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走失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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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没有说话。
相比于这个人是谁以及他的目的是什么,于建国的兴师问罪一样令她蹊跷。
沉默片刻后,坐在沙发上最角落,竭力与她保持着最远距离的于建国再次开口,问:“你在云涧是有什么仇人吗?”
毕竟但凡不是有仇,肯定干不出这种毁人声誉与清白的事情。
但乔以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微微一愣间,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紧接着嗓音一沉:“这么有利于于馆的热搜,于馆在担心什么?”
自第二个热搜起来后,键盘党们的注意力全部被勾到了她道德败坏这一面来。
瞬间忘却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于建国和老驼旧物之间是否存在不正当交易。
至于她有没有道德败坏,在“那些已经摆放在老驼旧物里的,原本属于府山博物馆藏物的文物能不能拿回来”面前,其实完全不值一提。
于建国抬头看着她,眸色一僵,答:“这不是你该问的。”
他自然不会告诉乔以,热搜里微信聊天截图里所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说这些的人不是乔以,也不是应梦而已,这是其一。
其二,他在这个聊天截图里,面对这份勾搭的真实回复,也并非如此。
所以很显然是有人拿了两人的头像,演了一遍后截的图。
而为什么偏偏是乔以被选中成为这两人中的一人,对方又为什么更改了他的言辞,是警告还是威胁?
于建国不知道。
诸如他同样不知道,刻意挖出这份聊天记录的人,接下来还会将他之前干的哪件事情挖出来。
乔以对于他的这个回答,并不算意外。
秘密是人的软肋。
因此于建国这样的老狐狸,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的软肋轻易丢出。
她冷冷地嗯了一声,说:“于馆顶着这么大的风浪独自来找我,肯定不可能只是为了问一句,这个人是不是我吧?”
于建国点头:“合作,一起找出这个在背后捣鬼的人。”
话音落下,他定定地迎上乔以的眼睛:“如何?”
“不如何。”乔以实话实说。
除非她有病,不然为什么要给于建国当背锅侠?
正在两人陷入僵持的时候,28xx的门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乔以虽然没有接家里人的电话,但在关机前发了微信消息。
那……又会是谁?
示意于建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后,她脱下拖鞋极轻地朝着门后走去。
手在握上门把的瞬间,门外突然鸦雀无声。
门铃声、脚步声、人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短暂的迟疑后,考虑到于建国在客厅坐着,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撞上,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乔以将眼睛贴上了猫眼。
而此时,猫眼里一只鲜血淋漓的眼睛也正在往里面看着。
“啊!”
四目相对间,乔以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好似被人用刀劈开了喉咙一般。甚至连带着她的舌头都被砍了去,以至于迟迟吐不出半个字。
于建国见状立马从客厅冲了过来,在他靠近猫眼之际,乔以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而后用力地摇了摇头。
她面色惨白,一阵接着一阵的冷风,席卷着她倚靠在墙壁上的后背,令她浑身发麻。
那是一只她从未见过的眼睛,像极了干涸而死的鱼的眼睛。
在它一碰就能脱掉一层膜的眼白上,凸起的血管清晰可见,它们往外不停地渗着鲜血。
怨恨、邪恶、森冷,像极了索命的鬼。
乔以一只手捂住自己想要呕吐的嘴,一只手将手指做打电话状贴在耳边。
于建国看看她,又看看门。再看看门,又看看她。
反应好半天后,终于明白乔以这是在问他要手机。
乔以惊恐的状态令他不敢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从包里掏出手机解锁后,他立马将它递到了她的手中。
乔以颤抖着手指头在拨号界面摁下陆砚知的电话号码,内心祈祷着“一定要接,一定要接”。
此时的陆砚知刚从案发现场回来,还来不及点开微信询问乔以这边的具体情况,陌生数字的来电就先了一步。
短暂的犹豫后,他摁下接听键:“喂。”
紧接着听筒里传来的,就是哇哇狂吐的声音,伴随着乔以断断续续的声音。
“砚知,猫眼……猫眼里有……流血的眼睛。”
声音确定是乔以的,那这号码是谁的?
陆砚知的心猛地一惊。
“等我”二字还未说出口,电话已经挂断。
陆砚知边朝着停车场跑去,边点开视频监控。
画面显示:
监控被物体遮挡,什么也看不到。
……
三十分钟后。
陆砚知一口气冲上二十八楼,但28xx门口的监控上已没有任何遮挡的东西。
坐在阳台躺椅上的乔以依然还有些惊魂未定,见陆砚知推门而入,她立马冲到门口,向外张望着。
然而干干净净的地面上,什么也没有。
紧跟她身后的于建国先是看了看外面,又将眼睛贴上猫眼,同样什么都没有。
收回目光的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乔以,蹙眉问道:“确定没有看错吗?”
乔以嗯了一声:“没有。”
但凡不是经历过假尸事件,此刻的陆砚知一定会和于建国一样。认为这一切要么是巧合,要么是乔以的幻觉。
“手机上有什么消息吗?”陆砚知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胳膊,一边安抚,一边冷静地问道。
乔以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已关机一事,她慌忙冲到沙发旁将它抓了过来。
热搜事件的出现,显然让她忘记了这可能和邮件有关。
但开机点进邮箱界面,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所以这件事情不是之前的那个人?
她和陆砚知相视一愣。
短暂的沉默后,陆砚知将目光转向了沉默的于建国:“于馆,请问你从府山博物馆过来的时候,有人跟着吗?”
他带着审视的冷沉目光压迫感十足,令于建国感到十分不舒服。
“你什么意思?”于建国愣了一下,抗拒的语气里疑惑与不满并存,“现在不是在警局,你可没有资格审问我。”
陆砚知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