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更好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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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院内的休息室，珩淞坐在沙发上，隔着一个桌子的对面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另一个是枫丹的神明芙宁娜。
近距离看到芙宁娜，珩淞的眉头紧蹙，因为她在芙宁娜身上完全感受不到神力，也没有闻到神明的气息。
芙宁娜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而且她身上还有一种诅咒的气息，很是奇怪。
被陌生人这么打量，芙宁娜慌张了一瞬，然后又撑起惯常的语气和态度，“陌生的异乡旅人，这么打量一位神明可是很失礼的！”
珩淞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你不认识我？”
对面的两人被她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芙宁娜一脸慌张，而那维莱特则是惊讶。
“我……我应该认识你吗？”
“珩淞女士，你认识芙宁娜女士？”
两人的话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
“你……真的是水神芙卡洛斯吗？”珩淞的语气里带着怀疑，看长相确实是芙卡洛斯，但除了长相，没有一点相似了。是假扮的水神？还是芙卡洛斯在五百年里经历了什么意外？
像是被踩到了什么机关，芙宁娜立马站起来，叉着腰，语气坚定地说：“我当然是魔神芙卡洛斯！众水、众方、众民与众律法的女王，水之魔神芙卡洛斯！”
“你有什么证据吗？”珩淞依旧是眉头紧锁。
“我……”芙宁娜我了半天也没拿出证据，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自证后指着珩淞说：“笑话，我在神位五百年，枫丹的子民从出生起就知道，我，芙宁娜，就是枫丹的神明，水之魔神芙卡洛斯！要证据也简单，谕示裁定枢机就是我的神迹！你又是谁，凭什么质疑我的身份！”
那维莱特也蹙起眉，“珩淞女士，请慎言。”
珩淞刚想摊牌说自己的身份，突然整个人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室外谕示裁定枢机的方向。
也不顾对面还坐着两个人，就跑出了休息室，走上了舞台，站到了谕示裁定枢机的面前。
那维莱特和芙宁娜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珩淞闭上眼，手放在谕示裁定枢机上感受着什么。
“喂！你这家伙想做什么？！”芙宁娜气急败坏地说。
“你这个疯子……”珩淞睁开了眼睛，收回手，低声骂了一句。
看到芙宁娜和那维莱特走了过来，珩淞的神色有些复杂。
“珩淞女士，你这是想做什么？”那维莱特的语气也不太好。
珩淞却只是捏了捏眉心，“抱歉，打扰了，芙宁娜大人还有那维莱特大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芙宁娜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你这人，平白无故怀疑我的身份！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就想这么离开了？”
珩淞想要离开的脚步顿了顿，看向芙宁娜，想了想，然后拿出一块红色的宝石，宝石中间还有一个金黄色的圆形图案。
“这个送你，当做是我的赔礼，尽量别离身。”提瓦特大陆的第一枚阳属性神之眼，边框就免了，她懒得做，而且仅此一枚，现在也不方便让人知道这玩意儿是阳神之眼。
就让他们都认为这只是一枚花纹古怪的宝石吧。
理论上获得神之眼的人都会自然知道神之眼怎么使用，区别只是熟练度的问题，但这枚阳神之眼被珩淞用神力特殊处理过，芙宁娜接过神之眼也不会得知这是神之眼，更不会得知怎么使用，这枚神之眼作用就只有在危急情况保护芙宁娜而已。
芙宁娜接过宝石，虽然还是觉得珩淞莫名其妙的，不过语气也放缓了不少，“那我就暂且原谅你了！身为神明，自然不应该跟普通人计较！”
“那就谢谢芙宁娜大人的宽宏大量了，今日之事是我莽撞了，我游历期间有幸见到过几位神明，如芙宁娜大人这般平易见人的，倒是第一位，也是因此才产生了误会。”话当然是乱说的，但现在并不是摊牌的好时机，尤其是看那维莱特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芙宁娜的情况。
