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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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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伦斯前面带路,大丧拖行着五个人,一前一后就进了小庙的铁门,聂伦斯照直向着值班室走去,大丧则拉着五个人就朝着 庙门口的台阶走去

‘哎,哎!你干嘛去?!’聂伦斯赶紧叫住了他。冯叔听见动静,早就站在小屋门外了,着急的要说什么,被聂伦斯用手制止了。

‘你不是说要给拉庙里去么?!’大丧愣了登登的说道

‘................’聂伦斯瞬间无语,只好说到‘先扔树那吧,你进屋暖和暖和,涝涝汗!别感冒了!’说完,扭头又对老冯头说道‘冯叔,到点儿了,您回去吧,这什么都不用管!您就当没看见’

‘不是,聂小子啊!这...这不行,你这闹的!哎呀...’老冯头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给急的直 跺脚

聂伦斯则是搂着他的肩膀,说着 ‘没事,没事啊!冯叔,你相信我,我能处理好,你就踏踏实实回去休息吧’就这样连哄带骗的,让老冯头 拿着东西回了住的地方

等老冯头走了,聂伦斯把铁门锁好,转身走值班室门口,刚要进屋,就看到大丧规规矩矩的坐在炉子前,正在偷摸的数着自己给他的钱,就咳嗽了一声,大丧赶紧把钱收了起来,聂伦斯心里偷偷一笑,手上确实从兜里掏出烟,放到了写字台上,‘要抽自己拿哈’说了一句,就自顾自的沏茶了。

大丧也不客气,抄起烟来,就自己点上了一根,然后探头往外看看,问到‘我说!就把他们几个扔那??就成啦?’

‘不然呢?你还要挖坑儿,给他们埋了?’聂伦斯坐在床上,也点了根烟看着他问道

‘我不是这意思!’大丧挠了挠脑袋,说道‘我是问,就帮你把拖过来,扔树底下,就算完事了??你就给我800块钱?!’

聂伦斯微微一笑,看得出来,这家伙是没什么心眼的,直接就把钱数说了出来。‘嗯,你要觉得不合适呢,就退我300呗’

‘那不行!你都说了,多出来的算给我买衣服的钱!说的话能不算,大老爷们拉出的屎,你还能坐回去啊?!再说了,看你的身手,也是个人物!吐出的唾沫,都应该是根钉子!’大丧赶紧说道起来

‘行啦!不跟你要啦!还一套套的!对了,一会喝口水歇会,还真有个小忙你得帮我一把’聂伦斯翻着自己柜子里的东西,在角落的塑料袋里还真找出了两瓶饮料跟 一桶方便面,顺手递给了大丧说道‘等会你歇够了,搭把手帮我把这几个鼠霉拖到庙里面去!就算齐活了’

‘那还等什么啊!现在就干呗,再等会,这几个孙子要是醒过来了,就 不好办了!’大丧起身,把手里的烟头使劲吸了两口,扔到了门外,就要去干活

‘你着什么急啊?!’聂伦斯靠在床上,看着这个傻大个风风火火,说风就是雨的脾气,甚是喜爱,说道‘放心吧,我下脚的时候掂量着劲儿呢,这几个最起码得三小时以后才能醒’

‘我艹!那是真够牛逼的!’大丧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聂伦斯的眼神都带着些许崇拜之色

‘喝口水,歇一会吧’聂伦斯说完,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按照写字台上面的分机号拨了出去,电话铃刚响,那边就接通了 ‘您好,厂区门岗’

‘喂,我找一下方占刚。’聂伦斯 冲大丧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是方占刚,哪位?’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方班长,我是小聂啊!’聂伦斯对着电话说道

‘哟!小聂兄弟,你来了??找我有事??哦哦,是饭卡的事吧?我这就给你送过去!’方占刚一听是聂伦斯,对着电话说道

‘这个不急!我这有点事,问问你,就是,厂区宿舍那边的澡堂子几点关门你知道么?’聂伦斯问到

‘这个啊.....你稍等哈,我问问’只听电话里传来方占刚大嗓门的喊话声‘你们几个,谁知道大澡堂子几点关门?!’

‘班长,好像是22:00!对!就是22:00,昨天我外出回来,路过那的时候 特意看了一眼时间表!’

