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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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猜我为什么退役？”
秦林似笑非笑，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
江小瑜小声嘀咕。
“反正那个时候网上有很多猜测啊，说你们洛杉矶世界赛失利是因为队内出现了矛盾，说你因为输给KL，被打得道心破碎，从此一蹶不振，就退役了。”
“也有人说后来VIc的解散主要原因都是在你身上，你身为队长，一场世界赛的失利就选择退役，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等等等等。”
“反正各种说法各种小道消息很多。”
“小道消息这么丰富多彩的吗？”
秦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作为这小道消息中的主人公，他自己都不清楚原来外界传得这么玄乎。
毕竟那个时候他已经被老秦丢到高中里好好学习好好改造去了，自然就没有再去关注网络上对他的评论。
“所以你也相信网上说的？”
秦林表情古怪的看着江小瑜。
“我才没有！我怎么可能信网上那些人说的。”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信了的样子呢？”
秦林摸了摸下巴，随后呵呵笑道：“你要不要想想，我传出退役的信息是什么时候？”
“哎？”
江小瑜闻言，露出了回忆的神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道：“让我想想……”
“你退役的信息传出来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的哇，那个时候我可伤心了。”
江小瑜想到那个时候她偷偷在学校拿着手机躲在被子里，当看到waker退役的消息的时候，感觉整个人一瞬间精神都有些恍惚了，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反复刷新了好多遍，才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
为此，江小瑜还郁郁寡欢了好一段时间。
“那你再想想，那天，老秦同志是不是和我一起回家了一趟。”
秦林幽幽道。
江小瑜秀眉微蹙，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似乎要皱成一团。
“哎……？”
“好像……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记得，我和妈妈来到你家之后，秦叔叔告诉我们说他有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哥哥，但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你，秦叔叔说你在上学，我也就没多想。”
“后来在家里也就看到你两三次，每一次回家都是行色匆匆，我想和你说几句话都没机会，我那个时候还以为你性格不太好，觉得你不欢迎我和妈妈来，也难过了好久好久。”
秦林忍不住笑道：“合着前段时间我考完试想和你多说说话的时候，一开始你都不愿意搭理我是这个原因啊。”
他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你害怕我，或者是不喜欢我呢。没想到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原因。”
“那个时候我担心我打职业的事被我爸知道，所以每次回家都是偷偷摸摸的，而且时间都很赶，要回基地训练，所以就没来得及跟你和阿姨好好打招呼。”
“实在是对不起。”
秦林诚恳的说道。
江小瑜小手一挥：“嗨呀，那都过去了，我才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呢，哼！”
“不过说起来，那个时候确实一次都没见到你和秦叔叔同时出现，刚好那个时候秦叔叔也忙，我就没多想。”
“第一次看到你和秦叔叔同时出现在家里……”
“好像……就是waker退役的消息发出的那一天……”
“所以——”江小瑜水灵灵的大眼睛渐渐瞪大，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
“所以，你是被秦叔叔发现了，然后给抓回来的？”
当江小瑜意识到事情的真相之后，忍不住咯咯咯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所以，你退役是因为打职业被秦叔叔逮到了？”
秦林额头上冒出几根黑线：“你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大声？”
江小瑜哦了一声，还真就乖乖的把那笑声收了起来，转而变成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语气复杂道：
“亏我那个时候还在纠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退役的，明明那个时候你还在一个很巅峰的时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退役才对，我真的真的为此难过了好久。”
“结果是因为这么一个原因……”
江小瑜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一种表情来表达自己现在内心的复杂。
秦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无奈道：“其实也不能这么说，这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自己选择退役。”
“老秦在这个过程中只是起到了一个推动作用。”