既然答应了里面那位在审判到来之前帮着隐瞒芙宁娜的身份，她也会尽力。
芙宁娜接了她的神之眼，那么阿蕾奇诺想下手应该也没有这么容易。虽然坑合作伙伴很不厚道，但她也给阿蕾奇诺打过预防针了，她是有可能会阻止愚人众抢神之心的。
走出欧庇克莱歌剧院，珩淞看了眼她来之时没仔细看的露景泉，很多枫丹的夫妇都在这里许愿。
她没什么愿望想许的，神色复杂地看了一会儿就回枫丹廷了。
回到旅馆，坐了一会儿，就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开门一看发现是旅馆老板，老板旁边还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是逐影庭的美露莘。
“珩淞女士，那维莱特大人邀请您明天早上到沫芒宫见面，您看时间方便吗？”
斟酌再三，珩淞还是接下了邀请，“方便，多谢那维莱特大人的邀请，明天我一定到。”
第二天早上，珩淞就乘着升降台去了枫丹廷最高处的沫芒宫。她才注意到，居然在城内就有七天神像，有点稀奇。
走进沫芒宫，美露莘塞德娜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珩淞女士，那维莱特大人就在里面等候。”
珩淞微微点头，“好，谢谢提醒。”
推开那维莱特办公室的门，进去看到的就是一个整洁明亮的办公室，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收拾得很好。
那维莱特正坐着处理文件，听到动静，抬头见是珩淞，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劳烦珩淞女士先坐，稍等片刻，我手上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
“没事，你先忙。”珩淞在沙发上坐下，手撑着脑袋眯了一会儿。
昨天在歌剧院收到的信息量有点大，晚上回去都没睡好，又得早起来沫芒宫赴约，对于习惯了普通人作息的她来说简直是折磨。
那维莱特处理工作的速度很快，珩淞才眯了一会儿，他就已经处理完了，“抱歉，久等了。”
“那维莱特先生，你是人形道歉机吗？”珩淞揉了揉眼皮，忍不住吐槽。
那维莱特下意识又说了句：“抱歉……”
珩淞：……
这水龙王的画风有点出乎她意料，过于单纯到她觉得她逗那维莱特，她那个已经很久没出现的良心都会隐隐作痛。
那维莱特也落座后，开始谈正事的画风瞬间就变了，“珩淞女士，你应该知道今天请你来沫芒宫所为何事吧？”
珩淞点点头，“知道，无非就是昨天冒犯神明的事。”
“珩淞女士，你明白我所问的重点不在这。”那维莱特的表情很严肃。
珩淞似笑非笑地看他，“那不然呢？难道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因为我这个普通人的几句胡话就认为芙宁娜女士不是水神芙卡洛斯？”
那维莱特的目光中带了在审判时的审视，“自然不会，但珩淞女士，你昨天的言行举止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有的，所以你在撒谎。”
“哈哈，人生在世谁能不撒几个谎呢？”珩淞哈哈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我是不是普通人也跟那维莱特大人并没有关系，不是吗？”
她又继续说：“往大了说，我就是个有些秘密的异国旅客。来到枫丹最大的罪名也就是说了几句话冒犯了神明，但依照枫丹民众对芙宁娜女士的态度，我这种冒犯程度最多去梅洛彼得堡待上几天就能离开了。值得那维莱特大人亲自审判我吗？”
“我并非是在审判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来枫丹的目的。”那维莱特并不受珩淞的影响，依旧按着自己的思路，“昨日，你来到枫丹，便与出身壁炉之家的魔术师林尼、琳妮特遇上，相谈甚欢，三人共同到达枫丹廷。而在利奥奈区的钟表店，你又与愚人众执行官第四席『仆人』遇上并交谈，之后一同前往北国银行，在里面待到下午才孤身出来。”
他盯着对面的黑发女人，“珩淞女士，对此你是否需要辩解？”
珩淞慵懒地点点头，“需要，首先我在海露港与林尼琳妮特兄妹相遇，不是我去找他们，而是他们二人主动来找我的。其次，我们并没有相谈甚欢，而是他们的‘父亲’想见我，但我拒绝了，他们才一直跟着我。至于我在利奥奈区跟『仆人』的见面，我当时在挑选纪念品，也是她主动来找我的。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研究员，有神之眼但战斗力不足……”
