知道。”杨珈珈笑着说，但眼里已经泛着泪光：“我又不怕，就算我自己一个人面对他，我也不会怕。”
伊寻叹气，杨珈珈理解的并不是事实，但结果也许会是一样的，穆炎并不一定会来找他，但他一旦有机会接触到穆炎，就是他反杀的机会。这是阳治想不到的，也是穆炎猜不到的。
“穆炎不但会找你，也会找我，会找璟，他也许会攻击我们而忽略向你下手，一旦你有机会爆他头，不要犹豫，无论他有没有发作，只有杀了他，才可以结束。”
“你们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这孩子是会抓重点的。伊寻没有说话，听着远处传来的货车发动机的声音：“他们回来了。”
伊寻总不能告诉他，如果他们动手杀了穆炎，会引发与阳治的抗争，跟阳治三人动手，他们绝对不是对手；他们还会引来族系的猎杀，这个族系里只剩下欧阳璟，欧阳璟是他用一百年的孤独换来的，他不能死。
欧阳璟和季员力一人驾着一辆更大的货车开进医院，在门口停下两人爬上欧阳璟的车，一齐开进医院。
杨珈珈坐在欧阳璟旁边，这大货车上的视野就是不一样，杨珈珈兴奋的坐在宽大的座椅上：“这车跟开坦克一样吧！大哥你怎么还有这大货车的驾照噢？”
“没有，这开起来，不就是个大号的小货车么。”
“对呀，一路撞回来的吧。”伊寻嘲笑着，他可是听到了，远处那碰碰撞撞的声音。
“那是阿力撞的。”欧阳璟嫌弃地瞥一眼伊寻。伊寻大老远就听到他一边开着一边撞着路边的车回来的，这车的视野是高，但车还是太大且长，不好控制。对，没错，就是车的问题并不是他的问题。
“今天有进步的吧。”欧阳璟瞄着杨珈珈身上的血迹，有些欣慰又无奈。欣慰的是孩子终究要长大，无奈的是他并不想他以这种方式长大。他一直想做一个快乐的大人，但这并不属于快乐。
“嗯，反正面对穆炎的时候，我不会害怕的。”杨珈珈点点头。
欧阳璟一惊，愤怒的看着伊寻！愤怒！他怎么会告诉杨珈珈是为了让他去杀穆炎呢？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人家小珈早就猜到穆炎会回来找他了，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猜的。小珈，你跟你大哥解释解释，不然他要打死我了。”
“你俩打起来，谁会赢？”杨珈珈坏笑道。
“试试？”伊寻挑眉，看向欧阳璟，勾起嘴角：“反正，我能把你大哥摁在墙上。”
“摁墙上？”这可是什么场面，一向只有他把人摁在地上丢进水里，他居然被按在墙上，这得多刺激啊！
这该死的耻辱感，被伊寻活生生的立在杨珈珈面前，欧阳璟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院里子，咬着后牙槽抬手做着要揍人的样子：“下车，别逼我揍你。”
杨珈珈也没理会欧阳璟，追着下车的伊寻问：“寻哥哥，你说说，你是怎么把他按在墙上的，他都不挣扎？还是他力气不够你大？他肯定打不过你吧，你那么厉害。”
欧阳璟坐在车上，他的人设就这么崩塌了！他被伊按在墙上，被伊寻掐着下巴说着给他笑一个的画面又浮在眼前。我靠！这羞耻感！
季员力的车停在一楼门口，众人把车里的东西往食堂里搬，上次搬回来的东西还没有用完，又拉来两车，这并没有让大家觉得放松一些，甚至听到有人在谈论着他们被隔离的时间是不是需要更久了？外面的情况是不是又变了呢？人言可畏！对于他们几个在各种恶评和流言蜚语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人来说，清楚这言论会带来的结果。
搬完两车的东西，欧阳璟站在食堂门口，看着满满的食物前站着的一群人们，他挡在门口，大锅穿过人群，站在欧阳璟腿边，自觉坐下，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刚才听到有人在谈论是不是要在这里住得更久，外面的情况是不是有变，确实是，情况有变而且我也不知道我们需要在这里住多久，但我想说的是，我们几个人原本有自己安全的住处，我们原本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但今天在体育场接到的通知是军队暂时不能过来接手，具体原因我们不需要去猜，部队永远都会在前方保护我们的安全，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让会引起恐慌的言论在楼里流传，协助我们安抚大家的情绪，为我们唯一安全的住所多筑一道防线，在军队来接手之前我们会继续留在这里守护这栋楼外的安全。”
“主要是太久了。”一个人说。
“家里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为什么会这么久的呢？”
“你们的疑惑也是我的疑惑，实在不行，你们可以选出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出去回家看看，如果你们可以活着回到家也好，可以在家里隔离，在家里跟家人一起分享他们的食物，但是，前提是你们如果能活着。”
众人安静下来。大家都是见识过撕裂人的，恐惧过的，因为这两天的安逸开始渐忘两天前的恐惧，渐忘他们眼前的平静是怎么来的。
“如果大家愿意再回到两天前的生活或者觉得外面更安全，很简单，把门打开大家自便。”
“我们的也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在这里待的时候太久了，以前疫情的时候还能三天出去一次。”
“小艺，今晚开始我们不守夜，把锁的钥匙放出来，谁要出去，自己开门。”欧阳璟接过小艺手里的钥匙，使个眼色，把钥匙放在桌上。
气氛凝固到冰点！人群里的人明显开始慌了，求助的看着车一艺，这男人怎么那么凶呢？车一艺把口袋里的钥匙，对讲机掏出来放在桌面。车一艺收到欧阳璟的暗号，一向以温柔示人的她也没有站在群众那边，向食堂外走去。
众人见车一艺也走，彻底慌了，一个男人被推出来，一脸尴尬的看着欧阳璟严肃的脸，缩了缩手，又转过身向季员力移去：“小季，大家也不是这个意思，欧阳璟的意思我明白，大家都不容易，都被关在这里一个星期担心家人是很正常的，也请你们理解一下。”
“陈哥，也请你们理解我们，别让大家都以为是我们把大家关起来不让大家伙出去，是我们专制是我们自私，在这门外我们要一遍一遍的保证周围的安全，回来还要听你们絮絮叨叨，我们又是何必啊，这吃力还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干啊。”孔令子打断季员力还没出口的话。
“我们明白的，你们更不容易。”陈哥尴尬回应着。
“陈哥，其实大家要做的很简单，配合我们安抚好大家的情绪，如果我们自己都乱了阵脚，让整栋楼的小孩老人都乱了阵脚，我们费那么多的力气为大家找来的食物封闭安全的环境又有什么用？”季员力出声缓和道。
“对对对。”陈哥一听季员力的话，急忙拿起桌上的钥匙放到欧阳璟手上，说：“欧阳，大家刚才也就在这发发牢骚，你也别在意，走出这个门，我们会配合好小艺的后勤工作，分工完成各自的工作，安抚好大家。”
“谢谢陈哥理解，现在的安全从来都不是靠我们建立的，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谁想要走，私下找我，我会放你走，但如果我听到有谁在危言耸听传播谣言引发混乱，当感染者处理。”
“希望大家回到病房后能配合好安抚工作。”季员力给陈哥使个眼色，带着众人离开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