“毕竟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啊，职业道路又一路顺风，自出道以来就一直顺风顺水，被誉为黄金一代的领军人物，横扫国内的联赛。”
“哪怕那个时候与国外的强队约训练赛，我们的胜率也是高得离谱的那种。”
“所以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们会拿下最后代表着最高荣誉的奖杯，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一定会是冠军。”
秦林无奈的笑了笑：“但，天有不测风云，在洛杉矶世界赛上，意外还是发生了。”
“袁成林的手伤加重，重得没办法再支撑他完成世界赛上这种高强度的对局，前边的比赛有我们四个顶着，他哪怕没办法发挥出应有的实力，我们也能赢下对手。”
“但是当抽到了KL之后，我们就知道我们只能止步于此了。”
“我们四个人很强，但是KL那边五个人都不弱于我们。”
“这种情况下，我们这支算不上全盛状态的队伍，无法与全盛的KL抗衡。袁成林的手伤更是没办法支撑他进行如此高强度的对局。于是，在那场比赛上，袁成林就成了突破口。”
“就算我们再怎么想办法补救，也还是输给了KL。”
“很可惜，对吧？”
秦林笑了笑，但江小瑜听到这，却有些担忧的看着秦林。
秦林在说着这些的时候很平静，甚至还有说有笑，就好像当年输掉比赛的不是他。
但江小瑜知道不是这样的。
要是秦林当初心里不难受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选择退役。
秦林回忆道：“当时输掉了比赛大家都很难过，毕竟我们可是VIc啊，所向披靡的VIc，最终却倒在了冠军奖杯前。”
“大家当年年纪都不大，情绪特别容易激动，所以很难过，又很生气，特别特别的不甘心。可是，我们又能去怪谁呢？”
“怪袁成林？他为了世界赛夜以继日的拼命训练，他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伤病又不是他愿意的，他心里比我们还要难受，我们怎么能怪他。”
“那还能怪谁呢，只能怪我们自己了，怪我们自己不够强。”
秦林咧嘴笑道：“其实网上说的也不完全错，那一次洛杉矶世界赛的失利，对我的打击确实很大，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太过于自信了，那次落败，可以说是给了我当头一棒，直接给我打懵了。”
江小瑜小声道：“waker，也会因为失败而气馁吗？”
秦林愣了一下，哧的笑了出来：“为什么不会？你想想我当年才多少岁，心智估计都没现在的你成熟，受到这么大的打击，气馁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然，我虽然那个时候很失落，但还是没想着退役的，毕竟我肯定不是这么轻易就被困难打倒的人。”
“只是，袁成林在回国之后找到了我，他哭着对我说，队长，我对不起大家，我没有资格再打下去了，我想离开，我不想再拖累你们了，不想让大家讨厌我。”
“他和我说，队长，你距离登上传奇的王座就差这最后一座奖杯，就差这临门一脚，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吧，这份骂名应该由我去承担。”
“袁成林和我说完这些，我沉默了很久。我没办法劝他继续打下去，他选择了退役，这是他做出的决定，我没有资格替他去左右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一旦在公众面前宣布退役，那些一身戾气没地方撒的人就会把矛头全都指向他，把洛杉矶世界赛失利的原因全部归结于他。”
“但是不该这样。”
“袁成林没有错。”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想夺冠，他比任何人都要热爱这款游戏、热爱这个赛场。”
“他不该受到千夫所指。”
“刚好，那个时候，不知道老秦到底是怎么得知的这件事，他找到了俱乐部，让我回去上学。也刚好，那个时候，从洛杉矶回来之后，我的竞技状态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找不到，没办法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之中。”
“种种原因综合在一起，我最终决定去找杨帆，告诉他我要退役。”
“最终，waker的退役，就是这么来的。”
秦林笑了笑：“后来事情和我想的差不多，waker退役的消息把袁成林退役的消息掩盖掉了，他倒是没怎么受到网友们的谩骂和指责。我这个队长，总归还是发挥了点作用。”
“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
秦林轻轻吐出一口气，轻声说道。
“后来我就回来上学，一直到了现在。”
秦林笑着说道。
“只是我没想到，现在已经没人知道waker了。虽然选择退役的时候有想过可能有一天会被大家所遗忘，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还是会觉得有些遗憾。”
秦林感慨道。
江小瑜一直注视着秦林的眼睛，秦林的这一笑，在她眼里看来，有些故作轻松的意味。
但实际上，秦林真的只是在回忆这一切。
或许在当时，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甚至在那一段时间内，他都处于一种低落的情绪当中。
但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秦林并不是一个会困于往日之事的人。
现在再谈起这些事，对他而言就是一笑而过。
已经，不足挂齿，只是感慨而已。
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还会让自己走不出来。
秦林说完，对上了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江小瑜那有些灼灼的目光。
当秦林说完之后，江小瑜贝齿轻咬下唇。
她忽然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秦林。
“我还记得，一直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