说到这，她笑眯眯看着对面端坐着的白发男人，“那维莱特大人是觉得，我有反抗愚人众第四席的余地吗？”
很好，那维莱特的关注重点就没在芙宁娜的身份上，就是开始怀疑她来枫丹的目的，有点小麻烦了，唉……
那维莱特的目光直直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谎言一般，“愚人众的执行官都要特意请你去，你的身份也一定不简单。”
珩淞轻笑出声，“那维莱特大人，我说过，我是个研究员，游历各国采集过不少材料，愚人众说不定就是看上我手中的材料呢？毕竟提瓦特各国都有愚人众活动的痕迹不是吗？”
“那你怎么解释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时你的反常行为？”
珩淞摊手，“喝醉了？突然发疯了？胡言乱语？理由很多的，那维莱特大人喜欢哪一个？”
见她还是不说实话，那维莱特站起身，从他的书桌上拿了一个盒子放到她面前。
珩淞疑惑打开，就发现里面竟然是她送给芙宁娜的那枚阳神之眼。
“珩淞女士，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珩淞沉默，抬头看他，“芙宁娜现在在哪？”
“芙宁娜女士现在有人保护着，她很安全，现在你需要做的是解释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又为什么要送给芙宁娜？”
听到芙宁娜没事，珩淞又恢复笑容，“一枚普通宝石，游历时遇到的，觉得好看就收了，至于为什么送给芙宁娜女士，我在歌剧院时就说了，因为我对她的冒犯而道歉，这是赔礼。那维莱特大人难道没听到，想让我再重复一遍？”
那维莱特不理会她话里的调戏，一句话锤死珩淞就是在说谎，“这宝石里含有阳之力，而且是很精纯的阳之力。这块宝石其实就是阳属性的神之眼吧？”
珩淞的笑容僵了僵。
这也能感觉到？七龙王不愧是跟她一样纯正的提瓦特土着啊……
“璃月的阳之神沉睡足有五百年了，此前也从未听说过有阳属性神之眼现世，近日听闻其苏醒了，所以，珩淞女士，你还不说实话吗？”
珩淞叹了口气，“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算是默认了那维莱特的猜测了。
“阳之魔神冬尼亚斯？”
珩淞点点头，“是我……你这小龙崽子怎么都不给我这个老人家留点脸……”
那维莱特满眼无语，“你一个神为什么要给芙宁娜一个神发神之眼？”
珩淞叉腰，“看到我腰上的岩神之眼了吗？这是真家伙，摩拉克斯都能给我发，我为什么不能给其他尘世七执政发？”
“那你之前怀疑芙宁娜不是水神的事？”
见火又烧了回去，珩淞连忙解释，“误判！她就是芙卡洛斯！我这个老人家睡了五百年，醒了有点迷糊很正常吧？”
想到芙宁娜如今的情况，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又补充到，“因为芙宁娜如今并没有神力，也是因为没有神力所以她都察觉不到我是阳之神，两点结合才导致我误以为她是个凡人，我给她阳神之眼也是想保护好她。至于她没有神力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台谕示裁定枢机。昨天我触碰到谕示裁定枢机才发现，她将所有神力都放到了那台机器上，用以辅助审判进行，并收集信仰转化成律偿混能，作为供给全枫丹的能源，维持枫丹各项设施的运转。”
她眨了眨眼，“她不说出来就是担心枫丹的民众知道他们的神明无法保护他们后会人心惶惶，毕竟他们可不知道最高审判官是二代水龙王。而且芙宁娜也并非全然不关心枫丹的预言危机，你知道的，她有在暗中调查预言来源，应对预言危机。”
感谢昨天芙卡洛斯送来的情报，才能让她直接帮芙宁娜把谎全圆了回去。
半真半假，但说得也没错。
水神确实将所有神力都放到了谕示裁定枢机上，毕竟神格芙卡洛斯还有水神的神之心就在里面；
她送神之眼给芙宁娜也确实只是想保护“失去神力”的芙宁娜；
“失去神力”的芙宁娜能为枫丹预言危机做的，也确实只剩下暗中调查枫丹的预言危机来源并扮演好全能神明的形象避免枫丹人心惶惶。
把因果颠倒一下隐瞒了神格的存在，确保了芙宁娜就是唯一的“水神”，自然就没人再怀疑她的身份了。
而且在知道芙宁娜为了枫丹奉献出所有神力之后，那维莱特对芙宁娜的保护等级肯定会上升，那枚阳神之眼大概率也会让芙宁娜戴好，芙宁娜安全得到了保证，就是阿蕾奇诺掏心窝子的难度又上升了。
但坑合作伙伴，她提前说过了，自然是没有一丁点的心理负担。
说话真假参半这种事她坑过神里绫人一次，已经很熟练了。
聪明人是最好骗的。
因为聪明人最容易想太多。
很不巧，那维莱特就是这种聪明又单纯的傻孩子。
那就更好骗了！