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满意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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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鲁…小鲁……”
在墙角等候已久的魏勋苒，见韩远岫迟迟未翻墙而下，不免有些抓耳挠腮，来回踱步半晌后，干脆仰起头朝墙内小声呼喊。
这都去了快半个时辰，小鲁不会折在里头了吧？
他打听清楚青鸟娘子的身份背景了吗？就这么翻墙硬闯。
“你喊魂呢？”
正当他心急如焚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猛一转身，便见韩远岫从暗处步出，遂赶忙迎了上去。
“你不是从这处围墙爬上去的，为何从那边过来了？”
韩远岫说：“赵浮岚的屋子在那边，我找了许久才找着。”
“赵浮岚？赵三娘？你不是来找青鸟娘子的吗？难道……”
魏勋苒恍然大悟，“青鸟娘子就是赵三娘！”
“难怪…难怪……”
他一拳捶在掌心，总算明白过来，为何青鸟小报会揪着韩家祖孙不放了。
“可她不是跟随她祖父回老家了吗？”
韩远岫蹙眉道：“她早回来了，在我赶去找她之前，便在某人的帮助下，悄然返京，还成立了青鸟小报。”
“某人？谁啊？”魏勋苒好奇。
韩远岫摇头，眉头蹙得更紧，“我暂时没查出来，就怕是有心人想利用她，而她自己却不知。”
“我看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看清他脸上的划伤与巴掌印后，魏勋苒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地说：“能伤到你的人，还能吃别人的亏？”
“口口声声说是来找青鸟娘子帮你我二人澄清关系，实则是你明修暗度，趁机去找心爱的女子，结果可好，送上门去挨巴掌。”
“话说她是怎么伤到你的？打你一巴掌，还拿利器攻击你？”
端详着他脸上的伤，魏勋苒好奇地伸出了手。
啪——
指尖还没触及他的脸颊，就被他一巴掌给拍开了。
“啧！”
魏勋苒揉了揉右手，扯着嘴角哂笑，“对付我倒是利索，怎没见你躲过赵三娘的攻击？”
韩远岫轻抚着脸上的划伤，扬起了唇角，“有来有还，我不吃亏。”
“你还手了？”魏勋苒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还嘴了。”
韩远岫将手指移向双唇，笑得春风得意。
魏勋苒虚起了眸子，“你占人便宜了。”
韩远岫正色纠正：“我只是用实际行动向她表明，我不好男风，只好她。”
“呵呵…你不好男风，她应该信了，至于后者嘛……”
魏勋苒摇摇头，“她恐怕就此会认为你是一个登徒子。”
“也是，就像你说的，有来有还，这一趟还是值，至少她往后要对付你的时候，不会再拉我下水了。”
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魏勋苒难得在他脸上看到无言以对的表情，于是称心遂意地转身往回走，并双手背背，得意自语：“当了你那么多回的‘随身挂件’，这一次，我当得最开心。”
在旁人眼里，韩远岫淡泊明志，总是超然物外，但只有他最清楚，这家伙内心有着非常好强、执拗，甚至偏执的一面，只是对大部分人、事，他不在意，才没有表现出来。
一旦让他遇上在心之人或事，被隐藏的那一面就会显露出来。
譬如儿时，魏勋苒跟随家人去海会寺烧香，不小心把韩远岫养的夹竹桃给折断了，韩远岫当时没做声，只用那种宛如寒冰的眼神盯着他，吓得他哭着催促家人离去。
却不想，韩远岫竟一路尾随，跟着魏家的马车来到魏府，再翻墙进去潜伏起来，从仆从的谈话中得知魏勋苒所住的院落后，半夜找了过去，把熟睡中的魏勋苒蒙头暴揍了一顿。
被打懵的魏勋苒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贼。
第二日，官府来魏府调查，可一无所获，不免怀疑是魏勋苒自己弄伤的，为了不被父母训斥，才谎称进了贼。
可当天夜里，魏勋苒又被蒙头暴揍，他心爱的傀儡玩偶还被摔坏了，又难过又害怕，但就像狼来了的故事，父母也不再相信，反而以为是他自己在胡闹。
第三日，魏勋苒学聪明了，假装睡着，等到韩远岫摸黑潜进屋子时，抓起枕边的棍棒就向他砸去，可他哪是韩远岫的对手，再被狂揍。
一连三日挨打，别人还以为是他自己弄的，这让他彻底意识到韩远岫的可怕，最终认怂，哭着求韩远岫放过，并承诺会赔给他一整片夹竹桃林。
而他也说到做到，派人在韩远岫所住的院子里种下一排夹竹桃幼苗，总算哄好了这位难缠的祖宗。
二人也因此成为挚友，交好至今。
这期间，魏勋苒便看到了韩远岫的另一面，表面云淡风轻的他，但凡碰见让他在意的人或事，便会紧追不放，要是谁得罪了他，更是会追到天涯海角都要把对方逮到，让其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每每遇上这样的事，魏勋苒几乎都会被韩远岫叫上，不为帮忙，只为从旁见证。
他一直搞不懂韩远岫为何总要带上他这么个“挂件”，亦如他搞不懂韩远岫为何痴迷夹竹桃一样。
直至与韩远岫熟络以后，看着一天天长高的夹竹桃，魏勋苒终于问出了心头疑惑：“小鲁，喜欢啥不好，为何你非要喜欢那有毒的夹竹桃？”
韩远岫摆出一副老练的样子，对他说：“夹竹桃花影迷离，毒性极强，像极了她。”
“她？谁啊？”魏勋苒好奇。
多年后，他跟随已被韩侂胄收养的韩远岫游于肆，无意间遇到被众星捧月的赵浮岚，看着韩远岫如痴如醉的眼神，他终于知晓，那个“她”是谁了……
“种了那么多年的夹竹桃，你果然中毒已深。”
回眸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时而傻笑时而皱眉的韩远岫，魏勋苒觉得他无药可治，因为唯一的解药“赵浮岚”绝对不会爱上他！
“啊呸呸呸……”
已经连漱了五次口，可赵浮岚一闭上眼睛，还是会回想起韩远岫对自己干的龌龊事。
幸亏她反应够快，不然牙齿就被他撬开了，更会让她做噩梦。
“咦？怎么那股子沉香味儿还在？”
嗅闻着弥散在空气里的沉香气息，赵浮岚娥眉紧蹙，一扭头，见是赵小妞走来了，旋即将视线移向她的左手腕，跟着便大喝：“赶紧把你手上的木头珠子摘下来，往后，不许戴这玩儿意靠近我，否则我就给你扔了！”
“三娘，这串沉香珠子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对它！”
赵小妞连忙捂住左手腕，不敢再靠近赵浮岚半步，生怕她说到做到。
赵浮岚微眯着双眼，射出了寒光，“我讨厌这个味道！”
“不！是憎恶。”
她跟着又咬牙切齿地强调。
“为啥呀？”
赵小妞不解，随即又问：“方才你在打耗子吗？怎么乒乒乓乓的？”
“是呀！钻进来好大一只耗子。”
赵浮岚的眸光愈发凛冽，“看来，我们又得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