‘聂兄弟!问明白了,开到22:00,才关门呢!’方占刚赶紧跟电话里说道

‘好嘞,谢谢你,内什么,我现在 这有点事,晚一点给你打电话,你再过来哈!’聂伦斯临挂电话前,又叮嘱了一句

‘准备准备,把人弄进去之后,你去澡堂子洗个澡,然后回来找我,我又是想跟你聊聊,成不?’聂伦斯看着大丧说道

‘成!那你得跟我一块去给他们弄进去!’大丧有点含糊的答应着

‘走,我跟你一块去!’聂伦斯起身,拿起了自己新买的手电,还递给了大丧两把绑在一块的小手电

大丧拉着两堆人,就上了庙的台阶,聂伦斯看着他的背景,瞬间飞身上了树,身手在树洞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了绳子,扭头看到大丧正傻站在那里,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聂伦斯手抠脚蹬的唰唰,两下就下到了地上,他知道,自己飞起来的时候,大丧并没有看到,他可是一直盯着大丧才起飞的。拿着绳子,掸掸手说道,‘看傻了?’

‘我艹,哥们....不是,大哥!你是特种兵吧???’大丧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然后就傻乎乎的盯着聂伦斯不动了

‘呵呵...先干活,一会有的是时间聊’打开手电,呆着大丧进了庙里,聂伦斯站在大殿里,借着手电的光看了一圈,指着门后左右两根柱子,对搭档说‘这帮仍俩,那边仍三’

‘好嘞,大哥,你给我罩着点亮哈’听得出大丧的语调,有点微颤

而聂伦斯站在佛像前,用手点扫了一下三座佛像,心里没有第一次来的那种害怕感了,很是平静的站在那里

等大丧把五个人按自己的要求放好后,聂伦斯走到左边三个人的位置,在这三人身上翻了一圈,只有一个小子没带身份证,其他两人都有,拿手电照了照身份证上的照片,又照了下晕过去的人,起身,来到刁建忠那边,同样两个人都带了身份证,‘刁建忠...还真它妈是个贱种!’将收缴上来的四张身份证放进了兜里,又招呼大丧,跟自己回到小屋,把老冯头的两套褥子,一床被子给拿到了庙里。老冯头的被褥,都是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东西了,不光味道不好闻,还极其薄!索性,聂伦斯就给征用了

‘你把他们靠在柱子上,把被子给他们裹好了!’吩咐着大丧,聂伦斯就把这五个人分两堆儿捆在了柱子上

‘行了,你去洗澡吧’然后回来再说,聂伦斯跟大丧出了庙门

‘那我去了哈!’大丧跟聂伦斯打了个招呼

‘你等下’聂伦斯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大丧说‘你要信我,就别带这么多钱去!我这有零钱,你拿着去,顺便买点洗发水,肥皂,好好搓搓!把钱就放屋里,回来你再拿,我跑不了,你放心’

‘这...嗯!成,我相信你!’大丧想了一下,掏出钱来递给了聂伦斯,顺手接过来他手里的几十块钱零钱

‘把裤衩,袜子也换了!’临走,聂伦斯又补充了一句,大丧则是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了两声,就出门了

等大丧走远后,聂伦斯赶紧回到小屋里,拿出相机,把四张身份证咔咔咔的全拍了下来,然后才走出院门,来到了801食堂侧门的位置,刚才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侧面外窗台上,堆着一排抹布。顺手就拿了一多半,然后返回了庙里。

来到几人面前,掐着几人的脸颊,一块一块的塞进了几个人嘴里,又找了几块长的,把五个人眼睛蒙住了,起身想了想,又把刁建忠嘴里的抹布拿了出来,两个大拇哥按住他的腮帮子上,中指、食指顶住他的下巴,然后两手大拇哥发力,就把刁建忠的下颌骨摘下来了,‘哎,这样你丫行了,让你能用嗓子发出声儿来,我在屋里也能 听得见’。做完这一切后,顺手把身份证又塞进了几人的兜里,就迈步走出庙门,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掐着点,大丧已经去了40多分钟,快回来了,聂伦斯又给值班岗亭拨了个电话找到方占刚,让他过来的时候方便给一床新被子跟两套褥子,方占刚满口答应了下来,没一会功夫,外面铁门就响起了敲门声,聂伦斯开门,只见方占刚 带着个小跟班抱着被子、褥子进来了,小跟班把东西放到了屋里,转身就离开了,聂伦斯探头看了看,刚要锁门,就见到一个五大三粗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嘿!巧了,大丧也洗完澡回来了!

