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合作未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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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瞟了一眼他手中的信件，赵浮岚绕开他继续前行，“查贪官可不是我求你，而是你身为朝廷命官，本该尽的责任。”
错身而过之际，韩远岫拽住了她的胳膊，对着她耳语：“查贪官是我的责任，但能否将其法办，则决定着莞儿的弟弟能否彻底获得自由。”
闻言，赵浮岚虚起了眸子。
韩远岫扬起了唇角，对着她的耳朵问：“现下，还打算与我结束合作？”
赵浮岚一把推开他，搓着滚烫的耳朵瞪了他一眼，才道：“我只答应莞儿帮她找回弟弟，其他事，我一概不管。”
“还有，当初你也在莞儿面前信誓旦旦，说要帮她找弟弟，可结果呢，却是我先找着，所以，她弟弟将来的事，该由你来全权负责，否则，只会在莞儿那里落得个言而无信。”
“呵！”
韩远岫笑了，转身看着她，“真是你找着的他？还是误打误撞，遇见的他？”
赵浮岚一愣，旋即不露声色地回应：“自然是我找着的他。”
“是吗？”
韩远岫挑眉，将她来来回回剔抽秃刷。
赵浮岚一蹙额头，拂袖离去，“随你怎么想，反正此事作罢，别再来缠着我，我跟你没什么交情？”
“是吗！”
韩远岫的眉头渐渐皱起，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此事还没作罢！”
“你我的交情也比你想的要深！”
直至赵浮岚的背影消失于人海中，他才缓缓转身，朝莲花楼走去……
“韩大人？”
见到韩远岫后，莞儿吃了一惊，但很快想起赵浮岚临走前的那番话，跟着又豁然一笑，“娘子真是料事如神，你这么快就来啦！”
赵浮岚？
韩远岫微眯起双眼，故作不经意地问：“她离开前告诉你，我会来此？”
莞儿笑着颔首，“她说你在看到她的信后，定会来此一探究竟，只是我没有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请稍等一下。”
她随即起，转到了屏风后面。
而韩远岫则喝着茶，耐心等待，并悄然勾起了唇，“赵浮岚倒是挺了解我，只是了解得还不够深。”
“韩大人，这便是我弟弟阿日。”
片刻后，莞儿牵着齐日从屏风后面步出，怀中还抱着赵浮岚拿过来的那个包袱。
“阿日，这是韩大人。”
莞儿轻拽了一下弟弟的手，让他上前行礼。
“韩…韩大人。”
松开姐姐的手后，齐日上前一步，向韩远岫怯生生地行了一个万福礼，霎时让在场二人，包括一旁伺候茶水的侍婢惊住了。
“咳！”
韩远岫率先回神，抬手示意姐弟二人一同入座，并看向莞儿怀中的包袱，问：“可是她让你交与我的？”
“正是！”
莞儿点点头，解开了包袱，讪讪道：“有些难闻，还望韩大人稍微离得远些。”
旁边的齐日搓着手嗫嚅解释：“这段时日，我全靠偷泔水果腹，若非那位娘子找到我，我怕是迟早会变成一具恶臭熏天的尸体。”
“阿日……”
听到这话，莞儿心疼地将他揽进了怀里。
而齐日也趁此机会，靠在姐姐的怀中偷偷打量起韩远岫来。
见莞儿伸一只手搂住了齐日，韩远岫干脆替她把包袱解开，再忍住扑面而来的恶臭，检查起里面的物什。
随即，他翻出了散放在里面的首饰，以及那根价值不菲的腰带。
“阿日。”
他悄无声息地重新系好那个“藏污纳垢”的包袱后，又摸出手帕擦了擦手，便看向了齐日，发现对方正好也在看自己，遂直奔主题。
“你对金曦有多少了解？清楚他的官阶吗？”
齐日歪着头想了想，“好像…五品。”
“五品……”
韩远岫屈指敲着桌面，在心里嘀咕着：市舶司设正官提举一名，从五品，副提举二人，从六品，首领官吏目一人，从九品…五品者，唯有正官提举。
他对两浙路市舶司的官吏不太熟悉，对金曦这个名字更是陌生。只能回去问问他祖父。
随后，他又问齐日：“此人年龄多大，是何长相？你把知道的，关于他的情况，都告诉我，好吗？”
“好的。”
齐日乖巧点头，徐徐道来：“与我相识之初，他刚过不惑之年，现在，应该四十有四了吧，长相儒雅、谈吐斯文，是一位谦谦君子，当然，只是在人前……”
说到这里，他抬眸看了一眼韩远岫，脸颊随即通红，“人后的他，好男风，对女子没有任何兴趣，可却喜欢让我扮娇娇娘，总给我买来各种衣裙与首饰，尤其偏爱波斯、天竺的服饰，据说，在我之前，他养在外室的是一名波斯少年。”
“那名少年病死后，才选上了我，只因我有一个高鼻梁。”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抬眸飞快地瞄了一眼韩远岫，继续讲道：“起初，他待我很好，很宠我，还教我写字画画，又专门请来波斯的乐师教我当地的舞蹈，我以为他是爱我才会悉心栽培我，直到…他带回来一些朋友，让我在他们面前跳舞，任他们亵玩，我才意识到，这与我在象姑馆无异，只是我不用抛头露面，等在宅子里便可，伺候的男子也比在象姑馆少，总有十天半月能歇息。”
听到最后一句，莞儿别开了脸，任由泪水划过脸庞。
同样身陷于风尘，齐日的遭遇她完全能感同身受，可正是因此，才让她万箭穿心。
这是她弟弟啊！
本是可以当家之人，却与她一般，沦为了男子的玩物，甚至比她还更惨，至少她明面上卖艺不卖身，不必夜夜承欢床笫，也更自由。
可她弟弟呢，却像只金丝雀一般，被囚禁了这么多年，任人把玩，最后还要被扔进更肮脏的蜂窠，彻底将他毁灭！
“韩大人！”
想到此，莞儿再难忍住，松开齐日，起身来到韩远岫身旁，向他俯首下跪，重重磕头，“娘子说你定能帮阿日彻底恢复自由身，我不求那些恶人有恶报，只求阿日今后能像娘子说的那样，堂堂正正地站在太阳底下，以男儿之身！”
韩远岫将她扶起，郑重承诺：“她之所求，我一定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