三人进屋落座后,聂伦斯才发现,大丧已经换了身衣服了,一条黑色的运动裤,一件薄款的羽绒服,里面还套了个高领毛衣,虽然看着都很旧,但是没有刚才那么脏,也没那么臭了

发了一圈烟,聂伦斯把窗户打开。方占刚看了看大丧,然后赶紧把饭卡套了出来放到桌子上,还在饭卡下压了50块钱,说道‘聂兄弟,多谢你了!这是哥哥的 一点心意,你务必收下,要不就是看不起哥哥了!’

聂伦斯拿起饭卡,随手放进兜里,开口道‘方班长,你也知道,我这卡呢也是人给的,我天天上夜班,根本用不上,你说你用用,也没花我钱,谁吃不是吃啊,所以这钱...你收起来,我肯定不能要!要不然,咱俩可没下次了!’说完喝了口茶

‘那行!那我就收回去!还是那句话,有用的着兄弟的,说一声就成!’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大丧则是一直坐在一边,也不说话,低头抽着烟,偶尔拧开饮料喝一口。方占刚看聂伦斯这是有事要跟大丧说啊,就找了个理由先离开了,送走方占刚,聂伦斯回到屋里,看了看大丧,说道‘咱俩聊两句啊’

‘你先把钱给我,装我身上,踏实!’大丧直愣愣的开口,聂伦斯一愣,然后笑呵呵的从兜里掏出钱递给了大丧,接过钱,大丧就 当着 捏伦斯的面点了起来,数了两遍,确认钱数没错,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缓缓开口道‘啥事?你说吧’

‘还真是.....’心里想到,尴尬一笑,聂伦斯才开口道‘你这么缺钱么?’

‘缺啊!’大丧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 ....’聂伦斯想着用什么词更合适的时候,大丧接口说道‘你想问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是吧?那我就跟你说说’

原来,大丧兄妹俩自从跟着奶奶后,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奶奶是有一点退休金,但是养活自己还可以,大丧兄妹一来,明显钱就不够花了,奶奶只能白天到车站啊,天桥啊摆摆地摊,贴补家用,晚上天擦黑了,就推着小车,带着大丧去捡点瓶子啊,纸壳子啊之类的破烂来卖,贴补家用,日子虽然过的不富裕,但是还是过得去,妹妹也争气,学习一直是班里的前三名,大丧初二那年,跟着几个比自己大的小子,去一个废旧的工厂偷钢材,让人举报,被抓了起来。因为他年龄小,又是家庭原因,处理的相关部门念在他是初犯,就没处理他,回到学校以后,学校又是给处分,又是全校通报批评的,动不动年级组长啊,教导主任啊就拿这事损他,威胁他要给他送工读学校,没过一个多月,大丧就辍学了。好在他没有误入歧途,去跟小流氓、小混混瞎折腾,而是干起了各种杂工,托运站帮人卸货,饭馆给人洗碗,煤厂给人蹬三轮等等,他都干过,后来不是因为岁数小人家不敢长期用,就是看他傻乎乎的变着法的扣他钱,还有就是像刁建忠这种流氓地痞动不动就劫他钱,总之那一阵挺惨的。

每逢屋漏连夜雨。这句话形容大丧是最贴切不过的。15岁那年,奶奶在天桥上摆摊卖东西,一下子就吐血晕倒了,到医院一检查,肺癌晚期,住院治疗要的费用,就算把大丧兄妹卖了也凑不齐啊,结果没钱医院不给治不说,因为连住院费都交不上,就把他奶奶推到走廊里放着,大丧好不容易凑齐了住院费,到了医院的时候,奶奶早就凉了.....

那一天,大丧是把奶奶的遗体从医院背回了家里;那一晚,大丧的哭声格外吓人!那一天,大丧只剩下妹妹一个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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